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似雪當天晚上,就低調的帶著東西出城了。

她帶的人不多,東西也不多。

所以,晚上悄悄的走,路上也不會過分的引人注意。

蕭念織第二天想去送人的時候,就發現……

人已經離開了。

對此,郭迎回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任務重要,任務重要。」

蕭念織也確實能理解,所以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而且,昨天一起吃過東西,也算是一種告別。

所以,遺憾也沒有了。

但願對方能平平安安的,一直到邊關真正的和平吧。

但是,蕭念織也清楚的明白。

不可能和平。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你表現的弱一點,對方就壓上來。

你表現的強勢一些,對方就會伺機打量,找機會再壓上來。

先帝征戰半生,再加上邊關這麼多將士將領的威懾,也只是讓西北邊關,安寧了不到三十年。

所以,和平……

除非你強大到,對方如果碰你一下,自己就碎了的程度。

不然,也只是想想罷了。

蕭念織沒多想,轉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來。

天氣漸冷,暖房大棚就需要忙碌起來了。

畢竟這裡面,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專供給宮裡的。

皇家專供,不是說說而已。

品質之類的,肯定是需要有保障的。

之前大家沒見過特別新鮮好吃的青菜,也就還好。

陛下對於一些蔫巴的青菜,也會有容忍度。

但是……

見過之後,那要求之類的,順便提高一下,也很合理吧?

所以,上林苑這邊就需要格外的上心。

天冷了,記得及時遮棚。

北風向的那邊,肯定是需要各種稻草捂嚴實了。

不是說,玻璃棚子一扣,就高枕無憂,不需要想其他的。

玻璃本身防風,但是卻不抗寒。

所以,還需要一應的幹稻草,棉被之類的,進行遮擋防寒工作,保證植物的正常生長。

每天到了時間,還需要把這些東西掀開,保證植物能曬到太陽,滿足它們的日常所需。

這些事情,並不需要蕭念織親自去幹。

但是,卻需要她時不時的過去盯著看看,以防出了問題。

十月十八是蕭輕的生辰。

之前二哥蕭舟生辰的時候,蕭念織都去國子監了。

輪到三弟的時候,蕭念織多少也得有點表示啊。

本來這天,蕭念織是不休沐的。

但是,上林苑的工作時間相對彈性。

監正又分左右,就算是有一個人上值,也不怕找不到人。

所以,蕭念織悄悄的請了一個假。

對此,陛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去了。

因為最近,陛下還真沒時間管其他的。

一個是因為,年關將至,陛下還需要準備過年一應的事宜。

各種祭祀之類的,那肯定是排在其他事情前面的。

對於鬼神,別管這些帝王信不信的。

但是敬畏之心還是要有的!

所以,陛下最近的一部分重點在上面。

可能是上了年紀之後,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無力感。

所以,對於這種事情,莫名的就開始上心了。

從禮部和太

常寺開始計劃,佈置這些事情開始,陛下幾乎每隔一日問一問進度,準備還有他自己需要準備的事宜。

時不時的,還會宣欽天監的人進宮,似乎是為了測算什麼。

因著陛下的緊張,所以宮裡如今的情況,也略顯緊張。

畢竟……

先帝晚年就有些昏頭。

他們很怕,陛下也搞這個!

如今他們情況比先帝好點的是……

太后還活著。

先帝的母后走的早,沒人壓著,到了晚年,更是沒人管得了他。

也幸好死的早,死晚些,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讓人遺憾的事情呢。

陛下如今的身體狀態還挺好的,但是精神狀態,已經讓人開始忍不住擔憂了。

好在,太后還在,哪怕身體不好,據說從天冷之後,就鮮少出宮,而且后妃的請安,也從每日一次,改成了一旬一次。

但是,她在,至少大家覺得,還有一個人能管束著陛下,不讓他真的因為年老昏頭。

雖然說,陛下經歷了先帝之事,而且他還是其中的受害者。

按理說,他應該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才是。

但是……

人的腦子,又不受控制。

自己淋了雨,就想把別人的傘撕爛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所以,大家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蕭念織跟陛下請假的事情,也是思考了三天,做了不少心理建設,這才決定下來的。

好在,陛下沒難為她。

可能是蕭念織的運氣還不錯。

因為,蕭念織請假的時候,北州來報……

外敵入侵。

這件事情,一下子就戳到了陛下如今的心頭火上了。

他原本就因為,入冬之後,身體不好,最差的時候,七日之內叫了兩回太醫。

身體不好,就避免不了的焦慮。

別管他是不是帝王,他都不想死啊。

不想死是本質!

捨不得手裡的權利是表象。

所以,心裡總是焦慮,也有些焦躁。

這會兒有傻子撞上來,陛下的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北州屬於東北邊關之城,那多……

多是流入罪臣用的。

普通人犯罪,多還是送到瓊州或是雲州邊緣這些地方,或是採礦,或是捕魚。

普通人犯了錯,別想著送到哪個邊關待著享福。

都得給陛下幹活去!

但是,罪臣的話……

為了避免他跟京城這邊還有聯絡,再串連朝臣,為自己申冤,或是做別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都流放到邊關苦寒,看不到人煙的地方。

比如說是北州。

北州再往北,一片苦寒冰冷之地。

因著人煙稀少,北州邊境甚至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駐邊將領,都靠北州知府一人代勞。

甚至因為天冷……

北州的同知,已經缺任了一年多了,如今還是知府一人代兩職。

沒辦法,沒得罪陛下的朝臣,怎麼也不可能分到這個地方。

當然,還有一種是被人陷害的。

前任同知是宋家的勢力。

宋家出事之後,他也被處置了。

然後……

這個同知的位置,就似是被陛下和朝臣遺忘了似的。

誰也沒想著,把他填補上。

嗯,也可能暫時沒有倒黴蛋,觸碰到陛下的黴頭。

所以,一直也沒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