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4 無法直視

本來，只是為了轉移話題，但普蘭的話語全部都是發自真心的，話匣子開啟，就再也關不上。

注意力順利轉移後，後續話語就絮絮叨叨地流淌出來，說著說著，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就亢奮了起來。

“近距離觀看比賽，感覺真的不一樣，心臟簡直就要爆炸，我完全無法想象你的壓力。”

“我在房間觀看直播，但比賽場地就在不遠處，陽臺那裡就可以看到中心球場的一角，一切都太近了，稍稍安靜一些，就可以清晰聽到球場方向傳來的聲音。”

“歡呼，嘆息，尖叫，掌聲。”

“全部都如此生動，因為電視直播訊號往往有延遲，所以每次都是這樣，窗外先傳來聲響，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忍不住猜測，誰得分誰丟分，具體對峙的情況又是如何，然後才在電視畫面上看到畫面。”

“就是那短暫的剎那，心臟簡直就要僵硬麻痺，根本看不下去。”

栩栩如生。

繪聲繪色。

這確實是高文所不熟悉的一種狀況。

原來，當他在比賽的時候，普蘭在酒店房間裡的體驗是這樣；那麼，球員包廂的觀看視角又如何呢？

不由地，高文也津津有味地傾聽著，專心地注視著普蘭。

“我不在現場都已經緊張到要昏過去了，根本無法想象皮特和安德烈他們的心態，難怪人們總說教練太不容易了，他們應該是心臟病高發人群。”

“我就更加無法想象你們了。”

“你們站在球場上，太陽那麼炙熱、空氣那麼滾燙、比賽那麼激烈，難道不會直接暈過去嗎？”

普蘭的話語，充滿了好奇寶寶的探索，帶著一點點天真，可以看得出來，她對競技體育確實瞭解不多——

網球，這更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切都需要從零開始。

高文嘴角的笑容完全綻放開來，他並不介意分享一些自己的網球世界。

他搖了搖頭，“其實，我們站在球場上，全心全意投入比賽，反而沒有那麼緊張，更準確的話語應該是，沒有時間緊張。”

“當然，我們都是人類，我們也會緊張也會焦慮，但處理自己的心態平衡，這本身就是比賽的一部分。”

“在比賽進行的時候，我們需要保持專注、需要清空大腦，如果被緊張佔據思緒，戰術分析和擊球選擇等等想法就運轉不起來，甚至可能影響條件反射的速度，導致擊球時間的錯誤，那比賽可能就會打得一塌糊塗。”

“事實上，越是焦灼的時刻，我們越是沒有時間緊張，反而是領先的時候，又或者是對抗不夠激烈的時候，再不然就是對手出現受傷情況的時候，整個節奏放緩下來，腦海裡的思緒容易滋生，也就容易緊張。”

普蘭張大著嘴巴，滿臉寫滿了錯愕和意外。

顯然，這和她想象的情況非常不同，競技體育的世界果然充滿了未知與神秘。

看著普蘭呆若木雞的模樣，腦袋上的兩顆網球在微微顫抖著，可可愛愛，居然還透露出些許憨厚來。

一種惡作劇的衝動油然而生。

高文就是想要逗逗普蘭，於是，他用食指抹了一點奶油，點在普蘭的鼻子上，看起來就好像小丑一般。

普蘭猛地回過神來，眼睛一瞪，正準備反擊，緊接著就看到高文將食指伸進嘴巴里。

這……

臉頰，滾燙滾燙，幾乎就要燃燒起來，於是，後面的話語就吞嚥了下去，假裝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高文的視線餘光能夠看到普蘭的全部動作，眼底的笑意就再次翻滾起來，但表面上，依舊保持淡定，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剛剛的動作意味著什麼一般。

“既然觀看電視直播有延遲破壞觀看體驗的話，那不如到現場看球。”

“相信我，現場觀看比賽的感覺又不一樣，網球的擊球聲、空氣的溫度、現場的氣氛，全部都不同。”

前一秒，普蘭注意到高文眼睛裡的笑意，還正準備反擊，她突然意識到，這傢伙可能又惡作劇了。

後一秒，普蘭就聽到高文的話語內容，連連搖頭，堪比撥浪鼓，再也顧不上吐槽高文，而是用全身動作表示拒絕。

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唯恐自己拒絕得慢一些，可能就要被拉到刑場去了。

連帶著高文也拉回注意力，非常意外，“怎麼了？你擔心曝光嗎？你沒有做好準備的話，不要前往我的球員包廂，買票進場觀看，也是一樣的。”

普蘭連連擺手，這次還加上搖頭，雙重動作堅定自己的態度，“不是，不是那個原因，而是我沒有辦法承受現場看球的緊張感。”

普蘭沒有說的是，在認識高文前，她對競技體育真的興趣缺缺，倒不至於討厭，卻也不會主動觀看。

不僅是網球，各種競技體育全部都是如此，她純粹就是不感興趣而已。

一直到高文的出現——

一點點好奇，一點點探索，一點點期待，一點點雀躍，這才讓普蘭慢慢接近，進入職業網球的世界。

“之前，我在巴黎的時候，也曾經透過電視直播觀看過你的比賽，那時候，緊張歸緊張，但好像沒有那麼嚴重。”

“這次過來蒙特卡洛，那種真實感，真的就要令人窒息，緊張感從腳底板一路躥升到腦袋，一陣頭皮發麻。”

三言兩語就能夠深深感受到普蘭的情緒湧動，彷彿現在依舊能夠感受到心臟狂跳不止到瀕臨爆炸的緊張。

說著說著，普蘭又再次連連搖頭，用全身動作來表示自己的拒絕。

那模樣，看起來就好像企鵝。

高文也不說話，就只是歪著腦袋，靜靜地注視著普蘭，那灼熱的眼神似乎能夠在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普蘭不明所以，抹了抹自己的臉頰，然後才意識到，剛剛高文抹在鼻子上的奶油，她還傻乎乎地沒有擦掉。

“啊！”

普蘭驚呼一聲，抽出一張面巾紙，連忙將奶油擦拭乾淨，嘟起嘴巴，鬱悶地看了高文一眼，表示抗議。

高文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歡快地笑了起來。

普蘭瞪了高文一眼，“怎麼，還有嗎？”

高文搖搖頭，“沒有，就只是覺得你很漂亮。”

普蘭：……

高文認真點點頭，滿臉真摯，“我是認真的，你很漂亮。”

笑容，就這樣爬上普蘭的嘴角，儘管有些羞澀，但喜悅和幸福卻在胸腔裡漫溢位來，語言無法形容。

“就只有漂亮嗎？我以為，你喜歡我是因為我的人格魅力呢。”普蘭口是心非地吐槽了一句。

這次，高文沒有再開玩笑，而是再次點點頭，“因為漂亮，也因為魅力，全部都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