吃過午飯,餘至明在周沫的護送下,去綜合辦公樓地下停車場的床車上小憩。

之所以餘至明被護送著去午休,是因為周沫表示,停車場向來是不法事件多發地。

重要一點是,餘至明中午去車上小憩的事情,在醫院已不是秘密。

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地下停車場就是最好的下手地點。

餘至明覺得,周沫說的好有道理,就同意讓她來接送午休了。

來到停車場地下二層,餘至明有些意外的發現,還真有人在堵他。

是一對身高、體型,還有可人長相也一模一樣的的雙胞胎小護士。

看到她們是雙胞胎,又是護士打扮,餘至明立刻明白了過來。

“中醫部的?”

左邊小護士淺淺一笑,臉頰上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餘醫生,您猜對了。”

這個聲音如黃鸝鳴翠柳,餘至明聽得很舒服,感覺也就比周沫的聲音差一籌了。

酒窩小護士接著說:“汪醫生在今上午,才把推薦一事告訴了我們姐妹。”

“我們最快速度吃完了午飯,就跑來這裡等著餘醫生您了。”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就看到酒窩小護士拽了拽同胞姐妹的衣袖,小聲催促。

“你快說兩句呀。”

在催促下,右邊小護士也露出了微笑,還有同樣的小酒窩。

“餘醫生,您好!”

這聲音也相當悅耳,比左邊小護士的聲音,略顯醇厚一些。

餘至明滿意的點點頭,說:“我需要告訴你們一點,我接收的患者數量不會少,跨度也非常大,病症型別涉及好多個科室。”

“來我這裡後,工作量,工作難度,很有可能會比你們之前高上數倍。”

左邊小護士急忙表態道:“餘醫生,我們不怕苦,不怕累,也願意學習。”

“能在餘醫生您手下工作,再苦再累都樂意,真的,發自真心的,不騙您。”

右邊小護士見餘至明的目光看過來,也開口道:“我和妹妹的想法一樣。”

餘至明輕輕笑了笑,說:“你們的想法,我知道了,大概三月初,會正式確認下來。”

“在那之前,你們可以隨時改主意。”

“當然,我也會對你們之前在中醫部的工作能力、工作態度做一個核實。”

“要是表現太差的話,即便聲音再是好聽,我也是不會要的。”

雙胞胎妹妹一臉自通道:“餘醫生,您儘管去核實。”

”我和姐姐不敢說是中醫部很優秀的護士,但絕對是努力上進的護士……”

等這對雙胞胎姐妹手拉著手,走遠了一些,餘至明看向周沫。

“餘醫生,不用你說,這對雙胞胎的情況,我會去核實的。”

“你還是趕緊去車上休息吧……”

餘至明上了床車,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有一種世界被按下靜音的感覺。

亂七八糟的聲音,是一掃而空。

餘至明渾身輕鬆的躺在了座椅放平搭成的床上,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因為時間關係,中午,他也就能休息二十分鐘左右。

這麼短的時間,不足以讓餘至明入睡,卻能讓他的身心獲得一次愜意的放鬆……

中午十二點五十二分,餘至明下了床車,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周沫。

還意外看到了市局警官魏浩。

餘至明心中一動,問:“心臟支架植入患者的猝死,真的有問題?”

魏浩輕輕頷首道:“死者的現任妻子和他們夫妻二十歲的兒子,都承認和供述了是他們一起動手殺死的死者。”

“不是那個女的?”餘至明有些驚訝。

魏浩介紹道:“你說的那個女子,是死者和前妻的女兒,一年多前回國。”

“這一年多時間,她一直和死者住在一起,照顧死者的生活。”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說:“原來是女兒啊。當時她也沒做關係介紹,讓我誤以為她是死者的情人。”

“或是新任老婆呢。”

餘至明又關切的問道:“他們是用什麼方法讓死者死亡的?”

魏浩沉聲道:“心肺復甦術,死者的心臟沒有問題,他們卻一直給他做胸外壓。”

“二十四根肋骨生生壓斷了十三根,直接把死者給按壓死了。”

“他們再謊稱心臟驟停,壓斷了這麼多骨頭是一時急救用力過度和心急造成的。”

餘至明眉心蹙起,不由的問:“醫生出死亡證明時,沒做詳細檢查嗎?”

魏浩緩緩的說:“心臟驟停導致的死亡,沒有家屬要求,無法做屍檢。”

“當時的醫生只是做了初步核驗,就出具了死亡證明。”

停頓一下,魏浩又介紹道:“知道了餘醫生你的懷疑後,我們立時做了調查。”

“很快發現了疑點。”

“死者也算有些社會地位,但是在死亡當天,屍體就被對母子匆匆的火化了。”

“調查還發現,那妻子有一位情人。”

“我們對母子和那位情人做了分開審訊,在強大壓力和攻勢下,死者兒子堅持了五個小時,就全部招認了。”

餘至明輕輕點頭道:“二十歲,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又做了虧心事,這心理素質,肯定是不行的。”

“哎,那個女兒期間在幹嘛?”

魏浩解釋道:“死者出事的那一天,和交往的男友去杭城遊玩去了。”

“死者火化後,她才知道父親去世的訊息,匆匆趕了回來。”

餘至明再次哦了一聲,道:“父親做完心臟支架植入手術沒兩三天,就丟下父親和男友出去遊玩了。”

“也夠孝順的。”

他又質疑道:“父親屍體被匆匆火化,她就沒有產生過懷疑?”

魏浩輕笑道:“她表示,懷疑了,但繼母表示可以分給她一套房子和兩千萬遺產。”

“按父親遺囑,她只分得幾百萬財產。”

“她對我們表示,她只是假意答應了繼母的條件,實則是麻痺那對母子,讓他們放鬆警惕,好收集他們謀害父親的犯罪證據。”

餘至明呵呵兩聲,面露譏誚道:“現在好了,那對母子失去了遺產繼承權。”

“她父親所有財產,全歸她所有了……”

下午近三點,餘至明正在實驗室解剖一段癌變食道。

一個小護士,怯怯的走了進來。

“餘醫生,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

餘至明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

認識。

是中心的小護士,名叫孟昕,做事挺勤快的一個小姑娘。

“什麼事?”

孟昕靠近了餘至明一些,說:“餘醫生,三週前,我吃飯時不小心被魚刺卡了一下喉嚨,當時症狀不明顯,也就沒在意。”

“但是第二天吃早飯,每一次吞嚥,都感覺到了痛。”

停頓了幾秒,孟昕可憐兮兮的說:“從那天到現在,我做了四次喉鏡,兩次CT,就是沒查不到魚刺的位置。”

喉鏡和CT也查不到魚刺,是可能的。

部分魚刺、雞骨頭,骨密度低,鈣含量很少,因此在影像學檢查中很容易被忽略。

同時,異物卡喉後所在位置,很容易形成肉芽組織,肉芽組織鈣化後對異物進行包裹,就容易掩蓋異物的存在。

此外,因為唾液等體液都有消化作用,卡在喉嚨等部位的異物會被部分消化,形態模糊,就更難被發現。

如果感覺喉嚨被魚刺卡住,第一時間,嘗試嘔吐,看能不能把魚刺給吐出來。

如果不能,但是魚刺的位置比較表淺,透過肉眼檢查就能判斷魚刺的位置,可用鑷子直接取出來。

如果魚刺位置深,不能肉眼觀察,最好是去尋求醫生的幫助。

最忌用大口吞嚥食物的方法,想著把魚刺給帶下去。

這往往會適得其反。

魚刺經過食物的擠壓後,可能扎得更深,甚至刺破食道,傷及主動脈等。

另外,用手指摳、喝醋等,很難真正的起到作用……

“餘醫生,你能幫幫我嗎?”

孟昕又述苦到:“從那天開始,我每次吃飯喝水,都能感覺到吞嚥痛。”

“餘醫生,我都瘦了十斤了。”

餘至明看了看這傢伙依然微胖的身形,忍不住打趣道:“孟昕,你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再瘦下去十斤,再來找我。”

“餘醫生……”孟昕跺了跺腳。

餘至明脫下手上的外科手套,又戴上了一副新手套,把手放在了孟昕的脖頸上。

“張嘴,呼氣……”

“吸氣……”

餘至明憑藉著對氣流的精細感知,很快就探查到咽喉異常點。

只是位置有些深,一般鑷子夠不到。

他讓孟昕去找了一柄長柄喉鉗過來,用時不到五秒,就從從孟昕喉嚨的深處夾出了一根約一點二厘米長的細小魚刺。

孟昕看到這根魚刺,表情複雜的道:“這根小小的魚刺,真是害苦我了。”

“還讓我花了上千的冤枉錢。”

她又懊惱道:“我要是大膽一些,早一點過來找餘醫生您就好了。”

“你們怕我?”餘至明問道。

孟昕小心翼翼的回道:“不能說是怕,用敬畏來形容,比較合適。”

“您每天不言苟笑,重要的是您那麼忙碌,我們不想用瑣碎小事來麻煩您。”

餘至明輕哦一聲,又問:“還有事嗎?”

孟昕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沒事了沒事了,餘至明,謝謝您!”

“我不打擾您工作了……”

孟昕離開後,餘至明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言苟笑?”

“我每天不是輕笑,就是呵呵笑,嘿嘿笑,感覺笑得挺多的啊……”

餘至明自語了一句,就看到周沫出現了實驗室的門口。

“餘醫生,療養院的古院長帶著他的兒子,還有外國兒媳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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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