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透初曉。

天邊已經冒出魚肚白。

玉蘭顯然累極了,抱著床被子呼呼大睡,姿勢頗為不雅觀,連呼嚕聲都冒出來了。

而精疲力盡的餘閒光著個膀子,盤坐在地板上,一道靈光從頭頂冒出。

他體內法力沸騰不休,與周遭空氣發生了某種奇妙的反應,一眼看去,就好像有一層微弱的白色光罩籠罩著他。

雖然凡俗界的靈氣稀薄,不適合修行,但顯然這種狀況不適用金手指這種掛比。

餘閒體內增長的新生法力就好像是從另一個維度而來,根本不受當前環境的影響。

終於成功突破到練氣後期的境界。

【姓名:餘閒】

【修為:練氣七層(1/210)】

【道侶:玉蘭(1/1)】

練氣後期除了法力更加渾厚,品質更高之外,最顯著的一個特徵便是靈識離體。

練氣初期,法力凝成,靈識自生。

但此刻的靈識還極為微弱,只能讓修行人耳聰目明,感知更加敏銳。

隨著修為漸漸深厚,靈識也隨著一起成長壯大。

到了練氣中期的時候,靈識就能掌控自身,隨時隨地地把握自身的情況,也就是內視之法。

強大一點,還能借助肉身將靈識延伸至體外,達到透視的效果。

就比如之前餘閒賭石時一樣。

到了這個境界,若是想要練武,那麼人人都是習武天才。

因為對於肉身的精血把控,可以讓他們在氣血之道上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不過沒多少修仙者願意再去練武。

畢竟法力運轉,自動淬鍊身軀,無需習武,也能讓肉身強大起來,加上各種強大靈術的存在,使得武功就成了極其雞肋的存在。

也就是凡俗地界靈氣稀薄,練氣艱難,才有了武道的生存之地。

而到了練氣後期,靈識就不再是一種輔助力量,而是成為與體內法力並駕齊驅的核心之一。

原本只能勉強離體的靈識成功突破了肉身的限制,可以肆意在身體外遊蕩,就好像修仙者的第三隻手。

而且還是自帶三百六十度全景地圖的第三隻手。

靈識外放,同時還是修仙者御器的基礎。

御器說起來很高大上。

其實和武者持刀提劍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拿著刀劍的手變成了無形無質的靈識。

靈識外放的距離,也就意味著御器的距離。

餘閒初至練氣後期,靈識外放距離不到十米,十米之內,他可以御使法器隨心而動,一切動靜無法再隱瞞他。

若是他願意,他不用轉身,也能看到身後角落裡一隻螞蟻的行動。

他心中一動,大約三四米外桌子上一個茶杯忽的顫顫巍巍晃動起來,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想要將它託舉起來。

不過當它離桌兩公分,那股力量就洩了下去,茶杯又穩穩落在桌子上。

“看來純靈識的力量,想要直接影響現實還是太困難了點,難怪需要標配一件法器,而不是隨意一件兵器就可以。”

餘閒暗自思量。

要知道他之前練氣中期的時候就能操控法力大手,搬動上百斤重的木箱。

可如今純以靈識催動,居然連一杯茶都端不起來。

當然,一個是大開大合,另一個是豆腐上繡花,這兩者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之前他也曾想過,如果自己的靈識可以外放出去,隨意操縱刀劍凌空出鞘,豈不是和法器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現在試驗一番,他才發現靈識想要影響現實,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沒有前人指導,他的所有修行經驗都只能靠自己摸索進行。

不過餘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一旦有了師長門派,也就意味著一張人際關係的大網,同時就意味著麻煩。

師長有勞,要不要做?

門派有難,要不要幫?

一旦做了幫了,那麼自然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雜務,甚至還要與人鬥法爭兇,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

他如今一個人雖然日子清苦些,艱難些,連一塊靈石都捨不得用,但勝在清淨無憂。

當然,主要他有著道侶相助,修行一步一個腳印,沒有普通修仙者那麼多煩惱,自然省心。

正常的修仙者有師門長輩護持,才能走得更遠。

餘閒突破之後,一番自省,發現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是滿意,於是決定繼續保持下去。

“練氣七層需要二百一十個修為點,按照平均一天兩點的進度,我需要三個多月,倒是不算多。”

“這麼算起來,每一層境界所需要的修為點都是前兩層境界的總和,照此推斷,練氣八層就需要半年時間,練氣九層也就一年多點時間。”

“嘖嘖,來凡俗界之前,誰敢相信我不用三年時間,就有把握從一個練氣三層的小角色變成練氣九層的準築基大高手。

開掛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釋。”

“時間在我,不需要著急爭於一時,還是得繼續低調。”

餘閒收納法力,躁動的氣息漸漸平息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疲憊睏意。

他不禁敲了敲自己的後腰。

沒錯了,是乾乾淨淨,一滴不剩的感覺。

他雖至練氣後期,但到底還是肉體凡胎,肉身未曾超凡,腰子自然也有著常人極限。

此次急於突破,卻是大大透支了他未來一段時間的幸福生活。

“瑪德,都快磨禿嚕皮了。”

餘閒低頭盯著某坨,陷入沉思。

然後他打了個哈欠,起身上了床,抱著玉蘭沉沉睡去。

原本他還打算一鼓作氣開始煉製法器,這會兒卻是不行了。

……

日落西山,只留餘暉映照著天邊的晚霞。

餘閒昏沉沉地醒來,他習慣性地往身旁摸了摸,卻摸了個空,這才發現玉蘭早已起床。

“看來以後還是得量力而行,美酒雖好,也不可貪杯啊。”

餘閒大腦放空,賴了下床,才穿上衣,踩著木屐啪嗒啪嗒下了樓,然後見到院子中玉蘭拉著陳伊說話,憂心忡忡的模樣。

聽到下樓聲,玉蘭第一時間轉頭看來,見到餘閒,立刻就叫了聲爺,歡奔著跑來,撲到餘閒懷中。

“怎麼了?”

餘閒抱著玉蘭,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爺,你知道嗎?百寶樓被人搶了,死了好多好多人,幸好我們今天沒去。”玉蘭一臉後怕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