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來說親的門戶五老太爺瞧不上,他瞧得上的門戶人家又不願許諾正妻之位,只肯用個妾室身份來打發。

自然一來二去的就耽擱到了現在。

十八歲,論起來也算是老姑娘了。

再拖下去,只怕是更沒有合適的人家要,所以這七娘的婚事一直都是五房的一個心病。

奈何做爹孃的卻不操心。

父親商玉定整日醉生夢死的,巴不得不回來。

而母親郭氏在後宅是說不上話,又隨時被夫君打,因此更是沒底氣沒能力給女兒尋個好婆家。

所以,如今商五郎聽得的這個訊息,可以說是要救五房於水火之中了。

於是笑著就說道。

“祖父且等等,等大家都來齊全了,孫兒再說。”

五老太爺見他這一臉保密的樣子,不由挑了挑眉。

沒過多會兒,五房的人倒是齊聚正屋了。

五老太爺和五老夫人居正中坐著,二人都是一臉的好奇。

而右側坐的是一臉不耐煩的商玉定和唯唯諾諾的夫人郭氏,還有未出嫁的商七娘,此刻也低著頭,沒有胡亂出頭。

至於左側坐的則是商玉安和夫人倪氏,他們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只不過五郎媳婦刻意的扶著腰,似乎要讓眾人看看她那還沒多少顯懷的肚子,略有得意。

人都到齊整了,五老夫人才開口說道。

“五郎要說什麼快說吧,一家子都等著呢。”

見她說了話,商五郎這才頗為興奮的看向了商七娘,緊接著就說道。

“七妹妹走運了,你的婚事啊,有著落了。”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商五郎。

作為親父親母的商玉定和夫人郭氏眼中都透了些不可置信。

前者是覺得商五郎不可能這麼好心會去給堂妹操心嫁娶之事,後者是覺得驚訝,難不成老天可憐她們母女要給條活路了不成?

倒是五郎媳婦略有些皺眉,似乎對於夫君看重二伯家的堂妹有些不滿。

只不過在場的都是長輩,她也不好表現什麼。

於是就只能用帕子略擋一擋臉上的不屑。

被當面恭喜的商七娘,單名一個“霧”字。

只從名字上來看,都瞧得出她這地位之低,如同晨間白霧般可有可無。

五房拘謹,郭氏更是困頓,因此也沒什麼好衣裳好首飾來用。

但即便是過時的舊衣服和普通的素簪戴在身上,也難掩她的姿色靚麗,身子骨纖細修長。

確實是個美人兒。

聽到商五郎的話之時,她略有些害羞的低了頭。

可眼中又帶著幾分雀躍和擔心。

想著自己總算有機會脫離這個家了,但又不知道日後會落去何處?

因此,一時間心情複雜的厲害。

眾人聽到商五郎的話,也是面面相覷著。

率先開口往下問的,則是五老太爺。

“五郎,你說的是什麼人家啊?”

他對於七娘要嫁什麼人家其實並不在乎,最要緊的是能夠給多少聘禮?

那芙蓉膏可是好寶貝,他如今手上的錢不夠再買下一盒了。

因此,若是能多送些聘禮過來,他自然樂得成全。

聽到這裡,商五郎立刻就有幾分驕傲的說道。

“岷王府!”

“什麼?王府?”

大家一聽到這名字的時候,個個眼睛都亮了。

三房五房的姑娘們嫁的人家都很普通,要麼是從商的,要麼是小門戶的,要麼就是外地的。

除了商大娘成了福王妃以外,可以說這些堂姐堂妹的與她比,可謂是天上雲和地下泥。

然而今日這種翻身的大好事也要落在她們五房頭上了嗎?

因此,一個二個都激動的問道。

“是世子嗎?還是說王爺的其他孩子?是做側妃嗎?還是什麼?聘禮多少啊?什麼時候來下定啊?”

一連串的問題,大家七嘴八舌的都開口說著。

就連商七娘本人,也是眼中充滿了驚訝。

她委實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運道。

一想到幾年前跟著韋夫人去過一次福王府,見過自己大堂姐如今過的日子,她就忍不住的歡喜。

若是自己也能過上那樣的日子,便是叫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好了好了,容我先開口不是,你們這問的我都不知該回答誰了?”

商五郎有些得意,但還是壓著自心底起的那股狂喜。

緊接著就說道。

“不是世子,也不是什麼庶子,七妹妹若是能得了這機緣,要嫁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岷王爺!真真切切的是王爺枕邊人,不比那些虛頭巴腦的好多了?”

“王爺?”

“可那岷王爺不是前不久才做的正壽嗎?比我都還大上好幾歲呢!”

開口的是商玉定,事關自己的女兒,他總算是開尊口了。

他這一出聲,頓時夫人郭氏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是被打怕了,所以等閒不敢隨便開口。

如今聽到自己的女兒要嫁一個幾乎比齡祖父的人,論哪個做母親的都接受不了。

更何況這岷王府裡頭的事情,她雖然不大知曉,可也從未聽說過岷王妃去世的訊息啊。

那說明嫁過去也是做妾,這讓郭氏夫人更是無法接受。

一旁的商七娘似乎是被嚇到了,愣愣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終究,老天爺還是不想也不願眷顧她們這一房的人。

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流了下來,心中大失所望。

倒是五郎媳婦看見了母女二人的眼淚,這時候與自家夫君站在同一條線上了,上趕著就安慰說道。

“二伯母和七妹妹別哭了,五郎既然說是門好親事,咱們就往下再聽聽吧。”

她這一開口,商玉定皺著的眉頭下,一貫被酒色財氣泡的鬆散眼中突然散發出一陣寒光。

冷哼一聲就對著五郎媳婦說道。

“切,感情說的不是你們家五娘,你倒是會給自家夫君找臺階下。”

五郎媳婦被二伯這麼一句搶白了,頓時就面紅耳赤的。

可她再怎麼不服氣,這也是長輩,只能悻悻的坐下,拿著手裡的帕子攪來攪去的發洩。

一旁的商五郎瞧見了,自要為夫人出氣。

於是開口就對著商玉定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