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天庭開無雙的男人（7k字）

土地神渾身顫抖癱軟在地上，眉心處葡萄大小的窟窿不斷往外冒出暗紅色的血液，他的雙眸裡恢復了一絲清明，看到八仙和雷部三神將都在，臉上多了一絲驚恐，嘴巴輕輕開合著說道：“小……小神犯下如此無邊業障，屬實罪該萬死……”

黑色的眼球在陳初始手裡不停掙扎扭動觸鬚，猶如一隻小小的八爪魚。

它嘶啞著說道：“你們不敢殺我，即使把我掏出來也沒用，我跟著土地神的命運相連，我死他一樣也會死的……”

土地神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是心中罪惡膨脹起來就再也壓制不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眼球駕馭著他的惡念讓雙手沾滿血腥，此刻的他艱難扭動脖子，目光掃過地面上大量的殘肢斷臂，眼角流出淚水，喃喃自語道：“我守了這片土地一百多年，這片寧靜卻要毀在我的手裡面，我無顏再繼續活下去了。”

陳初始見土地神意志堅定，右手猛地一握，黑色眼球頓時爆炸，黑色汁液散落一地。

土地神彷彿被無形的手掐住脖子，變得呼吸難受起來，身體扭曲，猶如黑色眼球一樣炸開，屍骨無存，但在躺著的地方卻漂浮著一縷淡淡白光……

土地神的死，讓八仙三神有些唏噓，八仙中的鐵柺李率先打破這個氛圍，他拄著鐵柺走到土地神爆開的地方盯著那一縷白光看，頓時明白過來說道：“土地神臨死前認識自我，勘破了生死，因此雖然軀體元神破滅，但卻又留下來了一縷靈光，這靈光包含了些許土地神的記憶，只要投入輪迴中進行轉世說不定下一世就能覺醒宿慧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還能這樣嗎？

仙神們聽到鐵柺李這樣說，精神為之一振。

有靈光留存下來，無論是否能覺醒宿慧，都比徹底歸於虛無要好……

太歲將軍有些震驚陳初始的手段，便問道：“陳道友，你是怎麼快速發現附近有界外天魔的存在，而且知道就存於土地神的身上呢？”

陳初始直言笑道：“說來話長，我跟界外天魔打交道已久，在一次偶然遇到一個天魔棄暗投明，這個天魔你們也知道，就是上次趴在我口袋裡面的小黑貓，它在最後一刻消耗了自己的生命，把本源種子給了我，因此我也能感應到天魔們的存在。”

這意思豈不是融合了天魔種子？

太歲將軍直勾勾盯著陳初始：“那伱……”

陳初始自然知道太歲將軍的意思，他回答道：“請將軍無需多慮，貧道不會成為天魔的傀儡，若是那樣的話只需看著諸位為了天庭陣法慢慢消耗本源枯竭而死，怎會再來相助呢？”

太歲將軍覺得有道理，陳初始若是黑化確實沒有必要這樣做，只需一個等待，他們這些仙神便會自動崩潰消散。

就在這時，天空轟隆作響。

太歲將軍抬頭往上看去，面色微微一變說道：“不好，天庭雷部中有我本部將軍隕了，陣法那裡應該出現了問題，我們需要回去看看了，陳道友後會有期！”

八仙臉上也露出焦慮之色，齊齊拱手，化作五顏六色光芒沖天而起，沒入雲端之中。

天空原本是晴空萬里，此時此刻生出一朵又一朵的黑雲，在空中來回翻滾，猶如有一隻無形的手瘋狂攪動墨水一般的池子。

陳初始彎曲雙腿，身體化作劍光沖天而起順著八仙三神的路線上去。

聊齋世界的天庭並沒有多神奇，並沒有自己的獨立世界，直接就是在高空之上，很高很高……

八仙三神來到南天門處，這裡神仙的屍體散落一地，場面十分慘烈，太歲將軍彎腰攙扶起一個本部的雷公檢視，元神破碎，連靈都沒有了，這個雷公他認識，但基本上沒有怎麼說話，在本部裡做事有一千多年之。

雷公的兩個翅膀被硬生生扯斷，雷公錐子紮在心口上，面目猙獰，死前可見有多麼痛苦。

太歲將軍環顧一週，南天門處還有一百多號神仙苦苦支撐著，作為主力的便是靈官，其手結靈官印本源不斷輸入陣法裡，不僅是元神，就連軀體表面都有明顯的裂痕不斷增加。太歲將軍急忙閃身過去輸出本源，問道：“發生什麼事情？”

除了太歲，火車，邵陽兩位將軍，還有八仙也都參與輸出本源。

靈官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後退兩步踉蹌跌倒在地上，虛弱的說道：“有個一個神仙精通暗影之法，他從南天門縫隙裡溜出來對我們進行偷襲，陣法出現了缺口，從裡面跑出來好幾個，我們犧牲了好些個神仙才將其逼了回去……”

靈官的情況很不好，有種隨時就要死去的樣子。

就在這時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捏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金丹說道：“靈官請服了此丹藥，煉化藥力休息一會兒吧……”

靈官轉頭一看陳初始，發覺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疑惑說道：“你是？”

不等陳初始回答，太歲將軍便替陳初始介紹一遍：“他就是人間三十年前跟界外天魔大戰，結果被拍到世界裂縫去的年輕人，他現在從異世界回來了，不僅成仙，而且還是五行雷霆仙人，層次似乎比我們高出很多……”

人間三十年前發生的外界天魔入侵事件，靈官是知道的，他怔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陳初始，隨後接過金丹往嘴裡一放，他已經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太上老君牌九轉金丹，頓時讓靈官震驚。

陳初始已經看習慣了別人震驚，很自然的講解一遍。

此刻南天門發出陣陣轟隆的聲音，八仙口吐鮮血，雷部三神將面色也蒼白無比，而其他維持陣法的神仙則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鐵柺李大聲說道：“不行了，裡面正在衝擊，我們鎮守南天門都這樣了，其他三個門也好不到哪裡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南天門就會失守！”

陳初始從袖子裡拿出一把靈藥，煉化成液體，隨手一揮，液體化作靈雨落在那些倒地的神仙身上，傷勢較輕的已經起來，而較重的也恢復了一絲神志，開始盤腿吸收靈雨給自己療傷。

純陽子看著不斷晃動的南天門，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難不成我們真的保不住天庭了嗎？”

天庭乃是三界共主之地，佔據先天之道，神仙之道，香火之道，可敕封天下仙神，若是失守，奪不回來的話，以後人間會莫名其妙多出各種神仙來，當然這些神仙都是被入侵的仙神所敕封，哪裡能做出什麼好事出來？

陳初始看著巨大硃紅色的雙開大門，說道：“諸位請解開陣法吧，讓我進去試試。”

純陽子一驚，說道：“道友，我知道你的修為很高，但裡面封著天庭三分之二的神仙，有四大天王甚至還有玉帝在裡面，我們能封印他們至今，不是我們有多厲害，而是我們不要命透支本源，而他們還想統治這個世界不想透支本源……”

南天門岌岌可危，隨時都會被撞開的樣子。

陳初始沒時間解釋太多，他走到陣法前面，爆發出仙氣，把一眾神仙推開，沒有本源支撐的陣法瞬間停止運轉出現了缺口，南天門一下子轟隆開啟，裡面黑氣滾滾，只見一個身材高大身披甲冑絡腮鬍子頭戴金冠的粗狂男人手持大斧頭站在那裡。

純陽子道：“是巨靈神！小心，他後面也有神仙！”

巨靈神嘴角流出黑血，巨大斧頭上面滿是豁口，應該是用蠻力劈砍南天門造成的，他此時氣喘如牛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來。

他見到大門終於開啟，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高高舉起斧頭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出。

砰！！！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巨靈神眼睛暴突，口中噴血，腦袋僵硬地往下看，只見剛剛站在南天門外面的青年道士不知何時到了面前，已經一隻拳頭轟擊在他腹部上面。這一擊的力量差點把他的隔夜飯都給打了出來……

巨靈神沙啞道：“你的拳頭為什麼這麼重？”

陳初始淡淡道：“我允許你出來說話了嗎，給我進去！”他拳頭頂著巨靈神的腹部往前繼續一推，巨靈神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旋轉砸在地面上。

眾神仙看著陳初始慢慢走入南天門裡面去。

純陽子忍不住喊道：“你要去的話，我們陪你進去！”

砰！

話音未落，南天門重重關上，門板上多了十來道金色的禁制，是陳初始順手佈置下來的，他給外面的神仙留下了一句話：“門我關上了，事情會辦好的。”八仙和其他仙神面面相窺，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所謂猛虎難敵猴群，再厲害獨自進去也受不了……

南天門裡面黑暗氣息瀰漫，巨靈神從地上慢慢站起來，撿起那把滿是豁口的斧頭獰笑道：“既然進來了，你就死在這裡面！”

陳初始把上身的道袍脫下來，收入空間裡面去，渾身流線型的肌肉線條充滿美感，背後金光閃閃的往生經更是奪目，他修煉了《三清混沌開闢真經》，領悟能力更上一層樓，當日地藏王菩薩以自己的精血在他陳初始背後留下完整的往生經，也是同時留下屬於地藏王菩薩自己的佛法真意……

他本來研究許久，只以為地藏王菩薩要他用往生經去超度亡魂。

但現在陳初始知道了，地藏王菩薩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陳初始能夠道佛雙修，以求道修元神佛修身軀能夠達到神體合一的境界，鑄造金剛不壞無漏之體，在將來面對更多艱難險阻的時候，能夠做到萬法不侵，如同他的道號一樣，一鎮永鎮！

現在面對這些被黑暗眼球融合了的神仙，陳初始正好試試自己從地藏王菩薩往生經裡領悟出來的獨特佛法。

這是地藏王菩薩的。

也是陳初始自己的。

巨靈神身後人影不斷湧現，似乎知道外面闖入人了，紛紛從其他三個門往這裡趕。

巨靈神眉心裂開出現一個黑色眼球詭異的轉動，他猛地暴喝一聲，舉起大斧頭朝著陳初始的腦袋招呼過去：“給我死！”

陳初始雙手合十，目空一切，喃喃道：“度一切苦厄，救一切眾生，地藏王菩薩。”

他的身體金光閃爍，巨靈神的斧頭正好剛砍在他腦袋上面，斧頭刃口頓時崩碎，斧頭變得像個怪模怪樣的錘子……

巨靈神有些驚慌，看著手中破碎的斧頭：“不，怎麼會這樣呢。”

陳初始深吸一口，拳頭往後拉做出蓄力的樣子，猛然轟出，拳頭關節結結實實落在巨靈神的胸口，恐怖的力量傾斜而出，化作一道金光貫穿巨靈神的胸口從後背透出！

巨靈神的身體搖搖晃晃幾下重重摔在地上，這次再也沒能站起來，他眉心處的黑色眼球知曉巨靈神已經死了，從眉心處爬出來，努力想要逃跑，但不用陳初始出手，它自己便慢慢乾枯死了……

前方黑壓壓一片人影，其中走出一個身穿荷葉裙子的小孩，他手持火尖槍，腳踩風火輪，身披混天綾，眼眸裡充斥著實質般的殺意，冷冷說道：“天庭沒有你這號神仙，報上名來，如果有點用的話，可以考慮讓你加入我們……”

陳初始微微一笑說道：“陳初始。”

陳初始！

這三個字猶如炸雷一般響起。

在場的所有神仙目光都齊刷刷落在陳初始身上，手持火尖槍的小孩是哪吒，在他身後密密麻麻的身影就是天庭的天兵天將，此時聚在這裡的有兩萬之多，其他的還在其他三門處沒有過來。哪吒發出陰冷的笑聲：“原來你就是大黑暗命令我們追殺的陳初始，好，很好，如今我們已經成功攻佔天庭佔據仙神的身軀，你有什麼本事敢獨自進來？”

哪吒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聽聞你有一件寶物，能無視黑暗和世界壁壘諸天距離，隨意來回穿梭於不同地點不同時間，把它交出來，饒你不死……”

連大黑暗都渴望的東西，它們怎麼會不渴望著呢。

如今它們紛紛暴露，便知曉大黑暗的計劃失敗已經死了，但它們這些佔據了神仙軀體的小黑暗沒有死，它們此刻就是神仙，不受神界意志排擠，有太多辦法可以對付陳初始。

陳初始伸出食指勾了勾：“就在我身上呢，過來拿吧。”

哪吒立刻知曉陳初始的意思，抬起火尖槍化作一道流光飛射過去：“好，那就讓我在你的屍體上慢慢尋找一下！”

他來勢洶洶，攻勢兇猛，火尖槍彷彿開花一樣，槍槍重重，猶如大海上的狂濤怒浪一層疊過一層，無窮無盡覆蓋向陳初始！

哐哐哐！

打鐵的聲音不斷，陳初始握著雙拳，左右格擋火尖槍的攻擊，槍頭落在胳膊上面火光閃爍！

他本來就服用了九轉道丹又煉了身體，此刻運轉領悟的地藏佛法，佛光湧現，渾身上下猶如黃金鑄造而成，刀槍不入！

哪吒刺中了幾十下，只覺得自己彷彿在打鐵，暗道好硬的身體，當即不想再留底牌，猛地甩出一槍後退出十幾米，單腿站立，另一隻腿作盤狀，火尖槍橫在胸口用兩隻胳膊夾著，口中唸唸有詞，頓時肋下血肉蠕動噗嗤一聲，硬生生鑽出六條胳膊來，緊接著脖子處也冒出兩個腦袋……

他化作了三頭八臂的哪吒，八隻手裡，兩隻原來的手握著火尖槍，其他的手有混天綾，靈珠，金磚等法寶。

“來！”

八臂哪吒暴喝一聲，再次攻擊而來，八條胳膊的攻擊迅猛太多，眼花繚亂，由堅硬玉石鋪成的地面隨著哪吒的每一次踩踏都隨之爆開，玉石四處亂飛化作碎片……

陳初始跟哪吒對戰，拳頭更快了，周身上下都是拳頭的虛影，他這看似武夫一樣的打法，卻對佛法的領悟更加深刻，慢慢在體驗佛法和道法之間的共同點，可共取之處。突然靈光一閃，領悟了一點其中奧妙，拳頭重了一點，快了一點。

哪吒本以為自己處於上風，猝不及防中間的臉上捱了重重的一拳，把五官都打到了臉裡面去，整個人在地上拖出了一條溝壑來。

他八條胳膊死死撐著地面，血液從眼耳口鼻裡緩緩流淌出來，充血的眼睛怨毒盯著陳初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竟敢如此！”

哪吒法力爆發，頭髮沖天而起，身後匯聚一個身披虎皮圍裙的漢子，這漢子高大無比，擁有成千的胳膊，頭髮赤紅，面若惡鬼……

這就是他的終極手段，千手法身。

他再次暴喝一聲。

眼前晃動！

陳初始居然搶先到了面前，他一手抓住哪吒的面部：“都第三次了，別吼了。”

他五指陷入哪吒的頭骨之中，將其抓起在天空劃過一個大圓弧然後摔在地上，沒有放手，因為還有第二下第三下……

剛出來的千手法身硬生生被摔沒了。

哪吒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身體疼痛，三頭八臂形態不知不覺中消散了，他渾身都無法動彈，滿臉都是血，虛弱道：“你怎麼……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

陳初始看著不成人形的哪吒，說道：“因為我有足夠的拼命。”

拼命？哪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噴出喉嚨裡面的血水，大聲吼道：“給我一起上，殺了他！”

兩萬天兵天將聽到哪吒的吼聲，這才意識到他敗了，敗的這麼快，還以為有什麼隱藏底牌可以翻盤呢……

居然沒有。

天兵舉起手中的長矛，天將抽出腰間的長刀或長劍。

兩萬兵馬迎面而來，浩浩蕩蕩，氣勢驚人，真正千軍萬馬之勢！

陳初始伸手掏出哪吒眉心的黑眼珠子捏碎，他活動了一下雙手的指頭，看著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將說道：“為什麼會覺得數量上去了就能贏我呢？”

他跟巨靈神和哪吒的戰鬥，基本上摸清楚了聊齋世界的戰鬥力，比他想象中還要低一些……

陳初始渾身噼裡啪啦作響。

他身體微微壓下，雙腿驟然發力，如同炮彈一樣發射出去直面天兵天將。

轟隆，驚天巨響，地面在顫抖，甚至有些精雕細琢的玉石柱子都在這震動中倒塌化作碎片！

陳初始拳頭大開大合，胳膊猶如兩條長鞭，憑藉身軀的堅硬程度在天兵天將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拳打天兵腳踢天將，取走一顆又一顆的黑眼珠，捏碎了一顆又一顆……

過去了幾十個呼吸間。

地面堆滿了斷矛殘刀，還有無數破碎的屍體。

這些屍體累積成一座小山，而陳初始就站在山頭上，渾身都是溼漉漉的紅色血液，雙手上全是漆黑如墨的黑眼珠汁液……

他眼眸裡閃著淡淡的紅光。

就在這時，遠處來了更多的人影，是剩餘的八萬天兵天將，還有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以及各種在聊齋裡面有名有姓的存在。

四大天王的身材高大，手中懷抱著不同的法器，有寶鏡有金剛杵有長劍也有一把寶傘，他們感應到這裡打得昏天黑地，往這裡過來，結果一看，這小山一樣的屍體，饒是他們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裡只有陳初始一個人，當然只能是他乾的了。

隨著一聲令下，八萬天兵天將如同洪水一樣湧來，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各種神仙手段齊出，地面兵馬如同潮水，空中有各種顏色的法術法器猶如璀璨煙花！陳初始眼眸中紅光越來越濃郁，他飛到空中硬抗各種法術，再斜著落下來，各種廝殺。

人太多……

他鏗鏘一聲拔出終焉劍，法力灌注，雪亮的劍光橫掃出去！

這光就像一把龐大無比的鐮刀，鋒利非凡，天兵天將猶如田地裡的麥子一樣攔腰截斷倒在地上連哼哼的聲音都沒有。

四大天王和各路神仙見狀不好。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聯手攻來！

陳初始深吸一口氣，從口中噴出一道五色光柱橫掃過去，把四大天王跟神仙們直接切開，漫天血雨，靈氣亂竄……

殺！

消滅黑暗！

他雙手持劍，猶如打地鼠一樣砍出一劍又一劍，劍光巨大，撕裂地面，滿地的眼珠子還沒來得及枯萎就被碾碎了。

陳初始不知揮舞了多少長劍。

砍無可砍，長劍斜斜的垂下來，在地面劃出一道痕跡……

他眼眸裡的紅光不再那麼耀眼，隨著後背上的往生經越來越亮，眼眸裡的紅光最後搖曳兩下徹底熄滅……

陳初始有些錯愕，這整個天庭，殘垣斷壁，屍橫遍野。

全都是他一個人造成的……

他看著身上暗紅的血液黏成一塊一塊，雙手上的黑色汁液滴滴答答。

自己已經是大羅天仙了，為什麼會沉溺於殺戮之中呢。

他伸手摸了摸後背的往生經，看著腳下高高堆積起來的屍體，盤膝坐下，雙手持三清印，執行《三清混沌開闢真經》，周圍頓時靈氣匯聚，體內道韻流轉，頭頂出現地水風火創世四大元素，眼眸裡深邃如黑洞……

《三清混沌開闢真經》修煉者，悟其意，知其禮，知天道，曉地理，開混沌，截生機。

陳初始此刻雖然盤膝在屍骨山上，但意識卻進入混沌裡面，看到真正自己的內心。

那是一個雙眼充滿疲憊之色的青年，穿著病號服孤零零站在黑暗裡，雙手雙腳纏繞著麻花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連結著無數大鐵球，但青年胸口位置也有一根鐵鏈，白色的鐵鏈，鎖住心臟延伸出來，末端進入黑暗不知通往哪裡……

陳初始能知真我。

因此不會上演什麼心魔另一個自己搗亂的戲份。

他看著病號服青年，心中有悟，說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剛才沉溺殺戮中，其實這種現象並不是修仙者才有的，普通人也會有，他們遇到極為少見且刺激精神的事情，便會少了理智。

例如情人節看見女朋友跟自己的好兄弟玩鬥地主，又或者在家裡突然遭遇搶劫，抓住唯一的機會進行反殺，頭腦一片空白，只知道揮砍，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把危險驅走，保護自己，等反應過來一切又變得不一樣。

有人將這種情況稱之為腺上激素飆升，在失了智的同時，戰力飆升，對疼痛抵抗力大大增加。

陳初始無法將那些情況全部歸為一類。

但他能明白自己的行為……

看著病號服青年。

陳初始走過靜靜看著他……

病號服青年頂著很重的黑眼圈，臉上寫滿了疲憊，整個人乾瘦的很。

他看著陳初始，眼眸裡並沒有怨毒和仇恨，有的只是茫然，他問道：“我好累呀……我們到這裡就可以了，不再往前走了……”

陳初始在他旁邊坐下來，望著周圍一片混沌，這裡不是真實的混沌，而是他的內心世界。

病好青年跟他一模一樣的臉，雖然乾瘦但顯得年輕，是當初剛進入諸天世界時的模樣，只是一個有點膽子有點小聰明的年輕人，不會法術，也沒有神仙朋友，唯一關心的就是，綠牛下一次極限挑戰在哪裡舉辦，公司的業務進行的如何了……

青年的存在，是屬於人的那顆心，心在跟他說，他累了。

陳初始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自己的心。

青年又說道：“你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善心去拯救這麼多世界……”

陳初始沉默。

青年也坐了下來：“你知道，你想救的只有那幾個關心的人，也想對得起他們，爸爸，媽媽，師父，師伯……還有諸天裡的張爺，師妹……你的野心很大，想救的人太多了，所以只能站起來逼迫著自己往諸天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