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還望公子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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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冬夜，大年初三老太君壽誕見血，當場暈闕。
趙府內所有人都不敢大氣多喘，生怕被殺上門的先天高手隨手了結。來赴宴的賓客們更是暗暗叫苦，心道自己為何就捲入了這趟渾水，一個不甚就有可能丟掉性命。
畢竟自古江湖上門尋仇，屠盡滿門之事屢屢發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更是屢見不鮮。
廣場之上落針可聞，寒風陣陣，也不知眾人渾身哆嗦，是因為天氣還是心情。
“咣噹！”
一聲酒壺掉翻在地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冷不丁心尖一顫，轉眼望去，原來是那位白衣公子身邊的舞女因為太害怕了，斟酒時不小心手一哆嗦，酒壺沒拿穩。
“慢點。”
林山伸手扶起舞女蔥嫩白皙的藕腕，一臉溫柔關切地問道：
“可是在下剛才，不小心驚擾了姑娘？”
舞女眼角含淚，拼命搖頭，強忍著不敢發出驚嚇哽咽的聲音，跪在地上更顯得楚楚可憐。
林山不禁自我懷疑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我有這麼可怕嗎？我好像自從進了門就是吃吃喝喝，都是期間有人對我出手，我才自衛反擊的。
搖了搖頭，看著場上所有人都畏畏縮縮像個鵪鶉，林山無奈站起身來。
但沒想到他剛一站起，所有人見鬼一樣齊齊退後！
終於林山繃不住了，朝大門外一揮袖：
“十息之內，無關人等盡數退出此地！”
同時冷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勿謂言之不預！”
話音剛落，所有人如同離韁烈馬，逃命般向大門瘋擠著湧去。
一時間諾大廣場上，慌亂的腳步聲，踢翻桌椅果盤聲，舞女們的哭喊聲不絕於耳，彷彿院內有著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站在原地的趙先生，冷不丁被旁邊衝過來的人群推了個趔趄。他也顧不得回頭看是誰，只是滿頭是汗地防備著林山，生怕他突下殺手，下一刻自己就沒了性命。
……
二十息後，林山無語地看著最後一個老頭，跌跌撞撞爬出趙府大門。
自己好不容易裝個逼，被啪啪打臉。
不過他也沒去過多計較，這些人都是無關人等，自己沒必要亂生殺孽。轉眼看向院子內剩餘的趙家人，一個個手持刀劍，滿臉恐慌對著自己。
“趙先生，接下來，可以好好聊聊咱們之間的事了。”
趙先生一臉苦澀地環視周圍，他倒是不恨這些逃走的賓客們，雖說平日裡大家素有來往，有些還有著利益和姻親的捆綁。
但如今趙家被先天高手找上門來尋仇，人家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總不至於留下來送死吧。
剩下的都是趙家的嫡系血親，身家性命早已和自己繫結在一起，能留下來並不奇怪。
他知道事到如今，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了，為了趙家，只能認錯服軟。
“說來慚愧，當年之事是在下貪慾燻心，所以才下令對公子下手。
一切都是趙某人的錯！所有後果甘願一力承擔！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放過趙家無辜的老幼婦孺，禍不及家人。
我願以死謝罪！”
說完“噗通”一聲雙膝跪下，深深一拜，等候發落。
身後所有族人中，雖然有些人不清楚家主當年做了什麼，但也知道到了被審判的時候，也連忙一個個噗通跪下。
......
林山看著院子內跪著的數百人，沒有人跳出來反抗他，就像一隻只待宰的羔羊。
一時間不由心生恍惚。
一年半之前，自己也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大家族，武功低微，沒有嫡親長輩，對誰都唯唯諾諾，恭敬有加。
時間一晃而過，如今自己已經有了主宰這種大家族生死命運的能力...
一時間突然覺得意興闌珊，眼前的幾百人眼巴巴看著林山，等待著這位年輕的先天強者，今晚決定他們的命運。
孰不知，這位強者慢慢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一直以來，我都是孤家寡人，尋找古韻也是全靠自己摸索和撞機緣。但倘若有一個勢力專門替我做這件事，我豈不是會節省很多時間？”
林山看著眼前一大幫子人，心裡隱隱有了某些想法。
“殺了他們雖然不費吹灰之力，但殺完之後，自己還得苦哈哈一個人找古韻。如果留著，趙家好歹也是牂牁郡的豪門望族，無論情報還是人脈都能為我所用。
眼下，剛好是一個機會...”
想到這，林山咳嗽一聲，
“趙家主，殺不殺你和你的家族一事，暫且不說。先說說你私吞了我那件珍寶，價值三千兩的古董金鐘一事，你打算怎麼辦？”
說完林山若有深意地看了趙先生一眼，跪在地上的趙先生對上這道目光，哪裡聽不出眼前人話裡有話。
有活的機會，誰願意去死？
趙先生身為郡守幕僚，腦瓜子轉得飛起，立馬開始揣測林山的話外之音，嘴上一邊恭敬地說道：
“那金鐘本就是屬於公子的寶物，理應歸還公子！同時還應該就此做出賠償，趙家願意再賠公子三千兩...五千...呃不！八千兩黃金！”
整個諾大趙家，流動資金也不過區區萬兩黃金，相當於十萬兩白銀。趙先生聯想到全族人的性命，自然是豁出去了。
周圍趙家管事兒的族老們也感覺到，這事兒似乎還有迴轉餘地，也連忙一致點頭：“對！對！要賠償！要得要得！”
林山一聽到錢，體內的血液莫名興奮起來，畢竟以前窮怕了，不過...
“嗯，還不錯。不過金鐘放在你們趙家一年多了，這利息怎麼算啊？”
趙先生一聽，有戲！
連忙點頭，義正詞嚴道：“不錯！金鐘價值非凡，我觀賞把玩了這麼久，理應連同利息一起賠償。我觀公子十分喜愛古董，願意把城西古董行這筆產業，連同店鋪內所有人和物一併交給公子。”
眾族老：“理應如此！”
林山暗暗點頭，心裡直呼趙先生上道兒。但當下還是故作猶疑道：“可是我還年輕，沒有打理過古董行的經驗...”
“沒問題！我們趙家可以替您打理，而且不需要任何打理費用，我們完全自願！”
眾族老：“完全自願！”
林山面帶不悅：“那怎麼行！你們替我打理產業，我不給伱們管理費，說出去豈不是授人以柄？”
趙先生立馬搖搖頭：“公子此言差矣！能為公子這等先天強者效勞，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趙家能幫得上您，那才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眾族老：“沒錯！福氣！”
“可是我並沒有幫過趙傢什麼忙，怎能當得起趙家如此盡心盡力幫我？不行不行！”林山話裡有話。
趙先生瞬間會意，立馬順杆上爬。
“公子實在折煞趙家，我等還沒有好好孝敬您，怎麼敢讓您這等強者為我們操勞？若承蒙不棄，趙家願聘公子為趙家太上客卿，平日裡替公子鞍前馬後，還望公子垂憐！”
眾族老俯首：“還望公子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