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說道:“這事我清楚。公園組織管理人員大規模搜尋竹林,捕殺那條毒蛇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毒蛇傷人事件。”

“公園方面就認為萬事大吉,高枕無憂。再者,在這個八角亭樹立警示標牌,‘危險!有毒蛇出沒!’也是怕引起人們的驚慌和恐懼心理吧。”

羅小山反駁道:“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只是太漠視來公園的遊客的安全了吧?”

“這是公園管理層的問題,你可以向他們抗議或向其上級部門反映。我只能說我自己知道的,不能代替他們決策。”女醫生笑容可掬道。

“豈有此理,有時間的話,我是要去反映問題。”羅小山一臉憤懣表情。

周雲振一直沒有說話,他在思索一個問題,“兩條膨頸頭青蛇難道它們之間都是相互獨立的個體,相互不相往來?”

“這個可能性不大吧?一山難容兩虎,難道一片竹海就能有兩條膨頸頭青蛇?它們之間能和睦相處?”

“絕大多數動物都有排他性,就是以群居著稱的野狼,它們之間還經常相互自相殘殺呢?”

“事物一出現反常,就必然有內在的原因。”

想到這裡,周雲振突然倏地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他對漂亮的女醫生說道:“醫生,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對也不對?”

女醫生瞟了他一眼,“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我聽一下。”

周雲振說道:“好,那我就直言,言辭有不當的話,請別見笑。”

“不會的。”

“好!我認為上次公園管理方搏殺的是一條雌伏在竹林的一條膨頸頭青蛇。”

女醫生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上次襲擊遊客的是一條母膨頸頭青蛇?”

“是的。”

“你有什麼奇葩理由?”女醫生不屑一顧,撇撇嘴巴。

“我想問一下,不知道你清楚否?”

“什麼事?”

“就是遊客被咬傷之前是不是從竹林小徑下來的?到這八角亭的?”

“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有助於我後面的推理。”周雲振說道。

女醫生臉色微紅,有點慌亂,因為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注意到,也不清楚。

可是直接回答的話,豈不是自己失面子?一個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

“你等等,我有些憋尿了,我要去小解一下。”

周雲振看女醫生臉上有點憋紅了,急忙說道:“你去吧,我等著呢。”

女醫生一溜煙跑到附近的女廁所去了。

她當然不是小解,而是在廁所內的洗水池邊呆了一下,遮人耳目,然後悄悄溜出到公用電話裡打起了詢問電話。

當然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鑽入了廁所。

然後她腳步輕盈地從女廁所出來。

“有點生理原因,解手時間長了點。”女醫生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細碎的貝齒,煞是好看“嗯,我現在內急問題解決了,你可以盡情地問。”

“好!我剛才問的是遊客被咬傷之前是不是從竹林小徑下來的?到這八角亭的?”

女醫生蹙眉沉思道:“這個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是的。只是這個問題有多重要嗎?”

“那就是說,當這個遊客從竹林小徑過路時,有可能踢到或者踩到了這條棲息的毒蛇?激怒了它。”

女醫生說道:“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膨頸頭青蛇如果不被激怒,一般也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可是這與這條毒蛇是雄雌有什麼關係呢?”

周雲振說道:“當然有。雌的膨頸頭青蛇肯定是比不上雄的膨頸頭青蛇,無論是塊頭、體力還有含毒量方面。”

“這也就是為什麼遊客被毒蛇咬傷後,不是頃刻之間斃命,還能堅持半個小時不死的原因。須知膨頸頭青蛇是劇毒蛇。”

“這是因為雌的膨頸頭青蛇,它的毒腺所含有的毒液遠比雄的要少。”

女醫生對周雲振的話半信半疑,她為了釋疑,從身上拿出了放大鏡,走近眼前已經成為了殭屍的膨頸頭青蛇身體面前。

她眼睛仔細地在半截死蛇的身子上觀察著,尤其細細地察看著尾巴。

辨別蛇的雌雄最簡單的辦法是看尾巴,即“雄長雌短”雄蛇的尾部較長,逐漸變細,擠壓肛孔可露出半交接器;而雌蛇尾部較粗短,只是向後逐漸變細而已。

從這條死了的砍掉了腦袋的蛇身尾巴來看,當屬雄蛇無疑。

當然為了確證,還得尋找最直接的證據。因為有的毒蛇雄雌都又長又粗大,不在一起比較的話,難以得出結論。

女醫生對周雲振道:“你來幫一下忙吧。”

“好!怎麼幫忙啊?”

“你按住這蛇身子就行,否則一打滑我就識別不成。”

周雲振強忍住對毒蛇的恐懼厭惡,按女醫生的吩咐按住了毒蛇的身子。

女醫生收起放大鏡,然後面無表情,動作熟練地擠壓毒蛇的肛孔。

隨著女醫生擠壓力度的加大,周雲振看到毒蛇尾巴露出“雙鞭”,他驚訝地叫道:“這是什麼?”

女醫生羞得面頰緋紅。

周雲振馬上明白了,這是一條雄的的膨頸頭青蛇。

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這是一對毒蛇“夫妻”,傷人的母的毒蛇被公園管理人員組織捕殺後,公蛇卻逃脫了滅頂之災。

或者它當時沒有與母蛇在一個窟窿窩,或者它到另一處地方尋覓食物,更甚至於的可能是當母蛇被搜捕人員打死時,它躲藏在一個更深的窟窿窩,搜捕人員沒有再深入搜查。

因為這類蛇委實罕見,能捕殺一條已是相當難得的,不可能還有其他的同類蛇存在,因為膨頸頭青蛇的排它性很強。

它穿梭經過的草叢都會留下它的特殊氣味,瀰漫在草叢上空,其他的大大小小的有毒的、無毒的蛇唯恐避之不及,否則難免被它吞噬掉。

所以這條雌的膨頸頭青蛇逃過了生死劫。

但是它的內心燃起了對人類瘋狂的報復慾望。

加之羅老伯又在無意中闖入它的禁區並踩到它的身體,才有了後面讓人驚駭失色的一幕。

果然,須臾女醫生抬起頭說道:“你說的是對的。可惜?”

“可惜什麼?難道不應當殺死這一條瘋狂攻擊人類的暴躁兇猛的毒蛇?”

“我不是這意思,一條毒蛇如何與寶貴的人的生命相比?”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