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上午,小雨紛紛。

大夫人一干人等來到老夫人房門口。

阮秦運說:大姐,老夫人的房門緊緊地關著,我們應該怎麼辦!

大夫人回道:涼拌。

“大姐,我們要在這裡等老夫人醒過來嗎!”阮秦命接道:

大夫人轉過身,應道:老夫人得了病,她躺在裡面睡覺,裡面肯定有人照顧······

“對哦!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阮秦運打斷道:

大夫人叫道:秦命,秦運,裡面這個人,你們認識。

阮秦命思索了一會,疑問道:我們也認識?

大夫人答道:認識。

阮秦運抓了抓腦袋,說道:我怎麼沒有半點印象!

“爹,叔叔,裡面那人喚做——阿鳳。”阮亮喚道:

阮秦運嘀咕道:阿鳳!

“我想起來了,府裡是有這麼一個人,她是老夫人的侍婢。”阮秦命說道:

大夫人微笑道:亮兒不說,你們想不起來了吧!

“大姐,這麼多年沒見的人,我們記不起來,那也······”阮秦運回道:

“大姐,她還在馮府幹,她的年齡很大了吧?”阮秦命問道:

大夫人應道:秦命,你為什麼如此問!

阮秦命說:大姐問我們記不記得這個人!這個人我們都認識,她的年齡不會太小。

“秦命,你說得對,我嫁給相公那年,她剛跟上老夫人,她今年有了四·五十歲。”大夫人答道:

阮秦運走上前,說道:不管她多少歲,我們進去裡屋談。

“咚咚咚!”阮秦運敲了敲老夫人的房門。

大夫人喊道:阿鳳,你開開門,我們過來看看老夫人。

“呼”突然起了一陣大風,涼風拌著雨滴吹來。

大夥一同擠到了牆角。

阿鳳拉開門,趕緊關上門,叫道:大夫人,是你嗎!

大夫人走過來,應道:是我。

阿鳳開啟門,請道:大夫人,你快請!

大夫人鑽進裡屋,兩手不停地去拍褲子。

跟著,屋裡跑進來一群人。

阿鳳見了,愣道:大夫人,這兩位是!

大夫人接道:你仔細看。

阮秦命擦了擦臉,嘀咕道:這陣風,颳得這麼兇!

“兩位阮爺是吧!稀客!稀客!”阿鳳笑道:

阮亮禮道:阿鳳阿姨好!

阿鳳彎下腰,禮道:諸位······

大夫人一把抓住阿鳳的手,說道:阿鳳,你用不著多禮!

阿鳳請道:大家請!

大夫人將頭探到阿鳳耳邊,小聲地說:他······

阮亮喚道:大姑,快走吧!

老夫人靠在床上,時不時地打起鼾。

阿鳳走到老夫人面前,輕聲道:老夫人。

老夫人依舊打著鼾。

阿鳳喊道: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仍是沒有反應。

“老夫人,你醒醒,大夫人過來看你了。”阿鳳推著老夫人的手臂,叫道:

老夫人睜著眼睛,喚道:啊······

阿鳳說:老夫人,你瞧誰來了。

老夫人移著目光,哆嗦道:阮,阮,阮······

“老夫人,你好好地靜養,我們兄弟來了貴府,想過來看看你。”阮秦命說道:

“阮爺,你們喝茶。”小紅端著兩杯茶過來。

阮秦命抿了一口茶,喚道:老夫人,我們兄弟之前沒少打擾貴府,對我們的大姐更是······

老夫人張開嘴,說道:我病,我,我······

“娘,你不要開口說話,你一說話,心跳就會加速,病情也會再度惡化。”大夫人叫道:

阮秦命放下杯子,嚷道:老夫人,我們過來府上是有事情要辦,我們就先告辭了。

老夫人伸著手,說道:啊啊啊······

阮秦運說:老夫人再見!

阮亮喚道:老夫人保重!

阿鳳跟出去,叫道:諸位,老夫人病成這個樣子,她的身邊不能離人,僕人稍有怠慢之處······

“阿鳳,老夫人需要照顧,你多留點心!”大夫人回過頭,應道:

“你們這麼快就要走!”馮財主踏進屋,說道:

阮秦命答道:姐夫,我們來了好一陣。

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辦。

馮財主隨身鑽進裡屋。

阿鳳喚道:諸位,你們慢走。

大夫人走出屋,說道:今天的雨怎麼越下越大!

“看來,我們的計劃又得撲空了。”阮秦命應道:

大夫人詢問道:秦命,你有什麼計劃?

阮秦命說:我們計劃這兩天回去。

“秦命,你們好不容易過來這裡一趟,你們怎麼也得留在這裡多玩兩天!陪我多說兩句話也好。”大夫人回道:

阮秦命接道:大姐,我們不止想和你多說兩句話,我們想跟你說很多話,我們這次過來,第一,是為亮兒,我們聽說,你幫亮兒牽了紅線,我們想來替他把把關。第二,就是你,我們姐弟之間有很多事情,掩藏在心裡——勢成水火,現今亮兒······

“我們想把你接回家去看看。”阮秦運答道:

大夫人欣喜萬分,眼裡閃著晶瑩的淚花。

阮秦命喊道:大姐,你別哭!

大夫人笑道:秦命,我沒哭,我是開心,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兄弟親自來接我回家。

“大姐,我們兄弟之前不懂事,傷了你的心······”阮秦命說道:

大夫人喚道:秦命,秦運,之前的事,我把它忘了,你們也都別提,再提往事,只會徒增煩惱······

“大姐,我們何曾想提!只不過,我們每每見到你,心裡就有一種罪惡感,我們不提心裡難受。”阮秦命答道:

“大姑,你會和我們回去嗎?”阮亮問道:

大夫人應道:亮兒,你們能有這份心,我非常高興!

“大姑,你的言外之意,是不會和我們回去嘍!”阮亮回道:

大夫人接道:不是,不是。

“大夫人,你小心門檻。”小紅叫道:

大夫人跨過門檻,說道:亮兒上次過來的時候,我說過,我會和你回去,作為一個長輩,我斷然不會食言。

阮秦運看著阮秦命,笑道:太好了。

小紅捧著一碟茶,喚道:大夫人喝茶。

大夫人嚷道:我剛剛才喝完茶,你把茶放到桌上。

阮秦運坐到凳子上——捶了捶腿,說道:去了老夫人房裡一趟,我的腰痠背又疼。

小紅俯下身去幫阮秦運捶腿。

阮秦運蹦起來,叫道:使不得!使不得!

小紅縮著手,嘀咕道:阮爺。

大夫人喊道:秦運,小紅是個婢女,他幫你捶腿“理所應當”。

阮秦運搖了搖頭,顫道:不要,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大夫人揮著手,應道:

阮亮扶著阮秦運,說道:叔叔,你坐下。

大夫人喚道:運弟,你喝杯茶水——解解乏。

阮秦運抓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喝。

大夫人思索了片刻,說:秦命,秦運,你們見過了雪兒,你們對她的看法如何!

阮秦運答道:好哇!她人長得漂亮,而且識大體。

“得了吧!我認為此女一般,與亮兒的匹配度不高,亮兒穩重、老實,她卻古靈精怪,我們亮兒和她結成秦晉之好,亮兒一定被她欺負。”阮秦命接道:

阮秦運說:兩口子就要互補,大哥說的欺負,那是無稽之談,她再怎麼狠!她還能把亮兒吃了不成!亮兒到底還是一個男人。

“男人又怎樣!亮兒敢動她一根手指!她孃家家大業大,她跑回孃家說一、兩句亮兒的壞話,亮兒就得低下頭跟她認錯,亮兒在她面前,永遠不可能抬頭挺胸。”阮秦命回道:

“大哥,你別忘了,她爹是我們的姐夫,再說,大姐還是這的大少奶奶,大姐多少也能關照一點亮兒。”阮秦運喚道:

“運弟說得不錯,關照亮兒,我還是可以的。”大夫人應道:

“大姐,你和三弟怎麼說!我還是覺得不妥,你們也都看到了,那個二夫人張牙舞爪······”阮秦命說道:

阮亮搶道:爹,二夫人是二夫人,她是她,你別把她們混為一談。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孃親尚且如此!她也好不到哪去!”阮秦命答道:

“爹,你怎麼說出這種話!”阮亮嚷道:

阮秦命論道:亮兒,爹也犯過錯誤,錯得一塌糊塗。

可是,爹不能讓你走錯路。

特別,是感情這條路······

“大哥,亮兒對這個女的,已經上了心,我們攔著······”

“運弟,我們是亮兒的長輩,是他的至親,他的終身大事,我們必須參合,那個女的莫說沒有多好!她就算有千般萬般的好,我們亮兒也不能娶她,畢竟,婚姻中講的是——門當戶對,亮兒娶了她,他們的日子要怎樣過!婚姻的表面很美,但時間久了,那些繁瑣的事就會湧上心頭,就會築成倆個人之間的一道道高牆。”

“大哥,按你這麼說,我們亮兒就不用娶媳婦了。”

“運弟,你別歪曲我的意思!我不是不準亮兒娶媳婦,我想亮兒娶個萬里挑一的賢內助。”

“爹,今天是大姑在這,他人要是站在這裡!非笑掉大牙不可!你還說萬里挑一,我現今連一個母蛤蟆都沒有找到······”阮亮喚道:

阮秦命應道:怎麼沒有!我們家鄉的那個“小蓮”就要比她好。

“爹,人家沒有說嫁給我,我也沒有承諾過娶她,我叫你過來參謀參謀,你搞那麼嚴肅!”阮亮喊道:

阮秦命答道:我怎能不嚴肅!這是婚姻大事,是你一輩子的大事。

“什麼大事!被你攪得什麼事都沒了,此事到此為止。”阮亮氣道:

大夫人喚道:亮兒,你是我的侄兒,雪兒也是我半個女兒,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好一一過問。

不過,看二妹的神情,她對你還是挺滿意。

另外,雪兒並沒有十分排斥你。

“大姐,你這是何意?”阮秦命問道:

“秦命,亮兒與雪兒能不能走到一起,我們做長輩的不可妄下決斷,什麼門當戶對!年輕人不講這些,馮府也不講這些,你想過沒有!想抓馮府這條繩子的人,多的去,亮兒有機會抓,何不抓住機會······”大夫人說道:

“大姐,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亮兒娶的不是錢,他是娶親。”阮秦命打斷道:

“秦命,你怎麼還不明白!一文錢,能夠難倒一個英雄漢,抱一簍銀子,至少能讓自己少奮鬥幾十年。”大夫人嚷道:

阮秦命杵在一旁,沒有吱聲。

阮秦運嘀咕道:大哥,大姐說得在理。

“爹,這事擱一擱,我與雪兒的事,成或不成,留給時間證明,我想把大姑接回家去。”阮亮叫道:

阮秦命微笑道:這件事情倒是可以。

“大夫人,已經到了中午1點鐘,我們該去吃飯了。”小紅喚道:

大夫人應道:嗯!

阮秦命說:大姐,我們後天回家好不好!

“後天,外面還在下雨。”大夫人回道:

“不怕,我們帶了雨傘。”阮秦運答道:

“大姑,雨也許明天就會停。”阮亮接道:

“大夫人,到大廳吃飯啦!”鮑伯喊道:

小紅走到窗前,回道:知道了。

大夫人站起身,叫道:咱們走吧!

阮亮說道:大姑,我攙你走。

大夫人伸過手,微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