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振一把扯掉了“口罩男”他的口罩,一張失措的面孔掩藏不住內心的恐慌。

周雲振一怔,“又是你肖山橫?”

肖山橫一臉沮喪,面色灰白,聳拉著腦袋,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

他喃喃低語道:“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每次都要遇上你這尊煞神,你是我命中註定的厄運嗎?”

“每次出手都遇到你,你真是我一生的剋星。天意如此。”

周雲振道:“你在廣場上不也是被我抓獲並被派出所幹警帶走了嗎?怎麼從派出所出來的?”

周雲振暗忖,難道是派出所幹警徇私枉法,私自放了他嗎?或者這傢伙直接交錢走人?

“你到底是怎麼出來的?不會是警察網開一面放你走了吧?”周雲振疑竇叢生,他又一次質問道。

“我、我?”肖山橫囁嚅道,“我到了派出所藉口上廁所,讓看守我的聯防隊員為我解開了手銬。”

“然後從廁所鑽那扇破舊的窗戶逃離了那裡。我便這樣從派出所那裡逃脫了。”

原來如此。

“你知道這一次是犯了什麼罪嗎?你是一次次違法犯罪升級。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你現在是犯了盜竊罪。”

肖山橫肖山橫面色慘白如紙,恐懼的心情如同劇烈風暴中的落葉。他哭喪著臉道:“這次的錯誤並不致命吧?畢竟案子沒成。不是沒有成功嗎?”

“沒有得逞?你都將手機竊走了,還沒有成功?只是由於你意志以外的原因,失主又追回了手機。”

“論罪你也是盜竊罪,只是未遂。但是不影響量刑,只是在量刑的幅度上可以酌情考慮。比如能判刑三年的,可以判刑一年。”

“爺,我們也算是有緣分,每次我出手,都被你制止。”

“讓我在犯罪邊緣剎住車輪,這樣我就沒有滑向犯罪的深淵。倘若你今日再讓我輕易逃脫,我只怕難以再回到正途。”

“你小子不是盜竊老手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著地竊取手機,手段這麼老道,還是第一次?還沒有滑向犯罪深淵?還在岸邊?”周雲振嘲諷道。

肖山橫面色難堪,囁嚅半晌才開口,“真是的。我夠勞教,不一定夠犯罪量刑的啊。”

周雲振犀利眼神掃了他一眼。

肖山橫全身一震,面色如土,渾身戰慄,“爺,我怕了你,怕你的鐵腿踢倒我,我不敢再反駁你的話。那樣我會筋斷骨折,三個月都痊癒不了。爺,我真怕了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只能乞求。”

“這次又失手落在你手裡,如果你放我一馬的話,我還有希望重新做人。不放,你就將我真正地推向了深淵。”

“與你剛才的意願,與你中止我的犯罪行為的目的背道而馳啊。”

“你的目的不就是挽救我嗎?”

“爺,別將我推向勞改隊,那樣交叉感染的話,我就真的無可挽救,無可救藥。”

肖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如果你放了我的話,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再染指詐騙行竊這類勾當,做一個真正的自食其力的勞動者。”

看著眼前的肖山橫涕泗橫流,周雲振聽了他的話,心也一下子軟了下來。

如果送他去勞改的話,世上恐怕真的多了一個勞改犯。

迴歸社會後肯定受人歧視,白眼,就業許多方面都會受限。以後要好好做人的話,恐怕比現在難多了。

周雲振手稍稍一鬆,這傢伙馬上掙脫了他的手,箭一般疾奔而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頃刻之間能逃之夭夭?難怪這傢伙能從派出所廁所竄了出去,竄天猴子一樣。這已是第二次從自己手裡逃竄出去。

周雲振正想追趕,憑著他矯健的身手,肖山橫必無處可逃。

趙怡薇止住了周雲振,“算了,他說的有道理。”

“有什麼道理?”

“他真的進了監獄或勞教所的話,出來了就是兩勞釋放人員,記錄在案的。”

“他今後將處處受人歧視,遭人白眼,找工作的話,比普通人難上很多。”

“改邪歸正談何容易。要改過自新的話,就太難。”

“現在正是喚醒他良知的契機,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趁現在為時未晚,回頭是岸。”

“現在國外不少國家都有刑事和解政策。”

“還有我們開放的前沿城市也都在試行這個刑事和解政策,就是輕微的刑事案件,雙方當事人可以法庭之下和解,不予以追究刑事責任。”

“這有利於社會的安寧。對我們國家社會秩序的穩定有著莫大裨益。”

周雲振驚訝,此“夢青”房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趙怡薇果然智慧非凡。趙怡薇挺有頭腦的啊,她還頗有遠見,看事情有前瞻性。

周雲振反問道:“肖山橫這傢伙現在的違法犯罪行為,一直在升級,再往前一步的話,就會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趙怡薇笑笑道:“所以在這個人生的分水嶺階段,無人能助其作出決定,讓他自己去選擇,後退一步還有路;前進一步萬丈深淵。”

周雲振道:“你的意思是他後退尚有餘地;前傾便如墜深淵。”

“是的。”

周雲振感慨萬千,他由衷地佩服趙怡薇的智慧和遠見。她不僅擁有豐富的知識儲備,還具備深刻的洞察力。

且說話充滿了哲理。

周雲振道,“你對法律並不陌生。”

“呵呵!我是大學法律專業畢業的,你說我熟悉不熟悉法律?”趙怡薇道。

“周雲振聽後恍然大悟,笑著說:“祝賀你選擇了一條通往商界的獨特之路。難怪?”

“難怪什麼?”

“難怪你從事經商,搞房地產開發。”

“這兩者有必要聯絡嗎?”趙怡薇不解地問道。

“當然有。你有所掌控的商業帝國的那份不為人知的未知力量。”

“說說!願聞其詳。”

“大學法律專業的畢業生,將來最好的去向不就是當律師嗎?”

“是!我的同學許多都是律師。”

“這不就對了嗎。”

“對了什麼?”

周雲振道:“你是國內頂尖法律學院的優秀學子,畢業後並沒有選擇成為一名嚴謹公正的律師,而是選擇了經商這條充滿挑戰與風險的道路。自有其內在的原因。”

“學法律的人不就是遊走於法律邊沿的人嗎?善於尋找法律的空子,會避開法律的坑嗎?你當總經理不就可以?”

“可以什麼?”

“不就可以深諳法律的奧妙,善於巧妙地找準法律的漏洞,反擊別人對自己的攻擊。”

“這種直覺和思維方式在商場上幫了你不少忙吧。鑽法律的空子,偷偷摸摸地避稅、漏稅嗎?還不要請法律顧問。”周雲振說道。

“什麼?”趙怡薇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她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