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笑:“還能這樣解釋嗎?”

白鏡也不回應,拿出令牌放在地面上。

男人:“我知道了,你是要做法?”

白鏡:“不是。”

男人:“燈,燈快被吹滅了!”

白鏡:“……有風。”

她剛抬手,男人又驚呼起來:“顯靈了嗎……”

“顯個什麼靈!你能不能安靜點兒!”白鏡一巴掌拍在棺材板上抗議。

見此,男人才稍微閉嘴。

而壁燈“唰”的下再次熄滅,不同前兩次,這回黑夜中多出一道輪廓模糊的白影。

“小丫頭,終於想起我們了?”

率先說話的聲音溫潤年輕,彷彿並不像尋常鬼似得。

白鏡也是頭一次見他們二人,只恭敬道:“七爺,這地上的人魂魄還在嗎?”

“婉拒。”白七爺聲音再度響起,伴隨火燭照亮,黑白二鬼正式出現在他們面前。

白鏡看看四周,疑惑道:“黑八爺沒來嗎?”

“小鏡,你可不要學那些人,我們也是要休息的,白天我上班,夜裡才該是他,我每天只工作十二小時。”白七爺朝她走來,慘白麵容有絲埋怨。

“這……你,你是黑白無常!”男人認出白七爺帽子上的“一見生財”後,似乎感覺塵封的記憶被喚醒。

白七爺只笑笑:“是,你兒子就是……”

“誒誒!”白鏡立馬揮手製止他,接著輕咳幾聲:“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吧。”

“好。”白七爺淡淡應下,揮動手後一縷青藍色漸漸落在地面,隨後只聽到悶悶的聲音:“爸……”

那縷煙沒有化為人形,而男人已經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嘴唇一張一合,大顆眼珠一滴接著一滴砸在地面,許久之後,他才“哎”了聲。

“爸,我此來還有三願未了。”那縷魂繞在白鏡四周盤旋好一陣才到地上,盤旋著自己的屍體說道:“爸,我腹內藏有關鍵證據,待我走後,你直接取出便是。”

“不行!我,我怎麼能對你做這種事!”男人激動異常吼出來。

要肢解了自己的兒子,他還是人嗎?

眼見二人就要爭執不休,白七爺站在旁邊淡然提醒:“魂現世間是有時辰要求的,下一次燈滅,你兒子便不能再留。”

男人一聽,立即衝到魂跟前,用手去碰時,魂散開,等遠離他了又漸漸形成。

“爸,你不用自責,我能出生已經是最大幸事,至於……”他說著又來到白鏡跟前:“我不怪你,多謝你幫我,至少能讓我死前見到父親。”

此刻,白七爺聲音響起:“三願已了,你該走了。”

話落,壁燈恰好熄滅。

這一切來的太快又去的太快,等男人反應過來,只衝著黑暗嘶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把你送到那種地方!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

男人跌坐到地面,雙手捂住臉哭泣。

白鏡摸索到地面上令牌重新裝進口袋,問他:“你是故意把他送到主城區的?靈覺者……他是怎麼透過靈覺者測試的?”

男人哽咽一聲,“你又是怎麼透過的?”

她一瞬間愣住,合著主城區潛伏的感染者不少啊,那上次突然出現的感染者她也就能理解了。

等壁燈再次亮起,白鏡發覺白七爺已經走了,她只好把目光又投到那具屍體身上。

腹部的證據要取出來嗎?

她摸到腰間的刀,正在猶豫要怎麼樣才能開口,男人忽然擺擺手:“動手吧,這種事總不能讓我來。”

她也不能亂來啊!

白鏡沒吭聲,撩起屍體上的衣服,左右比劃幾下,高舉起來正要下手,旁邊的陳芝蘭突然醒了。

“我死了嗎!!”她直挺挺的坐起,摸著自己脖頸和身體確認。

“陳姐,你會解剖嗎?”白鏡看到她時,眼前一亮。

論起手法,這個前輩陳姐總比她經驗豐富。

陳芝蘭扭過頭,看到她的動作,小聲叨叨:“你咋還當著人家面殺人呢?”

男人突然發言:“去幫忙,不然我宰了你。”

她被嚇到,三兩步過去搶走白鏡手裡的刀問道:“怎麼殺?”

“肚子裡有東西,取出來就好。”白鏡道。

她原以為陳芝蘭會來個炫技,如何優雅剖腹,結果對方拎起尖刀刺進肉體,狠狠向下一剌,手伸進去艱難攪動幾下,拿出個黑色小塊。

“接收器?”陳芝蘭一眼就認出手上東西。

男人這時走來,從角落拿出與之配對的播放儀器安裝好,又把接收器插入,很快,顯示器上出現一段晃動不清的畫面。

一棟別墅內,坐著許多戴銀色面具的男人,在他們眼前佇立著巨大熒幕,上面似乎是在實時轉播。

白鏡湊近點去看,才發現畫面上的內容是奉褚他們正在廢墟上尋找他們。

而那群面具男也議論起來:“不錯,看來這次挺有意思,不過可惜這麼好的苗子了。”

“我以為那個新人能泛起什麼水花呢,結果直接被埋了,無趣。”

“算了,下次再換幾個聰明點的,不要像這幾個蠢貨似得,找幾個死人幹什麼?快去完成任務啊。”

他們說話中伴隨鬨笑,而觀看的三人都陷入長久沉默。

“畜生!這群畜生竟然拿我們當樂子?”陳芝蘭率先爆發怨懟聲,恨不能一拳擊碎螢幕。

她咬著手指在僅有空間內焦躁的來回踱步。

饒是白鏡也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只是拿這些靈覺者的外出戰鬥當做玩物來欣賞。

仔細想想,這秘密估計還沒人知道吧。

“對了!鏡鏡快把手環摘了!”陳芝蘭幾步來到她跟前,將手環扯掉:“我尋思只有這東西能監視我們了。”

“別急,這裡不會讓你們接受到訊號,而你要是主動摘下手環,會被判為叛徒,這輩子都別想回去了。”男人摸出一根菸點燃,看似好心的提醒她們。

陳芝蘭動作一停,“你怎麼這樣瞭解?”

“你要做狐狸,也得藏好尾巴是不是?”男人叼著煙,拔掉正在播放的接收器,反而將一個損壞的安裝進去,用手拍了幾下,畫面才出來。

男人繼續道:“這是你們出發前傳過來的畫面,領主夫人,我可是送你一份大人情呢。”

白鏡去看畫面上的內容,正是陳芝蘭正在跟面具男交談,同樣的拍攝位置,不同的人而已。

面具男遞給她幾份東西:“更換地圖,讓白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