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守候在病房的許紅英,看著已經疲憊睡去的弟弟,眼神不時看向窗外。可任憑她怎麼看,也沒能等到十年未見的侄子現身。

開啟之前看過的紙條,許紅英忍不住苦笑道:“臭小子,你還真是狠心,連姑姑都不肯見上一面嗎?要知道,你小時候姑姑還給你換個尿片呢!”

長嘆一聲後,許紅英最終選擇離開,來到弟弟旁邊的病房。做為許家唯一的女孩,她最親近的便是大哥跟小弟。原因是,大哥小時候經常把她帶身邊。

小她兩歲的弟弟,則是她從小照顧大的。相比之下,她跟二哥三哥的關係,則沒想象中親密。再者說,這兩個哥哥都在外地服役,並在外地組建了家庭。

反倒是她跟弟弟,一直跟著父母生活。那怕現在嫁做人妻,但家裡有什麼事,她也不可能不聞不問。反觀一家之長的父親,很多時候都忙於工作。

用姐弟倆的話說,父親真正的家,應該是他工作的辦公室。姐弟倆居住的家,反倒是父親的旅館。什麼時候想回來,父親便會回來住上一晚,第二天又早早離開。

老頭這種生活,用後世的話說,或許就是‘身以許國難許家’吧!

可許紅英不知道的是,她在病房一舉一動,都被許正道監控著。等她實在頂不住湧上心頭的睡意,始終未離開的許正道,終於決定展開行動。

先前老頭一個電話,安排在醫院的那些布控人員,也很麻利撤出醫院。但在醫院外面,他發現還有盯梢的。看這架式,老頭應該想順藤摸瓜把他找出來。

“算了!我若不想見,即便你找到我,又有什麼用?如果我是普通人,也許胳膊擰不過大腿。再怎麼說我也是玄修,即便你是化境武者,我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暗自吐槽一番,許正道再次施展猿猴爬牆術,非常順利摸進小叔房間。相比昨晚他警惕性很高,今晚也許真的累了,他確實睡的很沉。

“這樣也好,省心又省事。”

站在小叔身邊,許正道輕輕用力按下能令他昏睡的穴位。確認他陷入熟睡中,再取出幾枚銀針扎入他身體中。這幾枚銀針紮下去,小叔便不會感覺到疼痛。

若精通針灸術的中醫大師看到,或許也會驚駭的道:“針灸麻醉術!”

這種幾乎失傳的針灸術,世間能做到的針灸大師,恐怕也屈指可數。但對許正道而言,這種針灸術自然不存在什麼問題。比這神奇的針灸術,他都掌握好幾種呢!

給小叔做完針灸麻醉,許正道也沒耽誤時間,將趴著睡的小叔衣服掀開。看著小叔背部那密密麻麻的傷痕,他忍不住嘆道:“小叔背上這些傷,老頭你看過嗎?”

雖然心裡知道,現在的歲月靜好,正是有無數像小叔一樣負重前行的人,可看到這些佈滿背部的傷疤,許正道心裡依然覺得很不好受。

揭開包裹傷口的繃帶,聞著傷口散發的消毒水氣息,他能明白釘子紮在小叔脊椎上,會無時無刻給小叔帶去疼痛折磨。但小叔臉上,很難看到他流露出痛苦表情。

“伱還真是鐵血硬漢,可你也是人,繼續這樣下去,你能撐多久呢?”

忍不住心疼埋怨的許正道,手中銀針卻快速扎進傷口周圍。等銀針紮好,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動露在外面的銀針。每彈一次針,許正道都能感受到體力真氣在流失。

可隨著銀針不斷顫抖,原本紮在小叔體內的釘子,竟然被收縮的血肉擠壓出來。當釘子終於從小叔體內逼出,捏住釘子一頭的許正道,深吸一口氣將其快速撥起。

伴隨釘子撥出瞬間,原本被銀針麻醉的小叔,似乎也感受到疼痛,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兩下。望著撥出釘子露出的傷口,許正道很快掏出自制的止血藥粉。

這種止血藥粉異常寶貴,能迅速止血的同時,還能起到消毒跟促進肌肉再生。替小叔上好藥,許正道又將這種止血藥粉,灑在其它尚未癒合的傷口上。

忙完這些,同樣累出一身汗的許正道,看著從小叔體內取出的釘子,卻瞬間眼神凌厲的道:“竟然是滅靈釘!看來這事背後,還牽涉到邪門歪道嗎?”

習武者分善惡,修道者自然也有善惡之分。相比許正道修的玄門正宗心法,也有一些人為求長生,選擇修煉一些邪術。而他手中這枚釘子,便是邪修常用的法器。

如果這枚滅靈釘,被釘在天靈蓋上,按道家的說法,被釘此釘者將永世不得超生!

取出一枚之前簽到的通絡壯骨丹,捏開小叔嘴巴讓其吞服下去,催動真氣將丹藥之力,在小叔體內迅速化開。忙完這些,許正道把脈確認小叔傷勢已無大礙。

臨行前,許正道再次取出紙筆,描繪出‘滅靈釘’的圖形,還有這種釘子的來歷也一併告知。希望透過這些提醒,能夠能小叔儘快鎖定幕後元兇。

留言最後,他也特意寫道:“小叔,替我跟小姑說聲對不起,但我現在不想見家裡任何人。況且我覺得,咱們家也需要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

順便說一句,小嬸很漂亮,小叔確實有福氣。可要想守住這份福氣,你要多費點心。至少我不希望,下次再這麼辛苦替你治病療傷。小叔還有小姑,你們多珍重!”

將信紙放小叔枕頭邊,取下用於麻醉的銀針,吞服一顆補氣丹補充消耗真氣的許正道,再次從窗戶離開。避開躲在暗處的眼線,再次消失在醫院外的大街小巷中。

等針灸麻醉效果解除,被傷口傳來陣痛弄醒的許興強,很快感受到原本紮在脊椎骨上的異物似乎消失了。果斷開啟床燈,很快發現堆放在床頭櫃旁邊的醫療繃帶。

“這,這兔崽子竟然來了!而且,他應該替我撥掉那顆該死的釘子了。”

反手摸了摸位於後背的傷口,確認傷口被重新包紮,那種錐心刺骨之疼已然消失的許興強,確實長鬆一口氣。等他再仔細檢查,很快發現放在枕頭旁的信。

看完信中內容,許興強忍不住熱淚盈眶道:“臭小子,脾氣怎麼也這麼倔呢?可不管如何,小叔這回欠你一條命。只可惜,小叔連你現在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啊!”

就在許興強看完信感慨萬千時,在隔壁房休息的許紅英,似乎也聽到弟弟病房傳來的動靜。先在門口小心翼翼觀察,結果發現弟弟竟然坐在病床上。

她原本以為能見到的大侄子,房間裡根本沒有。可看到弟弟落淚,她還是趕忙走進病房,一臉關切的道:“小強,是不是傷口太疼?要不要,我去把醫生叫來?”

“姐,不用,衛東已經替我把釘子取出來了。只是這一切,我都渾然不知。這是他臨走給我們留的信,你看看吧!這孩子,心裡怕是也苦啊!”

得知弟弟體內的釘子,竟被侄子給成功取出來。而且看弟弟的情況,彷彿只是受了小傷一般輕鬆。心中欣喜之餘,她也趕忙接過信瀏覽起來。

看完信同樣流淚的許紅英,也很決然的道:“明天一早,給你安排手術。手術結束,先在重症病房躺兩天。然後,我想辦法給你安排轉院,咱這次聽衛東的。”

從侄子留下的信件中,許紅英發現這事竟然牽扯邪門歪道,也明白弟弟受傷背後的內幕很不簡單。不把躲在暗處的老鼠揪出來,許家怕是永無寧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