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行走的“暴龍”擺動著尾巴,一連串的爆炸接踵而來,天塌地陷。

一到“望夫巖”邊,岩石分崩離析,碎石四處迸射,幾百米的範圍內,活物無有遺類。

當然,動物早已逃竄一空。

“望夫巖”全身崩潰,身首分離,“頭巖”滾落下來,向著坡下滾了下去。

巨大的慣性讓它的速度越來越快,所過之處,低矮的灌木、草本植物,其間還夾雜著盛開的三角梅,被它無情地碾壓成泥。

“頭巖”一路向下面的公路滾落下去,發出低沉的悶響,讓人感到驚恐。

吉普車所停處的位置與山坡有一定的斜度,這卻剛好為“頭巖”提供了滾落的路徑。

眼看“頭巖”離自己的吉普車越來越近,周雲振面色煞白,脊背發涼,全身汗毛倒豎。

司機肖訓球再不醒來,後果不堪設想。

周雲振用力一按他的痛穴,司機肖訓球一個激靈,全身彷彿觸電一樣,隨之痛得大叫一聲,似乎肝膽俱裂。

周雲振吼道:“危險!快跑!”

冷汗淋漓的司機肖訓球反應極快,短短的幾秒鐘,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點火,發動。

吉普車如離弦利箭一樣直接彈射出去。

“頭巖”與吉普車尾毫秒之差,失之交臂。

真是險象環生,生死瞬間。

周雲振、董金山看著這一幕,兩人瞠目結舌,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司機肖訓球反應迅速,手疾眼快,搶在巨石落下的那一瞬間將車飛離此處,只怕吉普車會變成一堆殘骸,自己會變成殘骸之下的一堆肉醬爛泥。

“肖師傅,真好身手啊!駕馭車輛功夫登峰造極,爐火純青,堪稱超一流。怪不得政委選擇你做他的專職司機呢,在關鍵時刻能轉危為安,化險為夷。”董金山欽佩道。

“那裡,那裡。我們當司機的就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遇到緊急情況,就要馬上作出反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才能確保乘車人員安全。”

周雲振心道,這傢伙說他胖,他就喘。

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是怎麼昏厥的。

開著邊三輪摩托的馬小樂,一直急急追趕著吉普車,也差一點兒成了石下之冤魂。

因為吉普車司機肖訓球車速太快,馬小樂一直趕不上。

等待著周雲振、董金山兩人在山坡下停車對話時,馬小樂才算拉近了兩車的距離。

否則他會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這當兒他快接近了吉普車時,吉普車如離弦利箭一樣消失不見。

馬小樂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雖然聽見了隆隆的爆炸聲,總以為開山修路而已,離自己還遠呢。

可是當他聽到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音此起彼伏,看到一塊偌大的巨石的滾落下來時,他這一下子頓時驚駭失色,面色慘白,明白自己撞入了危險區域。

剎那間,他緊急剎住三輪摩托車,他也被剎間的巨大慣性拋了出去,摔倒在不遠處。

“頭巖”從他面前一閃而過,巨大的衝撞力讓馬路左側的一棵碗口粗的樹,斷為兩截。

“頭巖”滾落到湖裡,激起了巨大的浪花,須臾巨石沉入水底,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驚嚇過度的馬小樂站起身來還是一陣陣後怕,差一點兒自己就見不到了明天的太陽,生死只隔一張紙的距離啊。

馬小樂看了自己全身上下,沒有發現有什麼傷,他從地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真是大難不死哇。

看到危險過去了,他馬上又上了邊三輪摩托車,事情還得繼續,領導的車還得追。

馬小樂開著三輪摩托,三輪摩托車快速地朝著前方駛去。

馬步東緊趕慢趕終於追了了吉普車,二輛車一前一後向著警訓基地而去。

吉普車上董金山怒形於色,“這麼大的事,這麼危險的區域,當地政府也不出個通告?也不出個禁止該區域車輛行人通行的通告。人命關天的事,這不是漠視人命視人命如草芥嗎,這不是嚴重瀆職是什麼?”

周雲振卻不是這樣認為的。

他對董金平說道:“董主任,你別犯官僚主義的毛病,大帽子亂扣啊。”

“什麼話?”董金平餘怒未息。

“你往車窗兩邊看,等一下肯定能看到政府禁止危險區域通行的通告。”

說到這裡,周雲振對司機肖訓球說道:“你車子開慢一些,讓董主任能看到兩邊周圍的東西。”

“是,放心。”現在的司機肖訓球已經被周雲振馴服,指東哪敢往西?

吉普車放慢了速度,兩邊車窗外的景物一目瞭然。

董金山果然往外四處張望,試圖能找出政府的大紅顯目通告。

“現在還在山路行走,董主任你要等待出了山才行。”周雲振提醒道。

吉普車又行駛了一段路,出了山口,董金山仍然沒有看到所謂的醒目的大紅告示。

“沒有啊。”董金山道。

“沒有?肯定有,要不我們來賭一下。”周雲振說道。

“賭什麼?”董金山不服氣道。

“賭什麼?”周雲振看到董金山手腕上的表,一想,自己不正是缺乏一塊表嗎?

“就賭你手腕上的這塊表。我輸了的話,我買同樣的一塊表給你,如果你輸了,你的表可就要歸我。不許賴賬。”

董金山答應道:“好!我應戰,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知道我手腕上的這塊表是什麼來歷嗎?”

“你不說,我哪知道啊?”

“我手腕上的這一塊表,是瑞士名錶江詩丹頓,價值不菲啊,得你一年的工資才能買得到。”董金山說道。

董金山實則打了埋伏,沒有說實話,他的手錶價格遠不止他說的價格。

這款式簡約低調的江詩丹頓手錶,是他香港經商的舅舅送給他的,具體價格其實董金山也不知道。

“打不打賭,你可想好再說。”董金山加了一句。

“當然打。輸了,我一年工資給你。”周雲振認為自己當然不會輸。

“好,一言為定。”董金山爽朗道。

“一言為定!”周雲振應道。

“肖師傅,你要為我們當證明人。”董金山對司機肖訓球說道。

“好!我當兩位打賭的見證人。”司機肖訓球爽快地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