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東北部地區,礦產資源極為豐富,部分地區甚至蘊藏著大量黃金資源。

所以,當地自古就有“千里江山,黃金鑲邊”的美譽。

相比一鏟子見金的東北,安-徽地區的礦產卻總是被地質勘探員戲稱為“到處是星星,唯獨沒月亮”。

原因就在於,土層雖然可以探出金屬,但其含金量的佔比,根本就毫無開採價值。

但,這僅是前人得出的結論。

按照1979年黃金部隊成立後的計劃,必須將現存的銅礦脈帶周圍再次勘探一遍。

根據以往的經驗,存在銅礦的地區,藏有金礦的可能性會大一倍。

因為銅礦和金礦大多都是硫化礦,兩者常相伴出現,而安-徽自古就是產銅大戶。

於是,二支隊的任務就是順著已知銅礦的脈帶,查詢值得開採的金礦。

戰士們來到半山腰處,向四周打量起來。

和東北礦區的滿目荒土相比。

此刻展現在張軍峰眼前的地貌,卻到處都是野草綠樹、鬱鬱蔥蔥。

或背或扛,隊員們分組行動,抬著勘探裝置就分散開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忙活了大半天毫無收穫的張軍峰,抬頭向更遠的地方打量。

今日與往日不同,自打進山後,他就一直在找尋石竹花的影子。

可別說十株,就連一株也沒見著。

“真美呀,”

夕陽的餘輝灑滿了西山。

和張軍峰搭檔的戰友許小田站在崖邊抒了把情:

“軍峰,以後有機會上我老家玩兩天去。”

“怎麼,你老家有金子?”張軍峰笑著走了過去。

“金子倒沒有,”許小田看向天邊:“但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到時候我教你騎馬,你肯定會喜歡那種感覺的。”

“聽你這麼一說,”張軍峰也在看夕陽:“我都已經動心了,夕陽真美,像黃金一樣。”

“你瞧瞧下面,”許小田指著崖壁說道:“夕陽落在上面,像不像撒了一片黃金。”

“呵,”張軍峰呵笑了一下:“到底是黃金部隊的同志啊,看什麼都像金……”

話還沒說完,張軍峰直接就呆住了。

腳邊的側崖上,幾朵外白內紫的小花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鋸齒邊的花瓣,五瓣張開。

韭菜葉狀的莖葉,稀稀拉拉分佈在四周。

“這是……”張軍峰伸著脖子向下瞧:“這花好眼熟啊!”

“是嗎?”許小田也跟著瞧了一眼:“眼熟嗎?反正我沒見過。”

順著峭壁向下看,張軍峰越看越吃驚:“2、5、7、10,11……”

“你在數什麼?”

“27?”張軍峰粗略一數,立刻激動了起來:“這一小片地方,居然有27朵石竹花。”

【如果在野外見到每平方米的土地,聚集的石竹花超過10株,其地下十有八九藏有金礦。】

這一會,報紙上的那段文字,反覆在腦子裡跳躍。

“這花叫石竹花,”張軍峰努力按耐住激動的心情:

“據說在小範圍內如果能見到十朵以上,下面很可能就埋有金礦。“

一聽這話,同樣也在向下看的許小田,猛的看向張軍峰:“這花下面有金礦?你聽誰說得?”

“老家的人。”

“是嘛,”許小田趕緊看向石竹花,隨後便皺起了眉:“可是,咱們之前探測到金礦的地方,怎麼沒見過這樣的花?”

“沒見過嗎?‘張軍峰努力回憶了一下:”小田,你再好好想想,確定之前沒在礦區見過這花。”

“這花長像特別,我要是見過肯定有印象。”

如果不是峭壁的角度刁鑽,張軍峰早就準備開挖了。

“要不,鑿一下看看?”

許小田的話音未落,張軍峰已經趴在了地上。

探出半個身體後,對著巖壁就是一鑿子。

嘩啦啦……

幾塊土石順著峭壁滾了下去。

“看這土層不大像啊,”許小田也趴在巖口。

掄起工具鏟了一下,哐噹一聲,手上的工具像是碰到了硬茬。

趴在巖口的二人都聽見了這聲響。

不約而同,對著剛剛那個落腳點一頓猛鑿。

這一會,戰友們紛紛扛著傢伙事兒往集合點靠攏。

“你倆趴在那幹什麼呢?”

遠遠的,支隊長就瞧見了倆綠軍裝趴在地上。

“報告隊長,”許小田邊鑿邊彙報:“我們在找金礦。”

“找金礦?”已經走到崖邊的支隊長,探出身子體向下看去:“有你們這模樣找金礦的?”

“張軍峰老家的人有經驗,說只要能找到大量的石竹花,就能找到金礦。”

“哦?”支隊長也挨著他倆趴了下來:“還有這說法?”

就在隊長剛趴下去的那一刻,忽然“譁”的一聲,大片的壁巖連著土塊一起向山谷滾了下去。

驚得山谷裡的鳥雀,飛起了一大片。

再看崖沿,原本還有問有答的仨人全都說不出話了。

隨著飛揚的塵土漸漸恢復平靜,夕陽籠罩下的陡壁,忽然閃起了星星點點的金光。

趴在巖口的三位全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著土層塌落的地方。

“那是,金子?”許小田直愣愣的看著閃閃發光巖壁。

“表層見金,”支隊長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種含金量的礦石,我只在遼東金礦見過。”

“我們……這是找著金礦了?”

趴在地上的張軍峰,拍著地面大聲喊了起來。

一聽見動靜,身後的戰友,全都聚了過來。

“快把金屬探測儀拿來。”

張軍峰對著身後的戰士喊到。

“還拿什麼探測儀,這不都已經看見了嘛!”

“你們仔細看下面,”張軍峰指著山谷激動道:“那下面的石竹花更多!”

戰友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越往下,紫白色的花朵越是茂密。

遠遠望去,山谷間遍野都是紫色在晃動。

這片紫白落在張軍峰眼裡,直接就成了一片燦爛的金光。

“那是什麼?”

“石竹花!”

“石竹花和黃金有什麼關係?”

“它們是黃金的伴生花,”張軍峰緩緩說道:“看見它,就等於見到了金礦!”

聽到這裡,崖頂上的戰士們,看了眼腳下的金礦石,又看了看谷裡的石竹花。

接著,全都發出了勝利的歡呼。

“全體都有,向著谷底全速前進”

“是!”

前往谷底的路上!

支隊長好奇的問道:“張軍峰,我記得你老家是浦江的吧?那兒也有采礦的經驗?”

“報告李隊,”

此時此刻,張軍峰終於可以踏踏實實說出真相了:

“其實,我是在一張家鄉的報紙上見到的新聞,那上面說了,石竹花其實就是金礦的伴生花。”

“那報紙上還說了什麼?”

當,張軍峰從包裡翻出一張《東方都市報》的時候,支隊長如獲至寶般的接了過去……

幾天後,遠在浦江的東方都市報社,收到了一封來自黃金部隊的感謝信。

當江山看完信放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屋裡的幾位全都在盯著他看。

“看什麼呀,”江山抿著笑道:“有什麼好看的?”

蔡文升眯著眼道:“江科長,那兩篇稿子都是你寫得吧?”

“可真是神了!”榮斌真心佩服:“我要是黃金部隊的領導,一定要得把你給收編了。”

“想笑就笑吧,”江海看著老三那模樣:“可別憋壞了。”

“說來也巧,”江山笑得老燦爛了:

“我這人一向貪財,平時就愛收集些探寶尋金的小竅門,沒想到還給組織瞧見了。”

“可惜啊,”榮斌笑著搖搖頭:“只可惜你自己一粒黃金也沒撿著。”

“誰說不是呢!”

說完,江山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封信。

第二日,《東方都市報》的首版版眼處,清清楚楚刊登了一條新聞《安-徽某縣發現特大金礦,可開採20年之久》。

燕京人-民教育出版社,《如何寫好鋼筆字》這本書已經拿到了批准發行的通知書。

“稿費寄出去了?”

確認了書封后,社長朱玲隨口叮囑了一句:“等字帖印出來後,別忘了給作者寄幾本。”

“放心吧朱社長,稿費和書一樣都不會耽誤的。”

“嗯,”

朱社長點了點頭,看了眼書封上作者江山的名字:“對了,也給序文的三位作者送幾本過去。”

“好的,朱社長。”

就在江山的字帖被送往印刷廠的路上,文懷沙領著龐中華來到了江豐院長的家中。

這些日子燕京的氣候太燥,江院長的身體明顯不如前一陣了。

伴著一竄咳嗽聲,龐中華終於見到了期盼已久的美院江院長。

“江院長您好,”

在文懷沙一番引薦後,龐中華趕緊向江豐畢恭畢敬的問了聲好。

“坐下說話,”江豐點了點頭,隨後翻開了手裡的文稿。

如果沒見過江山的鋼筆字稿,這一會的江院長肯定會逮著眼前的男同志一頓猛誇。

可惜,江山深知先入為主的道理。

搶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的字稿遞到了關鍵人物的眼前。

“寫得不錯,”江院長翻看了幾頁,然後就合了起來:“你也想出版鋼筆字帖?”

龐中華不知道江院長為什麼要加個“也”字:

“我練習鋼筆字已經很多年了,大家都誇我的字漂亮,所以……我就尋思是不是該出本鋼筆字帖。”

“嗯,”江院長點點頭:“這想法很好,現在全社會都在寫鋼筆字,多出幾本字帖也是很有必要的。”

文懷沙摸了摸鬍子,看著江豐笑道:“可惜啊,出版社的同志沒你這覺悟。”

“具體情況我也瞭解一些,”江豐咳嗽了兩聲後,沉吟了一會:“燕京的出版社肯定是不要想了……”

“哦?”文懷沙愣了一下:“這是為何?”

江院長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多問:

“這樣吧,過兩天我給天-津的出版社去個電話,至於能不能成……就要看小龐同志的運氣了。”

有些事似乎和文懷沙預想得不太一樣。

在他看來,江豐應該和燕京出版社的關係最好。

怎麼這會卻把事支去了天-津?

也不知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彎彎繞。

算了,就像江院剛剛說得那樣,一切還是要看龐中華自己的運氣。

……

出了機場後的餘思歸,深深吸了口浦江的空氣。

“咦,”她一臉嫌棄的笑了起來:“怎麼全是江山的味道!”

說話間,低頭看了眼身旁的兩隻行李箱。

其中一隻,就是餘思歸特意為江山準備的。

“江山同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餘思歸同志來了!”

幾十分鐘後,一輛破小的計程車緩緩停在了東方都市報社的門前。

拖著兩隻行李箱的餘思歸,迫不及待跑到了動畫牆的面前。

“哇,”

連哇了幾聲後,餘思歸頓覺雙眼都不夠用了。

幾番仔細打量後,餘姑娘重新走到了“幸福可樂”的廣告牆前。

純純藍天、悠悠白雲。

青草、綠樹,小溪邊……

一群知名動畫角色,舒舒服服的坐在大自然的懷抱裡。

各個爪子上的一瓶幸福可樂,看得餘思歸不知不覺就笑出了聲。

“這幅畫好有意思,”姑娘看著廣告牆,喃喃自語:

“哪怕是心情再差的人,看見後也會笑起來的。”

治癒一詞,就是江山給這幅廣告畫的定義。

可惜,現在的餘姑娘還不知道這兩個字也可以用在畫上。

此時此刻,坐在辦公室裡的江山,正趴在桌上給一幅卡通畫上色。

幾個月以來,《東方都市報》的派送時間一直被郵局排在最末的時間段。

至於偏遠地區的投遞情況,就更不能瞧了。

最可氣的是,根據報社記者回饋的訊息,其它報社的情況都要好過《東方都市報》。

不但能保證清早六點送至市區報亭,偏遠地區的投遞也不會超過兩天。

與《東方都市報》二至一週的情況,根本不是一回事。

儘管總編江海專程為這事與郵局溝透過,但得到的回覆仍然一樣:

郵政局的運送隊伍人手有限,只能按照之前的時間安排走。

面對此事,江山也無從對策。

畢竟對方是宣傳-部都得讓三分的郵政老大哥。

只能寄希望於曲線救國、遠端突圍了。

也不知道這辦法能不能有效,反正他這會畫得倒是很帶勁!

“你這畫的是什麼?”

忽然,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直接給江山聽愣住了。

猛得抬起頭後,恍惚間看見了一道靚麗的身影:“餘……思歸同志?”

“噗,”餘思歸噗的笑出了聲,她早料到江山會這樣稱呼自己。

隨後,便伸出一隻手特正式的說道:“你好,江山同志。”

江山沒再說什麼,只是看著眼前人淺淺微笑,然後:“這麼長時間沒見,有沒有想我?”

刷的一下,餘思歸的臉瞬間就紅了。

好在一張巧嘴仍然伶俐:“你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