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田農擔心自己走了之後陳小東會對陳立松不利,卻又害怕這個正規軍隊出身的正規軍人,所以不敢回話,只是木訥地站在一旁,覺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陳小東冷冷地看了張田農一眼,一把將他手中的火把奪了過來插在牆上,問道:“你害怕我殺了陳立松?”

“不……不……不是,你不……不能動他。”

“放心,我陳小東也是陳莊人,跟陳立松算是叔伯兄弟。你,去去去,趕緊給你們老大鋪床去!”

陳小東o

“哦,那我……”

“滾!”

張田農拍拍陳立松肩膀,輕聲安慰道:“立松哥,就委曲你一會了。不過你放心,老大他說,只要你不破壞他娶媳婦,立松哥你怎麼都好。他安排我好好照顧你呢。”

陳小東聽得很不耐煩,又狠狠地呵斥張田農道:“滾!”

張田農悻悻地看了陳小東一眼,因為剛才的火把已經被陳小東插到牆上了,所以又從牢房角落找了一支火把。

他想就著牆上的那支火把點火,但見陳小東正凶神惡煞地盯著他,便不敢點了,低著頭匆匆地離開了牢房。

想必他拿著火把,到忠義堂點去了吧。

看著張田農被陳小東趕著離開,陳立松張口就想罵人。

這是刀峽,李飛腳的刀峽,刀峽初生張田農在自己的地盤上,竟然還會怕一個前來作客、剛才還被眾人控制住的小小**!

陳立松只有暗自為張田農嘆息一番,想罵陳小東,卻不知從何罵起。

陳小東見張田農被他嚇得連個火把都不敢點,直望著門口冷笑一聲,回頭又將一塊大肉給陳立松喂來。

他一邊喂,一邊發牢騷道:“呵!想不到我堂堂陳氏大房,還要伺候陳家的一個賤種!呸!趕緊給我吃了!”

陳小東與陳天福一樣,都屬於陳莊長房一支。

“你解開繩子,我自己吃!”

陳小東不傻:“妄想!給乖乖地吞了!”

陳立松本不想吃,無奈一天下來沒吃什麼東西,雖然這種被迫的餵食很不舒服,然而“咕嚕”直響的肚子卻受不住可怕而誘人的大肉米酒香氣,便一口咬下,心道:“吃飽喝足了再說!”

被灌了幾口酒、餵了幾塊肉後,他感覺渾身有了力氣,便又開始掙扎。

可是手腳與身體被綁於柱子上,空有一身力氣與武藝,也奈何不得粗大的繩索。

李飛腳給他準備的繩索可真夠粗!

“別折騰了!”陳小東冷笑道,“老老實實地待著吧!雖然都是陳莊人,我可跟你不一樣。”

陳立松正想說陳小東幾句,只聽得一陣“吱呀”的開門聲,一支點燃的火把將隔壁的屋子照得亮堂。

原來這牢房與隔壁的房子,中間就隔著一排柵欄,而拿著火把的人,是張田農!

當然,他的身上還跟著一名刀峽的漢子。

陳小東提高聲音朝那屋喊道:“那個誰,你們老大就睡在那邊?”

張田農應道:“是啊,老大一直都睡在這裡。”

有一個人跟著他一起整理屋子,張田農應過來的話,稍稍有了點底氣。

陳小東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有意思!陳立松我問你,你是不是中意李飛腳今晚娶的媳婦?”

“你問這幹嘛?”李飛腳平時睡的屋子竟然就在眼前,陳立松也感覺很意外。

張田農兩個人正在鋪床,不知道他倆從哪弄來了一床大紅被,在火把的光亮下,陳立松竟感覺無比的刺眼!

陳小東看看整個屋子,又看看陳立松,發現兩間屋子之間雖有柵欄隔著,而柵欄中間有一扇門,並沒關上,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好玩!真他媽的好玩!這房子,這房子……我看看!”

他突然又從身上將剛才塞在陳立松嘴中的布團取了出來,重新塞進陳立松的口中,一臉邪氣地附在陳立松耳旁怪笑著輕聲說道:“嘿嘿嘿……陳如意兒子,你小子今晚可以大飽眼福了!一會你跟我就藏在這邊,靜靜地欣賞,說不定……嘿嘿……”

看著陳小東邪得不能再邪的樣子子孫孫,陳立松真想伸手狠狠地揍一回這小子,然而自己雙手卻被綁得死死地動彈不得。

而且兩條腿也被綁著,踢也踢不得。

現在還被這該死的陳小東用布團塞住了嘴,連罵都罵不成!

想必山寨的夜間安靜,陳小東雖壓著聲音說話,張田農卻聽得清楚。

張田農說道:“這兩屋是通的,我們老大說了,讓我們一會帶立松哥到我們住的地方休息。”

陳小東有點失望:“哦?那不是一點都不好玩了?”

“你想幹嘛?”

“沒幹嘛,很不好玩!”

他略顯無聊,冷冷地看著張田農二人。

張田農他們已經將床鋪鋪好了,並著手貼窗花、擺喜燭。

過了一會。

門外又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帶著一陣冷風進來的,是路輝的副官劉保。

“快!收拾傢伙,趕緊追!”

“下山?”

“是,他應當喝多了,這是個好機會!”

“劉長官,您看……”陳小東跟劉保低聲耳語一番,時不時朝陳立松看來。

不知他倆說了什麼,那劉保竟莫名地興奮起來。

他也像陳小東剛才那樣,兩眼在隔著柵欄的兩間屋子裡四處張望。

婚房那邊,張田農倆人準備推門而出。

劉保問張田農道:“你倆收拾好婚房了?”

“嗯。”

“準備帶這位老兄走?”

“是的,劉副官。”張田農應聲,似乎恍然想起兩屋是互通的,跟同伴招呼道:“這裡可以過去。”

他倆朝陳立松走來,。

劉保問:“要不要我倆幫忙?你倆能拖得動這小子嗎?”

“不用。”張田農伸手就去解綁在陳立松身上的繩子,“立松哥,你不要為難兄弟……”

陳立松知道張田農要帶自己到刀峽弟兄一起住的地方睡,好讓這裡單獨給李飛腳與林青荷做新婚婚房之用。

忽聽到“哐當”一聲,一支火把落地。

跟著倒地的,還有張田農與他的同伴。

劉保很得意:“我倆這手勁,夠他倆昏睡到明天了!呵呵呵!”

他們一人一個,迅速將張田農兩人拖到牢房角落,並用東西給遮上。

陳立松看在眼裡,想去檢視張田農是否被倆人弄死了,無奈自己被綁得結結實實,卻毫無辦法。

陳小東邪裡邪氣地指著陳立松道:“讓他倆帶走了他,今晚就不好玩了!”

“看得出,這小子對那妞有點意思,呵呵呵!只是讓這小子今晚獨自一人大飽眼福,實在太便宜了他!”劉保一臉邪惡地看著陳立松,仍對林青荷念念不忘:“那妞實在漂亮,今晚便宜李飛腳了!”

陳小東手中忽然多了一根細鐵絲,在陳立松與劉保眼前晃了晃:

“我有辦法,相信我的這位堂弟到下半夜可以解開身上的繩子。”

想必他在藏起張田農時,在角落找到的。

“這小子要是在李飛腳與那妞……時解開,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要不,我倆也躲這裡慢慢欣賞?”

火光中,劉保似乎很興奮。

然而他猶豫了一會,對陳小東下命令道:“正事要緊,趕緊的!”

陳立松聽著他倆對話,回想劉保剛遇到林三才時的眼神,感覺到劉保他們現在要對林三才不利,而李飛腳今晚娶林青荷似乎娶定了!

他想著想著,剛才喝的酒一下子上了頭,一時又惱又急卻無能為力。

陳小東離開時,拍了拍陳立松的臉,並在他耳旁輕聲說道:“磨。磨兩三個鐘頭,你也讀了幾年書齋,知道相信你手腕上的繩子會被你磨斷。哇呵呵……”

“聲音別弄太大,李飛腳發現了你,又叫人把你弄走,你就看不到精彩了!呵呵呵……”

看著劉保與陳小東邪笑著離開屋子,屋裡沒了火把一片漆黑。

陳立松清楚,他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角落裡躺著張田農與另一個刀峽兄弟。

自己的不遠處就是是柵欄,柵欄的那邊是李飛腳的婚房!

他的手掌心裡多了一根東西。

那是陳小東離開時,給他塞的一根細鐵絲。

細鐵絲很細,而且很短,短得只有一隻手掌心一般寬。

磨!

這鐵絲能磨斷手腕上的那根粗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