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後世醫院住院樓動輒十幾層高不同,如今很多醫院的住院樓,大多都只有幾層。選擇午夜時分抵達醫院的許正道,已然悄無聲息抵達住院部樓下。

透過外放精神力,他能清楚探知到住院部,依然有醫生跟護士值班。有些住院的病人,此時也因為病痛折磨根本無心睡眠。想摸進小叔病房,從醫院內部走怕是不行。

不想驚動任何人,更不想碰見任何人的許正道,確認住院部周圍沒什麼可疑人員,便選擇從住院部外牆攀牆而上。藉助每層樓的窗臺,他也能做到輕易攀爬。

這種手段,普通人也許很難做到,但對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而言,自然不存在什麼問題。當他爬到小叔所在的樓層,透過精神力觀察到,病房外有護士值守。

“想從走廊進入病房,怕是很難避開護士。值得慶幸的是,這年頭還沒什麼監控攝像頭。過道不能走,只能想辦法從病房窗戶進去,先摸進去再說!”

儘管小叔住的特護病房,窗戶是關著的。但同樓層的病房,也有人開窗戶睡覺。摸到窗戶底下,放出精神力觀察,確認病房裡病人已睡著,隨即翻身竄入病房。

雙腿落地時並未發出半點聲音,自然不會驚醒此刻正熟睡的房內病人。小心開啟房門,許正道很快來到小叔的病房外,發現房門並未被反鎖。

只是讓他感覺有些無奈的是,此刻看似閉眼休息的小叔,從其呼吸跟心跳便能判斷出,他應該是在裝睡。這也意味著,只要踏入病房,小叔便能立刻知曉。

一旦他發出示警,那許正道必須立刻離開,甚至趕在警衛人員出現前,消除一切來過病房的痕跡。下次再想找到小叔,恐怕又要費上一番功夫。

“來都來了,總不能過門不入吧!再拖延下去,他的傷可就真麻煩了。”

確認負責這層樓的護士,依然待在入口處,許正道還是果斷推門而入。那怕動作很輕,可透過時刻釋放的精神力,依然感知到裝睡的小叔,敏銳的睜了一次眼。

但不知為何,他很快又閉上眼繼續裝睡。但小叔的一隻手,已經握住床沿。只要許正道靠近,恐怕小叔會立刻發起攻擊。那怕此刻的他,已經不能做激烈動作。

感知到這點,許正道隨即低聲道:“行了,我知道你沒睡,也希望你把手收回來。就你現在的情況,真要再出點岔子,你這輩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或許是他有意壓低聲音,而且沒顯露任何的惡意,不再裝睡的許興強也一臉警惕道:“你是誰?能不驚動外面的值班人員摸到我房間,想來你不是普通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能力解決伱現在碰到的麻煩。但在治療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告知。放心,這些問題不會違揹你的原則。”

“行,那你問吧!我也很想知道,你想問我些什麼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受傷的?請你如實告知,千萬別隱瞞。”

“抱歉!你問的這個問題,已經觸及到我的行事原則,所以我不便告知。”

“好!那我換一種問話,你是在執行任務過程中負的傷嗎?我不想知道,你執行什麼任務。但我想知道,這釘子是如何進入你的身體。是爆炸?還是你毫無察覺時?”

“什麼意思?”

面對暗中人發出的詢問,許興強瞬間警覺起來,他從這番話中敏銳察覺到,背上扎的這根釘子,好像沒那麼簡單。但他更想知道,摸進他病房的人,為何要問這種問題。

見許興強如此警惕,不想耽誤時間的許正道,有些無語道:“跟你說話,真費勁!言午許,需謹記。先有國,才有家。知忠義,明廉恥。清做人,曉是非。”

待在暗處突然背誦一段三字經的許正道,很快看到許興強情緒有些激動的道:“你是誰?你為何知道我許家家訓?這家訓,只有許家子弟才知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受傷的全部過程嗎?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只能選擇離開。至於我為何知道許家家訓,這也涉及到我的隱私,所以不便告知。”

清楚不把話語權搶過來,就他小叔的精明勁,恐怕他想問出點什麼,也會被小叔一直兜圈子。不想浪費時間的許正道,只能使出這招殺手鐧。

或許是許正道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他背出許家家訓,讓許興強意識到他並無惡意。短暫猶豫後,許興強終於道:“我是被炸暈後,醒來才發現負的傷。”

“果然!我對你執行的任務不感興趣,但我現在要問你第二個問題。執行任務期間,你身邊有沒有人?又或者,你執行的任務,對手實力很強?”

“對不起!涉及任務的事,我不能透露。你既知我身份,就該知道這涉及保密紀律。”

“好!那我直接告訴你實情,希望你自己心裡能有數。以我對你傷情的分析,這釘子不是爆炸引起的。雖然你背部,也有被爆炸衝擊波造成的傷口。

但我想提醒你的是,這釘子是被人用暗勁,直接插入你脊椎內的。如果他再往裡面插深一點,你現在怕是已經癱瘓。其中緣由,希望你能好好琢磨一下。”

“謝謝!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

“對我,你不必道謝!現在要問你第三個問題,如果我將你治好,卻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該怎麼做?確切的說,這需要你自己想個穩妥善後的辦法。”

“你真有辦法治好我?”

“百分百把握沒有,九成九的把握還是有的。眼下知道你傷情的人恐怕不少,有多少人希望你康復,又有多少人希望你一輩子躺在病床上呢?

來醫院前我考慮了很久,甚至曾猶豫過。因為我知道,一旦出手替你治好傷,那麼我以後很難安寧。你和你的家族,還有幕後策劃讓你受傷的人,都會想盡辦法找我。”

此話一出,許興強皺眉的同時,心裡卻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覺得,眼前這人雖看不清長相容貌,但聲音聽上去應該很年青。他知道許家家訓,必定是許家嫡系子弟。

就許家而言,看似一門男丁不少,但符合所有條件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失蹤十年之久的許家長孫許衛東。敢做出這個假設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救走侄子的那個人。

雖然父親只說過一次,但許興強後來有調查過,救走侄子的那個人,曾經是大內知名的御醫。若侄子繼承那位御醫的醫術,能治好他的傷,自然也就不足為奇。

正當許興強考慮,要不要直接揭穿侄子身份時,精神力始終保持警覺的許正道,很快發現有輛汽車出現在住院部樓下,而且很快從車上下來幾個眼神凌厲的人。

從幾人龍行虎步的行進步伐,許正道一眼便能看出他們身份。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衝著小叔來的。甚至其中有位中年人,他小時候還在家裡看到過。

不想露面的許正道,也很直接道:“樓下有人來了,我要先走了。給我個地址,等你想好如何善後,到時你就住過去。記住,我不想除你之外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等許興強說完一個地址,許正道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拉開窗翻身而出臨行前才道:“小叔,你應該猜出我是誰。但我現在不想任何人知道我還活著,老頭子也不行!保重!”

突如其來的一句‘小叔’,令許興強瞬間淚崩。雖然他很想留住侄子,但他知道侄子心中怕是有怨甚至有恨。這個心結不開啟,他此生怕是都不會再踏許家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