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黎白的境界

殺雞取卵這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是要受到世人唾棄的，可是如果雞已經死了呢，那麼一切也就順其自然，理所應當。商人已經都殺了，井田覺得他們家的那些剩餘財產也就沒有用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那些財產聚集起來，積少成多，也能讓自己兄弟們的生活得到改善。

然而黎白可不這樣想，作為讀書人，雖然也幹過很多惡貫滿盈的事情，可是也從來都不會趕盡殺絕，哪怕是在官場鬥爭中失敗了，最多也只會落一個辭官歸鄉的結局，人身安全也不會受到傷害，畢竟大家都不是啥好人，誰也不能保證他的今日不會是自己的明日，今日留一線，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可是今日井田的作為讓黎白深刻認識的倭寇的殘忍不是書本上說的，他們是真的幹得出來。

對於商人，黎白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不讀四書五經，不知禮，逢年過節的也沒有幾個商人給自己送禮，但人死了，所有的愛恨情仇也就已經結束，再去人家劫掠一番卻是有些不應該。

“井田先生，小老兒剛才的也只是猜測，這些商人這次出逃想必家中的餘款也不會有多少，也許還會撲個空”。黎白悻悻然的解釋，

“不，哥哥說的不對，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親眼看到他們家中財產情況，弟弟總有些不放心，”很明顯井田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他是不會把自己的背後留給別人的。

“可松江府城門已關，而且城高牆厚”

“無妨”井田打斷了黎白的話，“這不是有哥哥在嘛，剛剛可是松江府私塾塾長，小小的守備士卒豈敢不給你面子，只要你一聲令下城門還不是隨便開關’。

“不，不，井田先生莫要看玩笑，小老兒只是正九品小官，小老兒的面子不值錢，而且小老人是讀書人，文武殊途，自古文臣武將就如耗子與貓，那是天生的敵人，他們自然不會聽小老兒的命令的”

喊開城門黎白還是有信心的，但是如果為倭寇喊開了城門，自己豈不是成了漢奸，雖然對做漢奸黎白也不是很排斥，但是黎白可不想讓松江府的百姓知道自己做了漢奸。這也就是說黎白做了禍國殃民的事情，但不能讓大家知道。

“哈哈，哥哥謙虛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對於大明帝國的官僚系統弟弟還是瞭解不少的，”

“不，不，井田先生，小老兒真的辦不到”。

“怎麼著，哥哥不願意”？

“不不不，能為井田效力是小老兒的福氣，豈有不想之理”。見到井田露出半截的倭刀，黎白只好認輸。

“時不我待，時間就是金錢，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哥哥，那就走吧”。

躲也躲不過，黎白只好點頭，“小老兒盡力而為”。

“快點收拾收拾，把沒用的人都宰了，跟著我咱們去松江府瀟灑瀟灑”，井田大手一揮。眾倭寇開始忙碌，

“哎，哎，等等我”刀疤倭寇按著一名老嫗，加快了速度，

“瞧你這點出息，沒聽我家哥哥說嗎，松江府的姑娘可水靈了，各個美的跟張靜君似的，那老婆娘有什麼不捨得的'".看到刀疤倭寇如此沒見過世面的蠢樣子，井田覺得自己之所以不能替代大首領都是被這幫兄弟們耽誤的。

“真的，手下也可以擁有張靜君”！聽到井田的話，刀疤倭寇很是興奮。

“不要痴心妄想了，就你這醜樣不要把我的女神嚇跑了，小君君是我的”。

“你放屁，她是我的”。

很快，幾位倭寇就戰在了一起。

額，好吧，美女在哪裡都受歡迎，畢竟人家張靜君是有人類以來最美的女子，倭寇為之瘋狂這是正常反應。

“八格牙路，你們這幫孫子，'井田不得不讓人拉開這幫蠢材。“進不了松江府，你們就自己玩自己吧”。

“攻進松江府，攻進松江府'倭寇的氣勢隨之膨脹，龜田的手下們為了如花，井田的手下為了張靜君，由此可見每一次男人氣概的爆發都是因為女人。

“就你們這寒酸樣也配喜歡張靜君，”黎慕白心中鄙視在座的所有人。

整理好武器人員，井田的隊伍在黎白與黎慕白父子倆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著松江府西城門走去。

“首領，前面有個人坐在地上”！前方負責探路的倭寇跑了回來。

“對方有幾個人”井田詢問。

倭寇回答“只有一個”。

“那還猶豫什麼，快快把人抓來”。

不大一會，那人就被抓了過來。

離開松江府的人有很多，但有一位是比較特別的，例如那位用自己未婚妻繳稅的書生，書生出城也是很早的，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書生也從來沒有用自己的腳走過來，這才走了三五里路就累的雙腿發脹，腳底板好像也磨出了水泡。也沒有了力氣，只好坐在樹底下休息。哪曾想還坐下去沒多久，就遇到了倭寇。

原本就沒有了力氣，遇到倭寇更是讓書生的體力變成了負值，他是被倭寇如同拖死狗般拖回來的。

“就是他”井田看著這人，衣服倒是挺華麗的，“抬起頭來”。

遇到倭寇只有死路一條，可是人沒死之前總是會有痴心妄想的，書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坐了起來，然後跪在了地上，“大爺饒命”。

“看你小子長得挺好看的，衣服也不錯，你是做什麼的”？

"小子家中有些家資，現在小子在松江府私塾求學"。書生乖乖回答。

“你也在松江府私塾求學”井田大吃一驚，

“額，難道大爺也是'.書生倒是沒有多次吃驚，“聽說大明帝國與倭寇是友好邦鄰，每年都會免費招收一些倭寇留學生，而且還會每個月給予豐厚的零用錢，並且聽說為了更好的照顧他們的飲食與生活，私塾還會找妙齡少女貼身照顧，這位倭寇應該也是留學生啊”。

想到這裡，書生的害怕少了些許，讀過書的人，最在意的是同窗之意，既然大家都是孔孟弟子，都是朋友，理應不會出現見血的情況。

書生慢慢的站了起來，撣了撣膝蓋處的雪跡，“小生周正榮見過學長”。

“額，哈哈哈，，大明帝國的讀書人正是知書達禮”。

書生滿頭黑線，“這位倭寇留學生好像是半吊子水平啊，你確定知書達禮是形容讀書人的”。

“對於大明帝國的文化，井田我也是羨慕的很啊，只不過想要在倭寇獲得免費的留學名額可沒那麼簡單，有錢還要有權”。

周正榮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都一樣”。

“很不幸，我家裡既窮也沒有做官的親戚，沒機會到大明帝國求學，最後只好做了海盜”。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雖然做了海盜，學長還是不要放棄學習，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只要學長繼續學習，，你一定會成為一名有文化的倭寇'.孔孟弟子周正榮沒有看不起海盜，都是生活所迫的人，都是為了生活。

"有文化的倭寇"。

“對，如果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有文化打劫就合法”？

“不，有了文化就懂得以理服人，也可以少造殺孽”。

“哈哈，你小子真有意思’吃肉的狼你非要讓人家吃草，井田不敢苟同，“哥哥，快來瞧一瞧，這位可是你的弟子”。

早就注意到了周正榮，每年給自己送禮的人有很多，但如此大額度的送禮黎白也不是經常收到，因此黎白對周正榮的印象很深。並且喜歡一直保持如此和諧友善，你有所需我能給予的良好合作關係。

注意到走過來的黎白，周正榮急忙叩首見禮，“學生周正榮見過恩師”！

逃跑的過程有些狼狽，衣服髒了，鬍子少了，人也不帥了，黎白只好半張臉對向周正榮。“徒兒免禮”。

“謝恩師"看了看黎白又看了看井田，周正榮大膽猜測“恩師莫非您也下班之後賺外快，做了這位壯士的私人先生”。

好吧，教書育人的工作很是辛苦，他們也需要高付出高回報，補課賺外快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知識是無價的。

“額”黎白有些尷尬。“所有對知識有所渴望的人，恩師都會不吝賜教，”

“可他們的職業”，周正榮沒敢說的太清楚，畢竟自己的小命還掌握在他們的手裡。

“徒兒你錯了，孔夫子弟子三千，有官宦，有富商，又拼命，也有盜匪強梁，知識是沒有種族之分，職業之分的，只要他們願意學習，師父也就沒有不教的道理”。

“恩師所言極是，學生知錯了。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就是說：人的才能弘揚正道，不是正道發揚人的才能，”

“徒兒所言極是”。

“哥哥，他是你的弟子”

不知井田為何有此一問，黎白點頭“正是，小老兒弟子三千，為正榮有狀元之才”。

“既然也是讀書人，那麼他也很有錢了”。井田眼神巴巴的看著周正榮，

聽到井田的疑問，周正榮的腰板直了起來，“這是自然，我爹是縣裡的首富，學生家有的就是銀子，’

“哈哈，沒想到還能撿到一隻肥羊”。井田高興極了，“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搜一搜”。

“額”周正榮還沒有弄明白，人就被倭寇圍住，估計是有了酒糟男的前車之鑑，這一次倭寇的搜查很徹底，一切可以藏銀子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搜查過後，井田拿著搜查到的一枚銅板，“這就是你說的你家很有錢’。

井田拿著這枚銅板哭笑不得，如果他仔細觀察還會發現這一枚銅板有些特殊。

被脫了了精光，周正榮有想哭的衝動，“嗚嗚嗚，人家真的很有錢，只是沒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