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又想到底下不是還有一架很小的無人機嘛,跑哪去了,飛回去了?我拿著對方的突擊步槍朝下面胡亂打了三十發,看著下面的紅外影像毫無動靜,又無聊的縮回來,換上彈匣。

有點焦慮的我,看著下面一動不動的僱傭兵,我突然想笑---要是現在我能和他們溝通,我告訴他們:“我現在用***瞄準著你們,可我就是不開槍,你們感不感動?”他們會怎麼回答?笑了一會又有點焦慮,我索性躺在山上,望著月亮,突然想起小時候我和李爺爺躺在山坡上的草地上看月亮的情景,又想起我和菲菲一起在操場上躺著看月亮的情景。唉,我不該再想菲菲的。有詩云: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些傷感。如果我有一個普通的家庭,現在,我應該是和菲菲在某個地方,過著平淡而滿足的生活吧。說不定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

我站起身,又看了看山下一動不動的十六個紅外影像,走向山頂下雨的區域,放下行囊,對自己說了一句:“大哥,為我卸甲。”然後我就褪下盔甲,痛快的在大雨中洗了個大澡。洗完之後,站在山巔,任林風,山風吹乾衣服,頭髮。我思緒萬千,決定等衣服幹了,如果沒有支援,我就再隨機找三個倒黴鬼,然後就跳下山撤退。其餘的人,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黑夜的山巔邊緣,我突然縱聲高歌。來首當代大詞人的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又有詩云:山隨雨林盡,水入大荒流,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由於有驚人的肺活量作為背書,我感覺我的午夜狼嚎如《虎丘記》裡形容的:響徹雲際,每度一字,幾盡一刻,飛鳥為之徘徊,壯士聽而下淚矣。

唱完之後,我琢磨著,對方如果有什麼厲害一點的紅外探測系統,或者頭頂上有衛星盤旋,應該已經發現我的存在了,我淡定的穿上盔甲,將三顆子彈檢查了一下,壓入彈匣,關閉了盔甲的輔助系統,我憑著前機槍的感覺,打出了第八槍,看來我的悟性不錯,又一個倒黴鬼離世了。不知道對方是和我一樣,雙手沾滿鮮血,還是過來鍍個金的,但這些都不重要。

我豎起槍,矗立在山巔邊緣,感受微風拂面,再給對方五分鐘,如果他們也沒有支援,我就真的再找兩個倒黴鬼,然後跳傘走了。不過我依然很納悶,他們的主力去哪了,即使有廚子的電磁干擾,他們也不至於對這裡炸的像過年禁放那種程度的爆炸毫無知覺吧。還有我的隊員們去哪裡了,他們和對方主力遭遇了嗎?他們還活著嗎?想到這我不免有些擔心。不過轉念一想,我這個菜鳥都能活著,他們更不是問題了。雖然他們沒有變異的感官。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一會,遠處果然有小黑點貼著樹梢急速移動過來。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他們向來都是財大氣粗,什麼時候這麼寒酸過。只有一架武裝直升機是什麼鬼?但隨即我若有所悟,我猜,他們是錯誤的預判了形式,第一次運輸的時候數量不足吧。而現在所在國就是再慫,也不會同意其它國家軍用飛機入境吧。這種非隱形的直升機又不能悄悄進來。最開放的也是用集裝箱塞上輪船,再用汽車拖進樹林組裝吧。

這時,我又發現遠處水面似乎也有動靜,我思考了半秒鐘,一手摟著槍支,一手摘掉頭盔。等了大約五秒鐘,我戴上頭盔。與此同時,我居然發現有兩條火舌朝我飛來。我趕緊跳躍,迅速躲進了白澤的洞裡,蹲在角落,雙手抱頭,嘴巴張開。看起來像個被抓起來的罪犯。

大約三四秒過後,巨大的爆炸聲,震動,碎石煙塵,我發誓這輩子我絕對不想再體驗一次。但打臉的是,緊接著這種感覺又來了一次。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蹦了兩下,拍拍盔甲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把腦袋探出去。外面貌似剛剛烤過肉,到處都是烏焦八哄的。盔甲也提示我周邊環境溫度過高,迅速撤離。我只能又把腦袋縮回去,用耳朵仔細辨別外面的聲音。

直升飛機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突然很興奮,這一架飛機不會打算飛上來吧!或許他們認為用兩枚噶的米索清理了山頂,可以過來佔據這裡了?可這山頂可沒有退路啊,進可攻,退就失敗。這些人難道也和我一樣任性,不愛動腦?於是我放下揹包,輕輕的摸了摸小黃狗的腦袋,小黃狗突然對我笑了一下,唬得我竟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幻覺還是銀風恢復了些。我嘗試著和小黃狗說話,小黃狗也不理我。我就當剛剛是幻覺吧。然後我拿起繳獲來的突擊步木倉,又悄悄的,小心翼翼的把腦袋伸出洞口觀察。聲音越來越近,突然,一架很威武霸氣的武裝直升機從山下面一下子竄上來,雖說我早已發現了它,但還是被它嚇一跳,還被震撼到了。雖說之前電視上,書上都看過武裝直升機,電影裡也見過它們掐架的場景,不久前還遠距離擊落過,但我從沒如此近距離看過真正的武裝直升機,它看起來就是個殺戮機器,而且具有強烈的壓迫感,就好比普通人在野外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來了一隻體重八九百斤,身高接近三米的熊羆,對你吼了一嗓子。這種震撼與壓迫無法靠想象獲得。

好在對方也沒發現我,他們的夜視裝備在高溫岩石上估計連正常人都分別不出來。我定了定心神,拉了一下槍栓,看這架直升機到底要幹什麼。只見那架武裝直升機在山頂盤旋了一圈,估計是在檢視還有沒有殘存敵人,然後發現山頂空空蕩蕩,彷彿被噶的米索炸過一般乾淨。果然,不一會它就調轉機頭,打算飛走。我笑眯眯的拿起繳獲的突擊步木倉,或許是咖冰木倉,對著飛機屁股就是一陣瘋狂掃射,然後拿出防禦型漢德各軟內特炸,拉開保險環,看著它爬升,調頭。就在那架直升機快要畫完它的轉彎半徑的那一刻,我判斷好它的位移軌跡,藉助盔甲的力量,奮力把**扔了過去。

可能那兩名機師曾經想象過無數種被擊落的方式,但肯定沒想過他們會在一千多米的高空,被人用漢德各軟內特炸下來。這一記錄不知道他們能保持多久,指不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呢。

我蹲下來,把自己抱成一團。**的衝擊波猶如春風拂面,有有幾粒動能已削弱很多的鋼珠砸到我的盔甲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就連山頂上的地面都被砸了很多小蛋子洞。然後我站起來,走到山頂邊緣,目視那架直升機搖搖晃晃的往遠處逃竄,最終還是墜毀在山林之中。樹梢殺手,最終消逝於樹梢,這算是因果報應嗎?

再一次矗立在山巔邊緣,我突然改變了主意,要是對方就這麼一點家底了,那麼其他隊員原先的亞歷山大就變成毫無壓力了。是不是隊長他們已經消滅了大部分對方的有生力量?此刻,還真想買個鴨梨來吃呀。既然這樣,我就在這耗著,反正底下的人也不敢動,我的乾糧省著吃至少能吃三天,山頂水資源極其豐富,可惜沒有大魚吃。

天還沒亮,對方也沒了動靜,我琢磨著,連武裝直升機都過來打過招呼了,為什麼還沒有火炮覆蓋?對方難道連重型火炮都沒了?正當我擁有一種掌握別人生死大權,彷彿閻羅再世的時候,遠處的河道里兩個黑點快速移動過來,我開啟面罩,揉了揉眼睛,居然是兩艘快艇,我得意的一笑,看來又有送經驗的來了,不如這次我試試迫擊炮怎麼炸魚吧。

突然,更遠的地方有好幾處閃光,過了一秒我就看見好幾個黑點朝天上飛去,我大吃一驚,急忙跳躍回白澤的那個洞裡,大約兩秒之後,連續而巨大的爆炸聲震的我頭痛欲裂,特別想嘔吐。最要命的,還有一發炮彈打到了洞口附近,那一刻,我幾乎就要靈魂出竅了。不知道就這樣煎熬了多久,炮擊終於停止了,我艱難的呼吸著充滿怪味的空氣,慶幸對方對虧沒使用雲爆彈或者***,不然這次即使有盔甲,估計我也要去見大小鴻了。我幾乎是半爬著挪到了洞口,又顫顫巍巍的努力站起來,又努力爬過洞口的一堆碎石,總算是爬到洞外了,外面的空氣好多了。只是山頂已經變成了月球表面,留在外面的武器,迫擊炮早已不知去向,我爬到山巔邊緣,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眺望山下,那裡山下早已沒有紅外影像,也沒有快艇了。

我有些疑惑,到底是他們已經走了,還是我看不見他們了,這時候我又發現了一個很蛋疼的狀況,那就是現在已經是白天了。這就證明,我剛剛在洞裡肯定被震休克了,而且,至少有兩個小時,當然,二十六個小時也說不定。

我無力的癱坐下來,摘掉面罩,大口的呼吸山風,心有餘悸,因為我的自負,放跑了這群人不說,還差點把自己命也給送了。

突然,我又想起來小黃狗還在洞裡的揹包裡,剛剛那陣炮擊,銀風應該不會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