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是無一是男兒。

徐媽的命令一出,爽歪歪搓澡堂子的姑娘們無不應從,“徐媽說的對,身為松江府人,自有守土之責,雖死亦往矣”。

本就是娛樂場所,也不可能有大明帝國軍伍裝備的刀槍劍戟,武器五花八門,有的姑娘拿著廚房做飯的菜刀勺子鐵鍋,也有帶著鍋碗瓢盆的,更有甚者帶上了孤獨寂寞的夜晚,聊以慰藉的物件,爽歪歪搓澡堂子所有的人無一例外帶著必死的決心浩浩蕩蕩的向著城門跑去。

久攻不下,深田也有些著急,年前襲擾大明帝國沿海衛所深田也有幸參與,並且取得了輝煌的成績,可是在小小的松江府城牆面前深田卻吃了癟。

松江府畢竟是南方比較發達的府縣,相比於其他衛所的武器裝備也是強上很多的,畢竟有錢可以做很多事情,松江府守備不同於其他衛所十不存一的武器裝備,人家松江府計程車卒也是可以做到人手一件兵器的,這也是深田攻城時時沒有進展的原因。

倭寇的幾個縱隊已經跟了上來,深田經過簡單治療也把指揮所搬到了前方,看著一個個剛剛爬上城牆的倭寇被守備士卒斬落,就算是勉強登上城牆的倭寇,雖然也有斬殺,但是在松江府眾多士卒的合圍之下,迅速殞命。深田有些肉疼。這些弟兄可是他的嫡系啊,死一個少一個,於是深田急忙命令暫停進攻,收攏隊伍。

“八嘎,一群窩囊廢,小小的松江府城牆都拿不下,豈配做我倭寇帝國的武士”。深田指著自己這幫不爭氣的手下破口大罵,像極了家有敗家子的慈父。

眾位倭寇都面帶慚愧,畢竟一直都是戰無不勝的,所過之處,大明帝國士兵無不落荒而逃,今日如此狼狽,他們也要臉,也會臉紅。

一位像是軍師參謀之類的倭寇站了出來,“首領,今日的大明帝國士卒有些不同,臨危不亂,調動有度,恐不是你我前幾天遇到的那幫廢物”。

深田也感受到了這裡士卒的與眾不同。也有些氣餒,“那怎麼辦,大老遠的來都來了,難道放棄”。

“不,松江府可是大明帝國數得上的富庶之地,聽說這裡看守牢房的官員,短短一年就貪汙了三百多萬兩,”

好吧,這位倭寇所言的這位貪汙如此鉅款的應該是李做作,文官們為了讓叛徒死的徹底,自討了不少腰包,不過就算刨除陷害的髒銀,李做作貪汙的數額也不會比謝向榮少多少,畢竟大明帝國的任何官職都是肥差。

“這麼多”!深田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做海盜也是高收入職業,可是三百多萬兩,就算是行情好的時候也需要全年午休的做上四五年。

軍師倭寇繼續解釋道“大明帝國的官員哪有不貪的,無非是富地方的官員貪得多一些,窮一些地方的官員貪的少一些,這位貪汙被發現的官員只是目前被發現貪汙最多的,不過,根據我的線人提供的訊息,松江府的官員除了剛剛就任的知府因為剛上任,還沒有弄清形勢,可能還沒有來得及貪汙受賄,其他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萬貫家財,這麼多的銀兩不是貪汙受賄,難道還是勤勞致富不成”。

“你的意思是,只要攻入松江府,隨便到一位官員的府邸搶劫一番就可以有數十萬兩的收穫”。

“數十萬兩隻是保守的估計,”想了想,軍事倭寇繼續說道“聽我的線人說,松江府有一位叫黎白的讀書人家資更是頗厚,單是銀子可能有上百萬之巨”

“松江府的讀書人都這麼有錢。”深田就像剛剛從山溝溝裡走出來的小白,平時的交易用的都是銅板,第一次見識到松江府人士的豪富,大開眼界啊,長知識了。

“一個讀書人竟然有如此家財,小的也有些懷疑,"軍師倭寇搖了搖頭,不敢置信的模樣,不過隨後肯定道“但當官的有錢那是真的,只要我們能夠攻破城池,這一次的收穫定能取得開門紅,一次的收穫可以強過往年無數次”。

原本因為久攻不下的深田已經有了退縮,換個地方打家劫舍的想法,可是在軍師倭寇對松江府財政的詳細價紹下,深田也是改變了想法,富貴險中求,有付出才會有收穫,想要銀兩裝滿船艙,一些小困難小挫折也是無可避免的。這是成功路上不可缺少的。

長時間的久坐讓深田感覺傷口有些崩裂,不得不用倭刀觸地支撐身體站了起來,鷹隼般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位倭寇,嚴肅道“大明帝國有句古話叫,財富是衡量一切的標準,我們千里迢迢,受盡困難,不就是為了掙點銀兩,讓我們的父母妻兒能夠過上好的生活,金錢是男兒的脊樑,你窮父母都會看不起你,想一想我們無功而返時,父母妻兒失望的目光,想一想,身邊人看到我們就像是看到窮逼的羞辱目光,大好男兒豈能讓父母妻兒失望,豈能忍受他人羞辱的目光,我們能嗎”?

“不能”倭寇異口同聲的回答。都是過過窮日子的人,他們再也不想受窮。

“對,不能,站著撒尿的好男兒就要用手中倭刀換取幸福的生活,今日我告訴你們,只要爬上城牆,松江府花花世界就是你們的,那裡的財富與女人都屬於你們,那裡的金銀多與海中魚蝦,那裡的姑娘美如海中的珍珠,為了銀子,為了女人,我問你們能不能攻下松江府”。

“能,能,能”

倭寇的血性被重新點燃,各個躍躍欲試。

自己的手下可都是可以打勝仗的優秀人才,豈會被小小的松江府嚇到,深田很滿意,大手一揮,“我倭寇帝國的好兒郎們給我衝,不攻下松江府誓不為人”。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在陽光的照射下,兵器閃著刺眼的光澤。

第一次獨自指揮如此重要的戰鬥,吳作為也心中沒底,雖然倭寇撤退吳作為也不敢掉以輕心,時刻關注著下面的動靜。

不大一會倭寇就去而復返,吳作為隱隱有些擔心,事出反常必有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知府大人,這些倭寇有些奇怪”吳作為問向林守矩。

經歷過一番從未經歷的恐懼,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這些都是書本上從來都沒有寫過的,現在的林守矩還處在驚慌恐懼之中,如果不是最後的一點羞恥心作祟,不然林守矩也早已經棄城而逃,聽到吳作為的問話,轉過腦袋看向吳作為,“吳大人你說啥”?

看到林守矩全身顫抖,雙手還有節奏的打著擺子,吳作為放棄了,揮揮手,“算了,大人,刀劍無眼,你還是躲到角樓裡吧".

"吳大人所言極是,本官是文官,不善軍事,這裡就交給你了,"在士卒的攙扶下林守矩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跑回來角樓,並且貌似還鎖上了門。

沒經驗的人提供的人也只會是錯誤的經驗,吳作為徹底對林守矩放心了,一切還是要靠自己,吳作為繼續盯著慢慢靠近城牆的倭寇,突然想到什麼,便問道“聽說你們松江府守備配有火炮”。

聽到吳作為的問話,守備士卒有些尷尬。

看到他們如此模樣,吳作為猜測“不會是被你們賣了吧”。

“不,不,大人冤枉我們了”二牛急忙上前解釋“是這樣的,我們熊大人說,火炮需要發射彈丸,彈丸造價太高,一顆彈丸就要耗資百餘兩,過於浪費,現在的大明帝國還不是很富有,百姓還沒有脫貧,於是就把火炮熔了”

“熔了,好吧,熔化成鐵水也不算過分,畢竟鐵水也可以用來造兵器”。吳作為心中想到。

“熊大人說鐵水放著也浪費,於是就賣給了打鐵作坊”。

“額,好吧,這樣才是大明帝國的官員,雁過拔毛這才是大明帝國的官風”。吳作為為剛才不成熟的想法自責“朝廷配發的彈丸不會也被你們熊大人賣了吧”。

“這是自然,大家都是這樣做的”。二牛感覺理所應當。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的。

當渾濁成為常態,清白就是一種罪,如果所有人都瘋狂,那冷靜的人就會被人視為異類。慢慢地,這個冷靜的人也會變得瘋狂起來。在大明帝國官員貪汙腐敗的大趨勢之下,清廉正直就異類,是人們眼中的傻子笨蛋。

有些事情不是輕易改變的,阻擋不了也無法改變的事、也只能順其自然。

原本想要用火炮作為大殺器,只是,好吧,賣掉火炮也能讓守備士卒碗中多一塊肉。

倭寇已經來到城牆,不容吳作為多想,急忙吩咐士卒做好應敵準備。

有了幾次應敵的經驗,守備士卒各司其責,並沒有出現慌亂,吳作為看在眼中,心中很滿意。

戰場是士卒成長的最快捷徑,經受住了血與火的考驗,松江府的這些守備士卒也成長了不少。

經歷幾次砍殺,二牛的身上滿是血汙,手中的鋼刀也已經卷了刃,不過二牛臉上沒有任何的怯意。

“二牛,我剛才殺了三個倭寇,你砍了幾個”二牛身邊的一位士卒臉上掛著勝利的喜悅詢問。當然了在二牛面前顯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二牛撇了撇嘴,“我砍了兩個,不過,你殺得那三個倭寇有兩個被我砍了一刀,最後被你撿的便宜”。

“嘻嘻,那也是死在我的手上”。

高高在上不可戰勝的倭寇死在自己手上,所有計程車卒都戰意十足,普通士卒想要飛黃騰達,擺脫窮丘八,成為人上人,戰功也只有在戰場上取得。

攻城的倭寇為了銀子與女人,守城計程車卒為了擺脫窮苦的生活升官發財,攻守雙方也有所需,下面的較量也會更加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