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模具......”韓度看來滿地的模具一眼,原本是準備讓黑子將其毀掉的。可是話到嘴邊韓度有有些猶豫,畢竟這些模具裡面也有著自己的心血。就這麼白白的毀掉,實在是太過可惜。

“這些模具你就先收起來吧,若是......”韓度本想再囑咐黑子幾句的,但是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便就此作罷。

很快,黃老就找來一輛灰布蒙著的馬車。

黃老和黑子兩人齊力將韓度送上馬車。

“本官就先回去了,你們也別送了,都回去吧。”

“那,大人您請慢走。”黃老和黑子兩人連忙點頭。

韓度放下黑布簾子,再也沒有去管黑子兩人。一手扶住額頭,緩解一下連日以來的疲憊;一手牢牢的按住身邊的木盒子,就這麼回到了明鏡齋。

一回到明鏡齋,韓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轉到了那間地下密室裡面,將木盒放好之後,才從裡面出來。

一出來就敲好撞上韓景雲。

韓景雲狐疑的看了大兄一眼,問道:“大兄,你在這裡做什麼?”

韓度生怕被妹子看出自己的異常,便故作語氣輕鬆的說道:“啊,沒做什麼。大哥我就是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韓景雲沒有懷疑大兄,聽到韓度的話,她還以為韓度是真正的放下了呢。韓度醒過來之後,好似一切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但是韓景雲心裡還是有著擔心,擔心這些都是大兄故意做出來給大家看的。

現在聽到大兄說想要隨處走走,便以為大兄是真正的放下了,反而替大兄高興。

抱住韓度的手臂,韓景雲高興的說道:“大兄的確是應該到處走走,後天就是元宵節了,到時候秦淮河上有花燈和燈會,要不大兄後天咱們去看看?”

“好啊。”韓度心裡正在緊張的想著妹子有沒有發現什麼,那裡還會拒絕她的要求?

“真的呀?大兄你答應了?”韓景雲都沒有想過大兄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一時之間驚叫起來。

韓度笑著摸了摸妹子的頭,說道:“當然是真的,不就是元宵節燈會嘛,到時候大兄陪你去就是。”

韓景雲仔細看了大兄一眼,覺得大兄是真的放下了,便笑著回道:“謝謝大兄。”

韓度寵溺的朝妹子笑了笑,兩人一起離開。

不過韓度邊走卻是邊思量,這麼快就要到元宵了嗎?元宵過後,安慶就要和歐陽倫大婚了吧。時間真是奇怪,想要讓它過的快一點的時候,它卻是度日如年;明明想讓它過的慢一點的時候,它卻是如箭如梭。

這個新年,韓度過的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居然就已經過完了。

......

御書房裡,老朱正聽著毛驤的彙報。

“回皇上,韓度今天還是去了鈔紙局,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離開的時候,是坐馬車回家的。”

坐馬車回家,就這?這顯然不是老朱想要的答案。

百官是乘車,還是坐轎,朝廷根本就不管,也管不過來。

韓度雖然平日裡都是走路回家的,但是偶爾坐轎乘車也沒有什麼問題。

讓老朱想不明白的是,這都什麼時候了,韓度怎麼還有心情去當值呢?而且還是以前怎麼當,現在韓度就怎麼當。就好像他讓安慶大婚的旨意,自從韓度醒過來之後,便再也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了一樣。

“你確定他今天一天都在鈔紙局裡面?”老朱不敢相信的問道。

毛驤這些日子過的苦逼無比,每一次想皇上稟報韓度的事情,都要召來皇帝懷疑。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這日子簡直就是沒有辦法過了。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毛驤鄭重的回道:“確定,從他出門開始,微臣的人就一直盯著他,一直盯著他進去鈔紙局。直到傍晚韓度才從鈔紙局出來,這期間他沒有出過鈔紙局一步。”

“怎麼會這樣?”老朱喃喃自語,百思不得其解。

等回過神來之後,慢慢的揮手讓毛驤退下。

馬皇后坐在一旁,從頭聽到尾,差點笑出聲來。

自從韓度醒過來之後,馬皇后知道皇上就一直都盯著韓度的舉動。剛開始的時候皇上還帶著一分貓戲老鼠的閒情,戲謔著想要看韓度像沒頭蒼蠅一般亂竄的笑話。

可是韓度卻是讓皇上失望了,自從恢復原職之後,韓度再也沒有去找過誰,去求過誰。關鍵是韓度也沒有能夠找的人了,唯一幾個能夠找的人都被皇上給禁足了。

韓度每天該當值當值,該做事做事。不僅是寶鈔提舉司,教坊司韓度也時不時的去一下,又恢復了昏迷前的狀態,三點一線的每天出門、當值,然後又回到家裡。

老朱剛開始得到韓度一切正常的訊息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老朱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他以為韓度這是在故意裝樣子,只要他繼續下去,韓度一定會露出狐狸尾巴。

馬皇后忍住笑意,無奈的看了皇上一眼,說道:“韓度他只是一個六品官,而且還不受百官的待見。唯一交好的就只有湯和、藍玉兩人了,你把湯和與藍玉都給禁足了,他還能夠去找誰,去求誰?”

老朱一臉鬱悶,轉頭說道:“你如果只是這樣看韓度的,那你就太過小看他了。朕知道,他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可是你把他所有的道路都給堵死了,他現在連宮裡都進不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馬皇后不解的問道。

老朱緩緩的坐下,沉吟著沒有理會馬皇后,而且兩眼瞪著虛空,喃喃自語的說道:“不會的,他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惡,偏偏朕就不知道他究竟會想要做什麼。”

老朱不由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神情猙獰。

馬皇后看著皇上,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皇上就被韓度弄的越來越焦躁,看的馬皇后十分想笑。

雖然沒有笑出來,但是在馬皇后看了皇上現在的焦躁,完全就是他自己活該自找的。要不是皇上故意讓安慶大婚,他也就不會一天天的陷入到焦躁不寧的境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