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真好吃,吃完我還要吃。”

“我也是,我也是,真好吃。”

明珠明淮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笑的眯了起來,邊吃邊說著,絲毫不掩飾對燒雞的喜愛。

剛開了葷,衙役就吆喝著領餅子,姜知渺見狀,先將手裡的燒雞放下,照例去領了硬餅子。

這餅子還是昨天晚上做的,流放隊伍裡是有專門押運硬餅子的板車的,這硬餅子在車上放了一夜,被棉被捂得嚴嚴實實的,早就發酵了。

姜知渺一拿到這個餅子就聞到了,那酸爽的感覺,實在是叫她欲罷不能。

這餅子斷然是不能留了,必須毀屍滅跡。

迅速回到徐有容身旁,只見少女虛晃一槍,她還沒反應過來,餅子就被放進了包內。

姜知渺神識一轉,餿了的餅子就被她丟到了空間內。

徐有容愕然的看著少女的動作,懵了一瞬,“渺渺,你這是?”

姜知渺笑著回道:“沒什麼啊,現在有燒雞吃,就吃不著這個硬餅子了,我就先放在包裡了,反正這個餅子邦邦硬,可以放好幾天,餓了再吃也行。”

徐有容見狀不再多說,專心吃著手裡的燒雞。

姜知渺也坐在地上拿著沒吃完的燒雞吃了起來。

一刻鐘後,幾人挺著肚子躺在草地上,顯然是吃撐了。

徐有容看著還剩小半隻的燒雞犯了難,這燒雞已經買來一天多了,要是這頓不吃完,留到晚上肯定會壞的。

她看著躺在地上悠然的少女建議道:“渺渺啊,這燒雞反正我們也吃不完了,要不然,你就把這小半隻燒雞給竹卿那小夥子送去吧。”

“他今天背了一上午的包袱,想來也是累的,這半隻燒雞你帶過給他吧,正好把這肉吃了補補力氣,我看那小夥子就是太瘦了,就應該多吃點肉。”

姜知渺聞言坐起了身,“行,我這就給他送過去,你們先睡一會,我一會就回來了。”

她也不想做周扒皮,還剩這小半隻燒雞就給少年加加餐吧,看吧,不止她一個人覺得他瘦,她就說嘛,要是再有點肉那就更完美了。

剛剛和少年分開還真不知道他在哪,姜知渺環視四周,鎖定了目標。

西南方向一顆大樹下,少年正在和家人們捧著硬餅子哼哧哼哧的吃著呢。

姜知渺起身,拿起被油紙包著的小半隻燒雞就向少年的方向走去。

溫家人挑的這棵樹在姜知渺他們的那棵樹的前面,所以她去的時候少年完全不知情,正坐在地上拿著餅子眺望遠方發呆。

姜知渺躡手躡腳地朝著少年身後走去,快到他背後時,猛地跺了一下腳,嚇得少年一機靈。

三大一小轉身,只見一豆蔻少女,眉眼含笑的看向這邊。

溫父溫母此刻心中已有了猜測,這該不會就是兒子的意中人吧,兒子昨晚回來以後一直到現在都在走神,看他高興的表情,想來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姑娘了。

早上兒子說要去幹活抵債他們還愣了一瞬,一問他就支支吾吾的前言不搭後語,應該就是去給這個姑娘幹活去了。

溫竹卿高興的找不到北,笑眼彎彎,激動地說道:“你,你怎麼來了?”

自己剛剛還在想到,沒想到轉個頭就看見她。

姜知渺舉了舉手裡的燒雞,笑著回道:“我這還有半隻燒雞沒有吃完,給你送過來,你早上幫我幹了活,我也不能剋扣你不是,你收下,補補吧。”

溫竹卿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嘴裡連連道謝。

姜知渺見還有兩大一小盯著自己,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個笑,“伯父伯母好,我叫姜知渺,和溫竹卿是醫患關係,之前他摔得不輕,我就給了他我的獨門秘方,哪知他說身上沒錢,非要給我幹活抵債,我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

“我都勸他好幾次了,哪知道他缺心眼,盡鑽牛角尖,勸也勸不回來。”少女摸了摸頭,無奈的說道。

溫父溫母聽見這話低低的笑了起來,哪是沒錢啊,這是故意的吧。

地上坐著的小娃娃一聽見缺心眼,愣了一下,困惑地看向這個長得好看的大姐姐。

“姐姐什麼是缺心眼啊,要是沒有心了,那人還能活嗎?”

姜知渺懵了,隨後樂的不行,捧腹笑了起來,解釋道:“缺心眼不是沒有心,缺心眼就是一個形容詞而已,不是沒有心,哈哈哈~”

娃娃歪頭看向這個笑的岔氣的姐姐,表情呆萌,萌的不行。

眼下反應過來,這個姐姐在看自己,小屁股慢慢的挪到溫母身旁,小心翼翼地拉著溫母的衣襬躲在她身後,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裡滿是害羞。

溫竹卿見兩人說上了自己也懵了,不是來找自己的嗎?怎麼就和景明聊上了?

溫母看向少女,淺笑著開口,“姑娘,謝謝你的燒雞,既然他要幹活抵債你就隨他去吧,溫家確實沒有欠錢不還的道理,現下他身無分文,這確實是一個還錢的好法子。”

“你也不要有負擔,什麼時候錢還完了,你就什麼時候讓他回來就行。”

溫竹卿聽見這話,雙眼發亮的看向愣住的女子,沒錯,最好是永遠就不回來,他願意給他幹一輩子的活。

姜知渺聞言詫異了一瞬,沒想到幾人性情竟如此純良,一點欠不得人情,看來,這戶人家很值得深交。

她當然不打算單槍匹馬的去往極北之地,若是有交好的人家,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現在她畢竟只是凡人之軀,總有顧不上的地方,若是能和一些性情純良的人戶交好,自然是好事。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兩個娃娃還小,還是有社交需求的。

溫竹卿一臉乖巧的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姜知渺,瀲灩的眼眸此刻神采奕奕,撲閃撲閃的,期待著她的回答。

“我知道了伯母,既然他要幹活抵債,那就以今日為期,一個月即可還清他的賬務,不知可好?”姜知渺頓了一瞬,回道。

溫母當然說好,有一個月是一個月,兒子,為孃的已經盡力了。

溫竹卿聞言,大失所望,才一個月啊,太短了,不過很快他就燃氣鬥志,有一個月就有一輩子,自己要徐徐圖方能實現宏圖目標。

時間不早了,姜知渺沒有多留,臨走之際,她從懷裡掏出沒給明淮吃完的回春丹,遞給了眼前的小豆丁。

事實上她對於人類的幼崽還是非常沒有抵抗力的,尤其是好玩又可愛的幼崽,她就是很有好感,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

當然僅限於眼前這個幼崽,那種磨人的小孩她還是接受無能。

小豆丁見溫母點頭,緩緩地伸手接過糖豆,看著少女軟軟道:“謝謝姐姐,我叫溫景明。”

姜知渺微蹲下身,低頭看著小孩兒抿著嘴緊拽著衣襬的模樣,笑著開口道:“景明,你的名字真好聽,姐姐也有弟弟妹妹,有機會你們可以一起玩喲,對了,這個糖豆可好吃了,我只給景明一個人,你可不要給別人喲。”

小景明看了看手裡的糖豆,露出一口小米牙,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抿著嘴開心的說道:“謝謝姐姐,我晚上可以和他們一起玩嗎?”

姜知渺笑著答好,告辭了幾人後,就朝著徐有容幾人走去。

別說,這日頭還真挺烈的,刺的自己都睜不開眼。

這熱浪滾滾的,要不是有浮光靴,只怕腳都要被燙的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