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你工作中有什麼不開心事的話,就與我說,我幫你做主,我幫助你解決問題。”大隊長鄭聞悟笑眯眯道。

“謝領導,現在暫時用不著。”

已經接了管教辦主任蔡其昌手中遞來的邊三輪鑰匙,正欲出門的周雲振不卑不亢道。

“好,能自己獨立解決問題更好,說明你工作上手快,輕車熟路。”

說到這裡,他又問道:“小周,你現在要出門?”

“是的。”

“你要到哪裡裡去?”

管教辦主任蔡其昌馬上接言道:“他要到下屬各中隊去轉一下,瞭解熟悉一下各中隊罪犯基本情況。”

“是嗎?這得開車去呀,各中隊間隔距離不近啊。”大隊長鄭聞悟說道。

“我讓他開我們管教辦的邊三輪摩托車去各中隊。”

“開邊三輪摩托車?這怎麼行呢?”大隊長鄭聞悟臉色不悅道。

“可是三輪摩托車是我們管教辦最奢華的車了,還只有一輛。怎麼辦?剩下的就只有腳踏車了,難道騎腳踏車去?”

大隊長鄭聞悟白了他一眼,“你難道不會給我說一下,讓小周開大隊部的吉普車去?”

管教辦主任蔡其昌沒有作聲,他心裡腹誹,吉普車你們領導不要用?給一個管教辦的幹部用?

這樣的話自己能說嗎?

看到管教辦主任蔡其昌不吭聲,大隊長鄭聞悟也不再理會他,鄭聞悟對周雲振說道:“小周,你會開車吧?”

“會!”

“那好,你就開大隊的吉普車去。”

“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那是你們兩位主要領導用的。”

“教導員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暫時用不著。其他的副職領導現在都沒有下中隊去,用不著。此時不讓你用,讓誰用?”

大隊長鄭聞悟的話很有道理,讓周雲振無法不接受。

不容周雲振分說,大隊長鄭聞悟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把吉普車鑰匙給他,“去吧,開吉普車去,車就停在坪裡。”

“是!”

周雲振接過他的鑰匙就要走。

“慢!”

“鄭大隊長,還有什麼事嗎?”

“你到中隊去帶一支手槍去吧。”

說完,大隊長鄭聞悟對管教辦主任蔡其昌道:“你馬上發一把專用手槍給他,並在這幾天內為小周辦理好持槍證。”

“是!手槍馬上發。只是這持槍證件一時辦不下來,這得由支隊機關辦理,由公安機關審批。”

“你派人專門到支隊協調一下,以最快速度辦好。”

“是!”

管教辦主任蔡其昌心中感嘆不已,有背景就是好,什麼人都要高看對方一眼。

全大隊幹警使用的公用槍支,都是由管教辦維護保養和管理的。

管教辦主任蔡其昌馬上親自開啟了槍械保險櫃,從中摸出了一把嶄新的手槍和壓滿子彈的彈匣。

“小周兄弟,拿去用吧!”

管教辦主任蔡其昌他把手槍遞給了周雲振。

“小周,這把手槍以後就由你使用和保管。”大隊長鄭聞悟說道。

“大隊長,這不合適吧?”周雲振道。

“有什麼不合適嗎?”

“我的持槍證件還沒有辦,這槍就由我使用管理好嗎?”周雲振有些忐忑不安。

“沒事的。持槍證沒有辦不下來的,你手中有槍,在這大山裡是不是安全感要強一些?”大隊長鄭聞悟一臉堆笑道。

“那好,謝謝領導美意!我就不推辭了。”周雲振將鋥亮的手槍接了過來,揣在身上。

大隊長鄭聞悟笑問道:“你現在是到哪一個中隊去呢?”

周雲振的本意是想到六中隊去,可是他知道現在不能說,說了就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圖。甚至引起大隊長鄭聞悟、管教辦主任蔡其昌兩人的疑慮。

在不明確他們倆人是人是鬼的情況下,絕不能說真話。

“我先到離大隊部最遠的中隊去看一下。”

因為周雲振認為按番號排列的話,離大隊部最遠的中隊應當是屬於六中隊才對。

可是他想錯了,離大隊部最遠的恰恰是一中隊,一中隊是十大隊的起源地,現在的十大隊部是從哪兒搬遷過來的。

因為那兒相對偏僻一些,不便於管理其他中隊,所以八十年代初在現在這兒重新建立了大隊部及中心監管區。

原來的大隊部變成了一中隊勞作區域,當然一中隊的犯人晚上也是回到中心監管區就寢。

大隊長鄭聞悟笑道:“那就是一中隊最遠。你開車去吧,要不要我叫人陪你一起去,你不熟悉路。”

“不用人陪。不就是圍繞這山打一個轉嗎?我開車沿山路走就是了。”

“好吧,你開車出了大隊部,然後往右拐彎上一條土馬路,一直開到底,就是一中隊勞作區域。”

“白天一中隊罪犯全部在那兒勞作。”

“好,謝謝鄭大隊長指點,我去了!”

說完,周雲振就向坪裡走去。

他來到吉普車前,開啟了車門,然後用鑰匙點火啟動,發動了吉普車。

周雲振駕駛著吉普車,行駛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車子一路上下劇烈顛簸,向前疾馳而去。

吉普車後捲起漫天灰塵。

走了快一個小時,吉普車面前出現了一座有些破敗的院子,周雲振心中一喜,這應當是一中隊的中隊部了。

周雲振的吉普車開進了院子裡。

他看見有十多二十個頭青光的人,在拔扯一棟小樓房前屋後的雜草。

周雲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人,他知道這是一群囚犯,否則不會理光頭。

他從吉普車裡下來,卻看見在他不遠的地方處,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罪犯在兇狠地辱罵訓斥一個身材瘦弱,瑟瑟發抖的罪犯。

被罵的罪犯一聲也不敢吭。

這個罪犯牛氣沖天啊?欺凌霸弱,不是牢頭獄霸是什麼?

周雲振走了過去,連珠炮呵斥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你來幹什麼?”

看到周雲振是從吉普車裡下來的,這個罪犯不禁全身一凜,有些緊張。

可是待他看清了身著橄欖綠警服的周雲振,不過是一個戴著光板警銜的見習警察時,心裡未免有一絲瞧不起。

當然這種想法他不敢流露出來,可是難以掩飾的不服氣還是掛在了嘴角上。

“報告幹部,我叫陽豐森。”

按照《罪犯改造行為規範》規定,罪犯陽豐森不得不回答道。

“陽豐森?陽豐森就是他?”

周雲振馬上將罪犯檔案資料裡的陽豐森與現實中的他重疊起來,檔案裡看不出來,現實中這傢伙這麼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