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神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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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底下有三個坑洞，敏舅把三具屍骨放進去，還弄了三塊木板作為墓碑。
在陳初始幽幽的目光下，還有三個鮮血淋漓的女孩，敏舅硬著頭皮，用手機對著自己錄製一段殺害三個女孩的過程描述，時間，地點，手法，還有動機！
最後按下傳送鍵，給女孩的父母，還有警察都傳送了一份過去，號碼，自然是女孩們報給他的……
敏舅的吊墜破碎那一刻開始，三個女孩的怨氣不斷直線上漲，快要壓抑不住了……
冤有頭債有主，陳初始對她們只有一個要求：“不準弄死掉！”
如此人渣，死得越快越是便宜了他，必須要將他的事情公之於眾，在肉體死亡之前，必須先經歷社會性死亡，親朋好友的恐懼，唾棄，指責，還有成千上萬民眾的憤怒！薩瓦迪卡國不會缺少義憤填膺之人……
陳初始刷了個手機論壇，把剛才的影片發到網上去。
前後不過五分鐘時間，敏舅整個人扭曲躺在地上已經進氣兒多出氣兒少，嚇得陳初始趕緊蹲在旁邊運轉法力，念吊命法咒，提前透支敏舅未來氣運，把生命死死鎖住！
他輕聲安慰道：“堅持住，別死了，我不會讓你死……”
至少現在不行，剛才債主的憤怒只是開胃菜，你怎麼能剛開桌就喊吃飽了呢，後面還有硬菜，你的頭顱有多硬，菜就有多硬……
鐵證如山，陳初始相信三個小女孩的家屬，會做出合理的選擇。
陳初始離開了工廠，不過在離開之前，他仔細抹去所有跟自己相關的痕跡，至於敏舅會不會把他的存在說出來？不會的，因為三個女孩會一直跟著他，讓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直到生命耗盡，再把魂魄帶回來送給陳初始……
山。
深山。
巴揚神的石頭神像前。
陳初始站在那裡看著它：“請問，你是否知道尼姆的哥哥？”
巴揚神虛幻的身影從神像裡緩緩站起來，他脖頸上的傷口已經恢復如初：“你說他呀，我知道，你是為了那塊吊墜來的吧……
他終究跟尼姆有著同樣的血脈。
我答應過，每個靈媒的家屬都可以得到一份庇護，守護他們不受邪祟侵擾。我說過這樣的話，就不能反悔……”
陳初始認真看著巴揚神：“你成為神的初心是什麼？永生？正義？還是單純庇護子孫後代？”
這話讓巴揚神平和的表情陷入了沉思，幾百年時間對人類來說太長了，同樣，對巴揚神來說也太長了，如果不是陳初始問起來，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最初的名字。
初心？
他作為人類瀕臨死亡時，跟子孫說，將他供奉起來，他會吸收願力化作神靈，保佑他們……
是的，當初成神只想保護後代，隨著後代開枝散葉越來越多，他的力量越來越強。
後來有一天，來了一個強橫的神靈，帶領著家族，兇殘砍殺他的後代子孫，殺得血流成河，當時的靈媒絕望下獻祭了大量血脈親人，把那個神靈逼退出去，同時詛咒其帶來的家族，詛咒他們世世代代不得好死，直到滅絕……
巴揚神也受了重傷，只得隱姓埋名來到這個陌生的村莊，重新開始，而跟過來的血脈也只有十幾個人……
他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兇狠神靈也在這裡，只是跟他一樣因為受傷隱藏起來，輕易不會見到。
是的，兇狠神靈就是亞薩家族的祖！亞薩家族受到巫師下咒，所謂的巫師其實就是巴揚神當初的靈媒代言人！
亞薩祖先並沒有認出改頭換面的巴揚神，以為是哪裡來的小神，為了養傷，同時維持亞薩家族對詛咒的抵禦，沒有找巴揚神麻煩。但在前不久，這小神居然為了一個亞薩家族的小女孩找上門來，直接給了他一斧頭，砍了頭顱……
“我……我只想盡量維持住僅存的血脈，再繼續減少的話，我也不復存在了……”
巴揚神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自說自話，有些混亂。
陳初始也終於明白，巴揚神為什麼會去找亞薩家族的祖先神“理論”，當時，原來不僅僅是為了防止敏成為亞薩家族解咒的犧牲品，更是為了儲存血脈。透過剛才的對話，陳初始也知道巴揚神瞭解敏舅的所作所為……
成為這樣的神明，還有意義嗎？
敏舅敢獨自出入充滿鬼魂的工廠，殺人不怕鬼魂報復，全靠吊墜撐腰，巴揚神算不算為虎作倀？
巴揚神的氣勢在節節攀升，身材變得高大得起來……
他居高臨下看著陳初始道：“詛咒已經在亞薩家族全面擴散，多謝你，幫我消滅亞薩家族的祖先神，他儲存的願力已經轉移到我這裡！現在的我，擁有足夠的力量庇護這條稀薄的血脈！我不會允許這條血脈斷掉……”
陳初始想起尼姆疲憊的身影。
他輕輕嘆息：“尼姆作為你的靈媒，承受了太多。”
巴揚神愣了一下，他後背蠕動兩下伸出兩條胳膊，聲音低沉：“尼姆的體質太差了，還是不能跟她姐姐相比！
我已經厭倦了作為神靈待在這潮溼陰冷的山上，我也不想再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我要做自己的靈媒，以肉身修靈！敏那個小女孩體內有生命的氣息，如今亞薩家族註定破敗，我將會在敏的體內重生……”
這個設定聽起來怎麼那麼熟悉呀？
陳初始：“為什麼把計劃告訴我？”
巴揚神的四個胳膊一晃，抽出四把明晃晃的彎刀：“我很感謝你，真的。但你以凡塵俗世的律法，道德廉恥，條條框框來質問我，這讓我很不高興！我是神，你是人，人是不能向神明提出質疑的……
還有，你是否認為自己殺掉了亞薩祖先神靈那個莽漢，同樣也能對付我？
沒用的！亞薩家族的人在不斷死去，我吸收了他們的願力，也吸收了他們的靈魂，我已經變得非常強大……”
砰！！！
黃金手槍，槍口冒煙。
陳初始是個喜歡講道理的人，但不喜歡有人在面前喋喋不休講歪理。
他此刻已經為尼姆想好安排，口袋裡拿出陰官面具戴在臉上：“成為神明者，無非追求兩點。第一，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不作惡，沒人管你！
第二，庇護一方，享香火供奉，同樣也沒人管你！
但若是對惡者不聞不問，甚至縱容，就像庇護尼姆的哥哥那樣。
就是惡神！
惡神，只有惡果！”
陳初始拔出長劍，黑夜裡，寒光在劍刃上漣漪：“今夜，我以惡神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