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河之畔,伴隨著那繚繞灰霧的枯骨大手落下,虛空中傳來巨大的聲響,諸天萬界都在顫慄破碎。

言寬的一隻手探出,在時空中留下一行澹澹的痕跡,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卻很真實的存在。他的手落下極慢,看似節奏和緩,但是卻讓人避不開,躲不了,直接拍向那枯骨大手。

喀察喀察的聲響當中,先前出現的那隻大手枯骨碎掉了,崩壞了,被言寬一隻手打爆,接著他的手掌繼續向那枯骨大手的來源處壓去,似乎是要打上門去清算。

言寬的手掌劃過,虛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印記,宛若大道紋絡,神聖而晶瑩,並有飄灑光雨,那一隻手所過之處,一道金光留痕,難以磨滅,剎那來到枯骨大手現身的門戶。

“轟隆!”

諸天劇烈轟鳴,不斷顫抖,似乎是要墜落下來一樣,許多大世界的界壁,連著混沌的地帶,全部龜裂,宛若要貫穿諸天各地。

言寬的手掌在天宇之上留下金光,在混沌中亦如此,一直探入到一片模湖之地,讓那裡龜裂了,塌陷了,似乎真的是要徹底毀滅那主祭之地。

魂河之內出現一幕可怕的場景,主導諸天萬界無數次生靈覆滅的主祭之地被攻伐,這其中探出的枯骨大手居然被拍碎掉了,而且還被打進了主祭之地,這種情況前所未有。

言寬的那一隻手橫推一切,越過時光長河,粉碎枯骨大手,撼動了天上地下,征伐主祭之地。

“吼!”

一聲沉悶的吼聲傳來,主祭之地內的絕頂存在怒了,是誰在挑釁?誰在毀他手骨?這是在羞辱他嗎?

他沉睡多年,守在主祭之地,看護這道門戶,今天降臨魂河之畔,結果居然是被人輕蔑的拍碎?

另外有一隻枯骨大手探出,並且還有腐爛的羽翼,以及一顆猙獰的頭顱,以及大片的骨刺,從那虛無中浮現,一尊強大存在要從通道中跨出來。

枯骨生物強到不可想象,它的氣息出世後,有的大界受到衝擊,要毀滅了,比如魂河所在世界在瓦解。

宇宙在龜裂,連規則都在被磨滅,枯骨生物至少都是準仙帝級的存在,可以輕易覆滅一方宇宙,但面對言寬還不夠看。因為他知曉,這不過是被派出來試探的,真正的對手,是那灰霧之主。

言寬的手掌忽然一握,原本動盪的天地就穩固了下去,諸天萬界都不在顫慄,都安靜下去,接著他的手掌繼續伸向主祭之地,要清算個徹底。

“轟!”

仙光爆發,這是碰撞的餘波,各種仙道之上的能量粒子席捲萬界,宛若上蒼決堤,衝擊古今,震動諸天。

魂河之內碰撞的那片戰場,徹底被混沌淹沒了,被無上的能量粒子侵蝕了,什麼都看不到了,一片虛無,一片朦朧與模湖,超脫諸天之外,外界人難以尋覓,無法定位。

魂河當中光芒無盡,成片的魂河生物惶恐不安,一向都是他們開啟戰爭侵入諸天萬界,但現在真的是要絕望了,無比的驚悚。

他們都看到了什麼?無上生物慘敗,主祭之地的枯骨守護者被人拍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傳說,不是他們這一陣營掌控天下,俯瞰古今嗎?

“轟隆!”

主祭之地浮現模湖的一腳輪廓,劇烈顫抖,無匹的氣息爆發,各種光粒子瀰漫,侵蝕外界。

這古地中傳來嘶吼,有無上生靈都被衝擊的身體破爛了,更更有人四分五裂,人頭落地,又快速重塑。魂河內的生物絕望了,悚然到極點,瑟瑟發抖,這還怎麼對抗?根本沒有出路。

這時候,言寬的身影顯露出了更多,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道:“王不見王?你想避戰不見,但現在你說了也不算。”

“轟隆!”

伴隨著言寬用出更多力量,主祭之地轟鳴,劇烈顫抖,魂河世界的宇宙幾乎是要天地傾覆,時間長河浮現,它在無聲無息地倒流,世間一切都彷彿因此而發生改變。

這種景象是讓那些被召喚而來的準仙帝生靈都瑟瑟發抖,不是說讓他們透過魂河祭掉諸天萬界?抄掉荒天帝的後方!怎麼會遭遇這種狙擊,諸天萬界這邊竟然還有一尊至強的仙帝。

“吼!”

主祭之地的深處傳來一個恐怖的吼聲,那片模湖的祭地,有混沌氣洶湧,淹沒魂河,填滿深淵宇宙。

枯骨生物在絕望中隕滅,骨頭化為塵埃,在那片地帶飄灑,這讓眾多準仙帝生物驚懼,有著強烈的不甘,難道說他們真的都被放棄了?

“嗡!”

奇怪的聲音發出,主祭之地的輪廓浮現,在主祭之地的背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接引外界萬物。

“不,為什麼,為什麼要獻祭掉我啊!”

“我對高原忠心耿耿,這是為什麼!”

“不要,不要,不要……”

魂河之內忽然傳來幾聲絕望的大叫,幾個隱藏避開言寬清算的準仙帝生物在恐懼,魂光飄搖,然後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被吸走,從魂河宇宙消失。

而同一時間,無數的魂河生物亦驚恐大叫,全都從原地消失了。魂河世界在崩塌,被莫名的吞掉了。

“轟隆……”

魂河所在的宇宙被主祭之地吞掉,緊接著天穹就炸開了,有海量灰霧傾瀉而下,向著言寬淹沒過去。

灰霧傾瀉,天上出現一個大窟窿,從那裡不斷流淌下來灰色大霧。下一刻,黑血、白煞等不祥物質,也都出現,自那天穹上的大窟窿中落下,配合灰色大霧覆蓋下來。

不知道多少億萬裡地之外,有一片古地莫名浮現,像是在接引著誰歸來。這是更為完整的祭地,它似乎是出世,跨過一個又一個紀元,要進入諸天。

主祭之地有如此動作,證明仙帝級的主祭者被言寬逼得沒辦法了,只能是現身一戰。恍忽間,像是有一道身影在快速接近。

諸天萬界顫慄,無數生靈感受到這股氣息的降臨,只覺大禍臨頭,他們冥冥中意識到,自己最後的時間到來,一切都將結束。

主祭者現身,每一次都會主持大祭,獻祭掉諸天萬界,他們就是滅世的代表,帶給世間以絕望。

伴隨著這尊主祭者出現,無邊的灰暗,帶給人壓抑感,心季,絕望,悲涼,諸天萬界的生靈不由得陷入各種負面情緒當中,但凡有一定實力的生物全都像是被冥冥中的生物盯上了,靈魂幽冷,通體冰寒。

許多人顫慄,宛若被天敵鎖定,又像是天生物種的壓制般,肉身背叛自己的身體,想要臣服,欲跪下去。

諸天萬界都在惶恐,在這生命無多,諸天都將灰暗,萬靈要被終結的時刻,沒有人甘心,眾生雖然都絕望,都憤怒,但也都想抗爭。

天穹上那個大窟窿更大了,愈發的可怕,這方天地像是被外力刺穿,整片宇宙傾塌一角。

海量的灰色物質流淌下來,像是河流,又像是星瀑,浩浩蕩蕩,自那天外而來。

先前的那一戰,言寬堵著魂河幾乎蕩平詭異大軍,不僅是滅掉眾多準仙帝的聯軍,連主祭之地都被打的浮現出來,看守祭地的枯骨生靈都被人滅了,幾乎將那裡鑿穿,自然是讓主祭者不能忍了。

他喚醒主祭之地降臨諸天萬界,並且以此為目標在快速。先前他不在諸天內,而是在應對荒天帝的戰場,相隔億萬裡時空,隔著不知道多少個完整的大宇宙,而今被逼著橫跨而來。

詭異一方也是沒辦法,他們原本是準備從魂河這邊分兵抄掉石昊的大後方,沒想到自己這一路大軍差點被打穿,若是被言寬從魂河再打上高原,那就是被兩面夾擊,後果難料。

雖然說詭異高原之上還有眾多沉睡的始祖,他們這一脈立於不敗之地。但是高原太過重要,他們實在不敢放人上去啊,只能是再度分兵,讓一人透過主祭地迴歸迎戰言寬。

灰色的詭異物質是這尊主祭者的力量體現,他向著言寬的挑釁回應,爆發出雷霆之怒。

灰霧洶湧,隱約可辨一個類似人形生物的輪廓。他自然超脫了,不在諸天間,所居之地不可想象,無法描述,因為當世根本無人去過那裡。

甚至,都沒有人知道,那個層次的生靈什麼樣子,是不可名狀,還是固定為人形、獸體等,亦或是超越已知的生命形態,為特殊的至高道紋等。

天穹上破開的大窟窿背後,不僅有祭地的模湖虛影,在更加遙遠的地帶,還有一個生物在接近。

他像是跨越了一個又一個紀元,有形有體,橫渡時光長河,從不可預測之地,從超脫光陰之外而來。

灰色物質傾瀉,猶若黃河之水天上來,浩浩蕩蕩,震驚各界,驚悚世間。許多生靈都絕望了,不是每個人都很堅強,有些人已經崩潰了,仰天嘶吼,更有人大哭出聲。

灰色物質為主,白煞、黑血等為輔,自天宇上墜落,侵蝕各處天地,讓一切都變了。一時間,諸天萬界各處宇宙大亂,眾生萬靈都深感絕望。

天地間,悲呼聲,痛哭聲,響成一片。一種悲觀到極點、徹底陷入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充斥天地間。諸天末日到來,各界彷彿即將走到滅亡的終點。

“你就只有這種手段?逼我分出力量阻止大祭?你倒是真現世來獻祭諸天萬界啊!”

言寬在冷笑,洶湧的帝炎勐烈而出,星火燎原,火光洶湧不斷,爆燃蔓延至諸天萬界,與眾多詭異物質針鋒相對,幽幽帝火朦朧,灼燒天穹上的那個大窟窿,燃盡灰霧與其對峙。

無數的灰色物質蒸發,被洗禮與淨化,從大窟窿那裡消失了。天穹上的大窟窿在慢慢癒合,雖然沒有全部關閉,但是,按照那個趨勢而言,大窟窿最終有可能會徹底消失。

“我等高原才是永恆的主角,你們這些傢伙冥頑不靈,就算是身為仙帝,亦是會進入永寂。”

大窟窿的背後,那片模湖祭地,居然不在沉寂,而是傳來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隔著很遠,如迴音般傳蕩。

可以看到,在模湖祭地的背後,有一個類人生物,很朦朧,在更加遙遠之地停下腳步,目光幽冷。

主祭者,他真的出現了,不過他相距太遙遠,現在還在降臨當中,超脫在世外,不屬於諸天,是某種不可思議的生命體。

事實上,他現在的模樣,只不過是個朦朧形體的一種顯化,是某種符文的映照與聚形,他究竟是不是這個樣子,很難說。

他很可怕,在仙帝級中駐留了許多年,絕對是其中的強者,只是操控主祭之地就能覆滅諸天萬界。無視空間,無視光陰河流的阻擋,將其一縷情緒化作漣漪,在諸天外的大窟窿中顯照。

說聲音也好,說是其情緒也罷,都在傳遞他的意志,他帶著殺氣,在他真正的立身之地,有無窮的祖物質粒子沸騰。晦澀的符文漣漪蕩起,頓時令諸天轟鳴,劇烈顫抖不止。

“你敢阻我大祭,無論你是誰,絕不饒恕……”

諸天外,不可預測之地,主祭者也發出古老的意識,其聲音就是道,就是至高規則的體現,一念間可令一個文明興衰更迭。

言寬與主祭者隔空交手,同時試圖鎖定後者的位置傳送過去,不準備等他降臨,而是要半渡擊之,趁著對方沒有迴歸祭地到來,而在途中狙擊對方。

可以看到,裂開的蒼宇外,一片混沌,億萬縷可令無上強者都要畏懼的霞光交織,掃過,化成毀滅性的帝劫。有人戰鬥,有意識對抗,在諸天外有兩大強者在激戰。

“你為何而來?”

主祭者被言寬攔下,在其開口間,各種可怕景象在天外發生,所謂的諸天無上,在這裡都要匍伏,都要叩首。

驚世的異象都萬般恐怖。如仙王染血,斷首跪伏在地。一界被點燃,成為某一生靈身前的燈芯光焰……

種種奇異景象,不可言說,不能細究,不然的話,諸天內各路強者都要絕望,看不到未來的任何曙光。

“我為殺你而來,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言寬輕笑,大片仙光帝火鎮壓灰霧,祭地發光,試圖去磨滅什麼,瞬間讓諸天外暗澹下去,濃郁的灰霧覆蓋了一切。

諸天外,無盡的世界海起伏,浪濤翻卷,每一朵浪花中的水滴都是一個死去的世界,都是一片衰亡的宇宙。

此海隔絕在外,將諸天與莫名之上的天地阻斷。而在世界海外,在其上的天地中,一片荒蕪,更有大河奔湧,有莫名的汪洋翻卷,彼此像是隔著無數個紀元。

“你?荒天帝?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尊主祭者在這諸天界外之海被言寬狙擊,身陷重重圍攻,看著言寬身畔那一道模湖又清晰的帝影,他在恐懼,那可是荒天帝啊,一個人就差點攻上他們高原,堵著他們“泉水”亂殺的狠人。

“呵呵……算起來的話,我還是他的師父呢!”

言寬的輕笑當中,灰霧被帝火徹底淹沒,而這尊主祭者也陷入他編制的重圍當中,大量的不詳物質被煉化掉。

天空中,大窟窿外,灰霧濃重,並且有朦朧的血光浮現,逐步的殷紅起來,然而又有火光滔天淹沒了一切,眾生萬靈在恐懼當中充當旁觀者,靜靜等待著一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