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阮亮帶著阮秦命兄弟來到馮府門口。

阮秦命停住腳步,說:秦運,我們一、二十年沒有來過這裡,你覺不覺得這裡陌生了許多!

“大哥,要不是亮兒和我們過來,我想,我今生都不會來到這裡,我們兄弟倆人太對不起大姐了,當初不是我們的話!她也不至於!我等會見了大姐,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阮秦運接道:

阮秦命嘆道:嗨!

“爹,叔叔,你們不必自責,過去的事情,你們沒必要去想!大姑已經原諒你們了!”阮亮勸道:

“亮兒,你用不著寬慰我們,我們和大姐的恩怨,不是時間可以沖淡,不是輕輕地兩句話就能將它隨風,大姐嘴上說原諒我們,但並不代表她心裡不介懷······”阮秦運應道:

“運弟說得沒錯,今天是為你的幸福,我們才把這張老臉擱下,否則,我們如何窮困潦倒!我們也不會再來這個地方。”阮秦命答道:

“爹,叔叔,亮兒先謝謝你們!”阮亮鞠躬道:

“亮兒,我們兄弟沒有其它的能耐,維持家計都很吃力,這幾年來,你為了我們家裡——東奔西走,這些我們看在眼裡,如今,我們能為你做點事情,我們感到非常欣慰,你千萬別跟我們見外!”阮秦運說道:

“你們來了,快快請進!”平伯走了出來,請道:

“平伯,阮亮有禮了。”

“阮公子客氣!”

阮秦命喚道:平大哥,咱們多年不見,你的容顏還是這麼年輕。

“秦命,秦運,你們兄弟的容顏倒是蒼老了不少。”平伯說:

阮秦運喚道:平大哥,我們的事情,你大概聽說了,我們兜兜轉轉經過這麼多事,我們的容顏,要是不老!那才怪!

“大家裡屋說話,裡屋說話。”平伯愣道:

阮秦命請道:平大哥請!平大哥請!

平伯回道:我要留在這裡看門,你們自己過去。

“那就不打擾平大哥了,咱們回頭見!”阮秦命揮了揮手,說道:

平伯嘀咕道:回頭見!

阮亮剛走到大廳門口,作揖道:鮑伯好!

鮑伯回過頭,微笑道:阮公子好!

阮秦命、阮秦運一起見禮道:鮑伯好!

鮑伯走過來“看了看”,說道:你們是!

“鮑伯,我們倆個姓:阮。”阮秦命答道:

“噢!我去請少爺跟大夫人。”鮑伯愣道:

阮秦運接道:不用,不用,鮑伯裡屋坐。

“一定要請!一定要請!你們進去大廳裡面坐會。”鮑伯轉身就走。

“爹,叔叔,你們注意了,這步門檻比較高。”阮亮嚷道:

“幾位請!”大廳裡面四、五個僕人,鞠躬道:

阮秦運見了,有點不知所措“大哥,這!”

阮秦命握住阮秦運的手臂,喚道:運弟,你別緊張!

阮亮扶著阮秦運坐到凳子上,說道:叔叔,你放鬆點。

“幾位,請用茶!”一個僕人捧過來幾杯茶。

阮亮端過茶,叫道:叔叔,你喝茶。

阮秦運戰戰兢兢的喝著茶。

“他這是怎麼啦!”大夫人站在門口,說道:

阮秦命抬起頭,哽咽道:大姐,咱們終歸見面了。

大夫人邁過門檻,喚道:我也不想見,誰叫你生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

阮秦運哆嗦道:大,大,大姐。

阮秦命走到大夫人面前,跪道:大姐,我跟弟弟知道錯了,我們不該讓你接觸那種東西,讓你!

大夫人咬緊牙關,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阮秦命哭道:我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你趕出家門,不該拉著父母過來罵你,不該對你說那些絕情的話······

“大姐。”阮秦運流著淚,嘶啞道:

頓時,大廳裡面擠滿了人。

大夫人擦了擦眼角,喚道:秦命,秦運,爹孃是怎麼沒的!

阮秦命說:以前我們家裡猜奴使婢,過得好不快樂,自從我們兄弟出事之後,我們家裡一貧如洗,連父母都要出去耕地,運弟受不了這種煎熬,有一天,他僱了倆個僕人幫他捶背,錘了半刻鐘,我們父親走過來,罵他不學無術,罵他不懂節儉,說我們的家之所以敗,就是敗在我們兄弟好吃懶做的惰性上,運弟聽不得他念念碎,便站起來推了他一下,沒想!他這一推,老爹的頭,剛好撞在釘子上,結果······

他趴在地上,“哇哇”地大哭。

大夫人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

阮秦命啼泣道:爹去了以後,弟弟就染上了這種怪病,他每當看到下人對他行禮的時候。

特別,是人多的時候。

他就會不經意地哆嗦起來。

大夫人湊到阮秦運的身邊,抱著阮秦運的頭,哭道:三弟,我的三弟······

“大姐,我不怕!不怕!”阮秦運叫道:

大夫人拭著淚水,問道:三弟,你感覺怎樣?

阮秦運回道:沒事,沒事。

大夫人嚷道:你們給我注意了!

阮秦命站起身,喊道:姐夫。

“呃!”馮財主應道:

大夫人介紹道:兩位弟弟,這位是我二妹,你姐夫旁邊那位是我三妹。

阮秦命作揖道:兩位夫人有禮了。

三夫人應道:舅舅毋須多禮!舅舅請坐!

“大姑父好!兩位夫人好!”阮亮走上前,請道:

三夫人叫道:阮亮,你叔叔這種症狀,可以去找醫生瞧瞧!

“謝謝三夫人!我叔叔沒得病,他一會就會好。”阮亮謝道:

阮亮說道:爹,叔叔,這位就是雪兒,她旁邊的二夫人——是她親孃。

“幸會,幸會,二夫人秀外慧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雪兒小姐更是美豔動人,是個漂亮的大美人。”阮秦命接道:

二夫人笑道:哪有啦!我和雪兒都很普通。

鮑伯走到三夫人身後,嘀咕道:三夫人,開飯的時間到了。

三夫人說:你下去準備。

鮑伯對著倆個僕人,吩咐道:你們倆個快去掌燈。

僕人們點燃了馬燈。

鮑伯喊道:開飯啦!

僕人們一同收著桌子。

大夫人叫道:亮兒,你坐到雪兒身邊去。

阮亮擠到雪兒身旁,說道:雪兒小姐,你坐過去一點。

雪兒向旁邊移著身子。

“大家看,雪兒跟阮亮坐在一起——登對極了。”二夫人笑道:

大夫人接道:確實,他倆確實登對,人們常說的“夫妻相”。

“他倆好有夫妻相。”阮秦命附和道:

雪兒起著身,躲到了三夫人身後。

阮亮喊道:雪兒小姐,雪兒小姐······

“阮亮,你怎麼還是雪兒小姐、雪兒小姐的叫!你直接叫她——雪兒就行。”二夫人嚷道:

阮亮作揖道:二夫人,雪兒她!

二夫人微笑道:雪兒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你得讓她慢慢適應!

“三娘,我的肚子餓了。”雪兒說道:

三夫人嚷道:諸位,大家開飯了。

大夫人攙起阮秦運,一拐一拐地走。

三夫人說:大姐,小舅還沒緩過神來,我叫倆個僕人過去幫他餵飯。

“三妹有心了,飯讓我自己喂。”大夫人回道:

二夫人叫道:雪兒,你去喂阮亮的叔叔。

“娘,要餵你喂,我可不喂。”雪兒答道:

“雪兒,阮亮叔叔行動不便,你過去喂他,也許,你一喂他,他馬上就好起來了。”三夫人喚道:

雪兒撒嬌道:三娘!

“雪兒,聽你三孃的話,過去喂阮亮的叔叔。”馮財主說道:

雪兒一步一挪地邁向阮秦運。

大夫人嘀咕道:還是我來。

“大姐,你讓讓雪兒,小舅喜歡雪兒喂。”二夫人喊道:

大夫人嚷道:雪兒,你喂慢一點,你讓我弟弟吃完以後“再喂”。

三夫人叫道:大家吃飯!大家吃飯!

雪兒捧起飯,小心翼翼地去喂阮秦運。

阮秦運微笑道:侄媳好!好!

大夫人喚道:三弟,你別出聲!你吃飯!

阮秦運嚼著飯,應道:嗯!

“姐夫,我聽亮兒說,老夫人患上了中風!”阮秦命說道:

馮財主答道:是得了中風,她成天躺在床上,站都無法站。

“老夫人變成這個樣子,著實讓人擔憂。”阮秦命喚道:

“大哥,我們飯後,去,去看看老夫人······”阮秦運叫道:

大夫人喊道:秦運,你們兄弟去看老夫人的話,最好明天才去,現在這麼晚了,老夫人也都休息了。

“大姐說得在理,我們明天才去。”阮秦命接道:

“你慢點吃,小心被飯嗆著。”

阮秦運含了一口飯,謝道:謝謝侄媳提醒!

“你的話說得這麼利索了!我吃飯去了。”雪兒放下飯碗,說道:

阮秦運說:你把飯給我,我自己來。

“小紅,你去餵我小弟,給我認真點。”大夫人叫道:

阮秦運搖了搖頭,喚道:大姐,讓我自己來。

“三弟,你的身子······”大夫人嚷道:

“大姐放心,我沒事了。”阮秦運接道:

“爹,娘,我去陪弟弟、妹妹玩。”雪兒端著一碗飯,喊道:

二夫人叫道:雪兒,天都黑了,你去找他們玩什麼!

“雪兒小姐,你很討厭我嗎!我的家人想和你吃頓飯,你都躲躲閃閃。”阮亮說道:

雪兒回道:我的確想去和弟弟、妹妹玩。

“雪兒,你今晚就別去了,你想找蘭兒他們玩,白天有的是時間。”三夫人喚道:

雪兒舉著筷子,慢吞吞地去挑碗中的飯。

二夫人應道:你聽到沒有,人家不歡迎你去,你去了,等於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老二,你怎麼好賴不分!小雅明明是在幫你勸雪兒,你不但不領情,反而,用冷言冷語去激人家。”馮財主嚷道:

二夫人低著頭,嘀咕道:哪個稀罕她勸!

馮財主說道:老二,當著客人的面,你不要不識好歹!

阮秦命默唸道:其母如此!女兒也好不到哪去!

二夫人撇著臉,小聲說:我怎麼做!你都覺得不滿意。

阮亮夾了一條魚遞給雪兒,叫道:雪兒,你吃菜。

雪兒挪開碗,說道:我想吃什麼菜!我自己會夾。

阮亮舉著魚,尷尬道:你不吃,我吃。

大夫人喊道:亮兒,你別老是盯著雪兒吃飯,你也吃,大姑夾個雞腿給你吃。

“大姑,你別夾!你別夾!讓我自己夾。”阮亮答道:

“姐夫,你們吃,我失陪了。”阮秦命喚道:

馮財主應道:秦命,你跟姐夫見外啊!

“瞧姐夫說的!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來到這裡,就像回家一樣,有什麼見不見外的!姐夫再說這類的話!我可要生氣了!”阮秦命接道:

馮財主稱道:秦命說得好,我們都是一家人,應該隨便一點,你想吃什麼!要吃什麼!你自己動手!我們不會一一關乎到,中間要有什麼不到之處!還望兄弟見諒!

“姐夫能說出這番話,我們就算不吃,我們心裡也會飽。”阮秦運拍著手掌,笑道:

馮財主接道:秦運,看到你好了起來,姐夫很高興。

阮秦運應道:看到姐夫,我也很高興。

平伯說:本來就是,鐵樹都會開花嘛!

“呵呵”大夥一塊笑起來。

“小平子,你很會說話,你一說話,大夥都笑了。”馮財主嚷道:

平伯一本正經的回道:笑我還是笑你。

馮財主答道:還用問嗎?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