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

“請所有中等以上靈覺者迅速前往市民廣場,再重複一遍,請中等以上……”

“啊啊……咳咳咳……我們是幸福的,所有人類都是幸福的,仰望天空,你們將接受【撒爾神】的洗禮。”

那巨大的廣播聲傳遍主城區的每個角落。

躲在地底的白鏡跟寧瀧對視一眼,迅速聯絡各自的人。

“陳姐,你帶著北燃一定藏好了,這世上沒有人比北燃更有錢,你一定記住了!”白鏡反覆給通訊那頭重複。

她看見兩人早將門窗焊死,屋內只有手環發出的微弱光芒,陳芝蘭縮著腦袋:“那廣播通知怎麼辦?我們要去嗎?”

“先躲著,必要時候可以把北燃的手環摘掉,等著我來找你們。”白鏡說完停頓下,又補充一句:“如果不是我,就不用開門。”

她怕那些東西趁虛而入,還會模仿成她的樣子去迷惑兩人。

寧瀧那邊還在跟手環中的人交涉,她望了眼,把視線又挪到瑤雪身上:“撒爾神是什麼?”

女人雙臂抱著腿,緩緩抬起頭笑著:“十二贗品的不可看。小朋友,快點去找你媽媽吧,不然你就會死哦。”

贗品?

白鏡對這種陌生概念一時間難以琢磨透徹,只能等待寧瀧跟上層聯絡完再做決定。

幾分鐘後。

寧瀧擦掉額上虛汗,面色有些蒼白:“白鏡,我給你一個可以進入高層的機會,但結果你要自己爭取。”

“什麼?”白鏡問。

“只要殺了撒爾神,你就會得到重視,接觸到高層後你就會更加接近復仇物件。”寧瀧說完,抓起她的手腕,“但這一舉動會背叛靈所,你得想好了。”

其實她不問白鏡,心中也隱隱有了答案。

“所以靈所給我的任務是什麼?”白鏡盯著手腕上的東西,不多時,那電子屏亮起,是X發來的一段話:保護撒爾神完成【圓滿】。

一個是選擇殺死,一個選擇【圓滿】。

白鏡盯著任務很久,嘴唇輕顫:“我接靈所的任務。”

寧瀧懵了,雙手搭著她的肩膀:“聽著,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哪怕選擇與我為敵都沒關係,之前的合作是以我個人身份和你建立,但現在我是靈所的人,也是那些高層中的一員,你要想清楚。”

“我選擇靈所。”白鏡再次肯定道。

比起簡易的殺死任務,她突然好奇【圓滿】到底是什麼。

更何況按照瑤雪的說辭,撒爾神僅僅是十二贗品的其中之一,她幸運點能殺了第一個,難道就能殺死第二個嗎?

寧瀧見她如此肯定,鬆口氣:“走吧,外邊有人在等你。”

兩人剛踏上地面,從小木屋出來便察覺這天空顏色要比之前下去時紅的更加妖冶,伴隨降下的黑色碎片,白鏡幾乎是下意識抬頭去看市民廣場。

一朵暗紅色蓮花出現在半空,每片花瓣都由巨大眼球組成,一共是八片。

而蓮心坐著位女人,渾身赤裸雌雄同體,渾身密密麻麻長滿眼睛,任何東西都逃不開他的視野。

血月就映襯在她背後,莫名的有種殺戮佛性。

而市民廣場的靈覺者約有四成都放下武器,徒手挖掉雙眼,用手捧著朝撒爾神的方向走去。

“好美……”寧瀧望著那東西一時間失了神,竟也直勾勾的朝撒爾神的方向走去,嘴裡不停唸叨著:“我看到了……我終於看到了。”

白鏡強忍不適擋在她身前:“醒醒!那都是假的。”

見寧瀧已經失去反抗力,她暗暗咒罵一句,召出黑白二鬼:“快,先把她魂魄抽出來!”

白七爺沒動手:“不可。現下的魂魄都在等空體,要是她這會兒被抽走魂魄,怕是會被別人佔領軀體。”

她焦急萬分,身後又響起剛才女人的聲音。

“交給我吧,我不會讓她遇難。”瑤雪不知何時掙脫腳腕枷鎖,拖著粗壯鐵鏈站在兩人身後。

白鏡卻把人抱的更緊,“我不信你。”

“我動手會比任何人都要簡單。但母親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瑤雪執拗的重複這句話,又伸出手:“地下室不會被撒爾發現,她會是安全的。”

這時,跟著寧瀧的孟婆突然現身,衣衫上沾滿血跡:“瑤雪很安全,你隊友那邊還頂不住了,撒爾的視線馬上會到這裡,你快走。”

許是因為父親留下來的緣故,白鏡對地府這些鬼神莫名有一分信任,只好對孟婆囑咐:“別讓她死了,等我回來。”

“安心。”孟婆朝她微微一擺,帶領瑤雪她們迅速回到地下室。

白鏡還在擔憂,一轉身,碩大眼球幾乎要和她黏在一起,猩紅顏色驚的她背後寒毛直豎。

霍啟:“快閉眼!”

聽到那心中指示,上一秒還眩暈的她立即恢復點理智,跟隨心聲合住眼,那眩暈感也好轉不少。

她心跳的還十分厲害,後退幾步問黑白二鬼:“有什麼東西?”

白七爺答:“莫睜眼,我與八弟給你帶路。”

“好。”白鏡答應一聲,失去視覺後全憑兩鬼引路,不安和莫名恐懼染上心頭,也因此讓其他感官更加敏銳。

尤其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不急不緩,猶如她自己在走路一樣。

“白鏡,是我,我是陳芝蘭,你怎麼不理我?”

呸,這麼假誰能信!

白鏡不吃這一套,繼續根據白七爺的指示朝前行走,那身後的東西也緊跟不捨,繼續發言引誘。

“白鏡,你閉著眼乾什麼呢?我是寧瀧啊。”

“編號43178,儘快歸隊執行任務!”

那聲音學的越來越像,少了最開始的乾澀,“白鏡!你怎麼還沒死,被你害死的人那麼多,你怎麼有臉還活著!”

是那個嬸子的聲音。

白鏡心中一顫,明顯知道不可能,依舊難以掩蓋情緒。

那東西又嚷嚷了幾聲,突然安靜了。

她小心翼翼問道:“七爺,那東西走了嗎?”

“走了,你可以睜眼了。”她耳邊飄來一句話。

白鏡聽著很不舒服,周圍似乎太安靜了,好像所有東西被刻意消音過一樣。

她再問一遍:“七爺,我們到哪兒了?”

耳邊的聲音一轉,是位溫婉的女人在說話:“小鏡,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