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激動的朝白鏡嘶吼,還撈起水渠中的屍塊朝白鏡砸去。

她沒有閃躲,只是淡定衝陳芝蘭說:“走吧,我們不能在這兒耽誤時間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今天我就讓你給我那口子償命!!”婦人說完,如同發瘋似得朝她撲去,速度之快根本沒人能反應過來。

只有白鏡看到婦人胳膊上已經出現了感染者特有的綠色紋路。

她鎮定的站在原地,就在婦人快碰到她時,被半截鋼筋橫串腹部,緊接著頭顱被人砍掉,滾到白鏡腳邊。

剛出手的人踢踢她的胳膊,訓斥其他人:“混賬,連感染者混入都不知道,今晚全面加訓!”

攢動的人群漸漸平靜,不敢多停留的回到自己位置去。

白鏡看著眼前人,似是有些眼熟,便問道:“你是?”

“小鏡,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蕭伯摘下面罩,露出蒼老面孔,笑的和藹。

她一愣:“蕭伯,您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蕭伯示意身後的人去處理婦人屍體,摘下手套坐在臺階上:“害,生存所迫嘛,坐下聊聊吧,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有任務在身,這兩位是我的隊友。”白鏡給老人介紹另外兩個。

蕭伯看了只是點點頭,大笑道:“好啊,你果真有出息,不是當初只會偷我餅子吃的女娃娃了。”

“蕭伯,您怎麼還揭我短呢?”白鏡乾笑兩聲,回想起那殺人不手軟的姿勢,以及在庶民中頗高的地位,便猜測的問道:“這次是您當城主?”

他們庶民區有個突出的特點,每半年舉行一次投票推選城主。對於他們而言,反正大家生活的水平都差不多,這誰來當城主完全靠大眾對其喜愛程度。

譬如誰能想到蕭伯以前是賣煎餅果子的。

“是啊,大家信任我,我順勢就擔下這個責任了。小鏡啊,方便我跟你單獨說兩句話不?”蕭伯看看她身後兩人,壓低聲音道。

白鏡點頭,跟著他拐彎到一處人稀少的地方。

蕭伯沉沉嘆口氣,才道:“剛才的事你別放心上,我是想有些事要求你。估計你也聽說我跟那群感染者達成的交易,表面上是互不侵犯,但那群傢伙到底是吃人的,連日來我們已經消失好幾個人了。”

他說著扶著膝蓋緩緩跪下,嚇得白鏡連忙要去扶。

“小鏡,求你看在當年我接濟你跟你妹妹的份上,去找那些感染者好不好?我們真的不能再死人了。”

聽完他說的話,白鏡的手停在半空中:“蕭伯,你是要我去死嗎?”

“小鏡,你剛也看到了,那群人是真心以為你是希望嗎?只不過都是家裡沒死人的而已,所以才想跟你打好關係。”蕭伯垂著頭,聲音懇切:“小鏡,求你了,他們已經答應過我,只要找到你,我們就又能搬回地面。”

白鏡微微垂眸,眼中意味不明,漸漸收回手說道:“蕭伯,您對我的情誼,我都記著。”

但要她去送死,堅決不可能。

“小鏡!既然你記著,現在就是報恩的時候了!”蕭伯跪著朝她走幾步,拉住她的衣服:“要不是我,你跟你妹妹未必能活到今天!”

白鏡冷笑幾聲,扭頭掰開他的手:“所以只要我主動去找他們,就算報了你的恩?”

“是!!”

“行,我去,你告訴我他們在哪兒。”白鏡反問。

蕭伯像是看到希望一樣,立馬站起來:“就在原來的廠區,他們一直盤旋在那塊地方。”

白鏡確認後,留下話:“這之後,我們之間就再沒關係了。”

蕭伯一愣,表情有些彆扭,“好,你放心,我每年都會給你多燒點紙,保佑你在下邊平平安安,下輩子投個好胎。”

這些話她越聽越諷刺,乾脆加快腳步,恨不能逃離。

“聽夠了嗎?”她突然對著無人處喊道。

隔了十幾秒,陳芝蘭跟北燃鬼祟的探出腦袋。

陳芝蘭先開口:“這不是見你許久不回來,擔心嘛。”

“黃鼠狼給雞拜年。”白鏡輕罵一句,“走吧,已經知道他們在哪兒了,也不用費盡心思讓我們去找了。”

“你真要去啊!”陳芝蘭說完又反應過來。

反正他們現在也是感染者,見面也沒什麼問題吧。

她反應過來後問道:“他們這可是讓你去送死,你怎麼一點都不難過。”

“死的人又不一定是我,難過什麼?”白鏡道。

陳芝蘭:“這……也是吧。”

三人也顧不上再多停留,準備離開時,月牙攔住他們。

“白鏡姐姐這就要走嗎?你還沒見過我媽媽呢。”

白鏡摸著她的腦袋:“我還有點事,等結束後再回來找你,跟你見你媽媽好嗎?”

月牙嘟嘴,彷彿不信她的話,伸出手:“拉鉤!”

她頓住,見月牙伸出小拇指也學著樣子:“然後呢?”

月牙笑嘻嘻的晃動手,“你要是不回來,就咒你變成個大王八。”

一旁的陳芝蘭被惹得哈哈大笑,白鏡只能配合著她的幼稚晃動手。

結束之後,月牙抱住她,將臉埋在她身體:“白鏡姐姐,一定要回來看我哦,我最喜歡你了。”

白鏡都要被搞迷糊了,從前也沒見她這樣粘人。

與月牙分開後,他們三回到地面,血雨已經停了,天光和烏雲交錯,亮的有些刺眼同時顯得幾分陰鬱。

在白鏡的引路下,三人很快抵達廠區門口。

鐵門只剩幾根裝點在門口,廠區內都是不超過七樓的建築,查德看上去,竟然跟主城區的那棟建築有些相似。

陳芝蘭還是第一次見這場景,忍不住問道沈:“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按照你之前那勢頭,難道一出現不得有許多感染者圍住嗎?”

“我是懸賞,又不是罪犯。”白鏡無力吐槽。

“能上懸賞的能有幾個好人?”陳芝蘭打了頭陣的先進去。

地上除了血水潭便是黑黢黢的不明粘液,還有隨處可見的斷臂殘肢。

陳芝蘭見這詭異氣氛,直接朝樓內喊起來:“喂!我來給你們送人頭了,還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