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爸孟媽下來了,可是孟紹辰的官越做越高,按理來說過年了,應酬會很多,跑鄉下來幹什麼?

孟紹辰笑笑說:“我能有什麼目的,不就是擔憂你孤身一人不習慣,來陪你過年!”

孟佳佳問他為什麼要問許子杉在北方行善的事?為什麼會知道那麼清楚?

“我說過我這輩子心裡只有她,關注她不是很正常?你不叫我打擾她,默默關注總可以的吧?”孟紹辰苦笑著說,“心裡不想不可能,這由不得我。”

孟佳佳一時也無話,默默翻個白眼,早幹嗎去了,現在演這真情給誰看。

兄妹倆說了一會兒話,孟紹辰大概知道了犀浦鎮水果種植基地的模式,原來整個基地都是許子杉的。

如果按照他調查瞭解的寶都城和華盛進出口公司的出貨量,許子杉賺錢怎麼也能上千萬了。

而她一下子往瓷城捐贈上千萬的年貨物資,就能成功擺脫“投機倒把”的名頭。

那,許子杉到底圖什麼?

印象裡,許家不富裕,一家人都摳得要死,許子杉從小也不是個這麼博愛大方的!

她真的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那個許子杉嗎?

他一邊不動聲色地四處打量院子,一邊擼起袖子幫孟佳佳做飯,孟佳佳驚訝地說:“你現在也會做飯了?”

“嗯,我搬出來幾個月了,自己不會做飯還不餓死?”孟紹辰笑著說,“哥哥日子過得很好,搬出來住,爸媽想管我的事也管不住了。”

孟佳佳問他方抒影找到沒有,有沒有線索?

“佳佳,她應該是外逃了。”

孟紹辰嘆口氣,說在楚庭那邊有人提供線索,看見一個包裹嚴實的女人,提著行李箱上了一艘小漁船。

那人的身形特徵都像方抒影。

而那艘小漁船在海上漂著被人找到了,但是船老大沒了。

兄妹倆都很沉重,船老大肯定被害了,死在海里了,屍骨無存,而方抒影逃到國外去了。

太狠了,這個女人太狠了。

“那你怎麼辦?你這輩子就打算光棍了?”孟佳佳對孟紹辰很看不上,但是到底是哥哥。

孟紹辰搖頭,沒接話。

他一邊給孟佳佳做飯,一邊四處睃尋。

孟佳佳的廊下,元旦那會兒看見的那兩盆綠植已經不見了蹤影,廊下光禿禿的。

“上次我來,你們不是還養著花兒草兒的?養死了?”

孟佳佳說冬天不好養,估計死了,可能被霍書雁扔了。

“花盆呢?草根在的話,春天還能發的,草的生命力很旺盛的。”

“誰知道扔哪裡去了,我沒注意。”

午飯做好,孟紹辰又問韓星暉是不是跟著許子杉回犀浦鎮了,孟佳佳說不知道,早上來接了霍書雁,好像一起去寶都城給人拜年了。

兄妹倆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心平氣和地吃飯,孟紹辰問孟佳佳願不願去寶都城的學校。

“佳佳,你和杉杉能不能調去寶都城工作?你們想教書我也可以給你們安排到學校。”

孟佳佳搖頭說不需要,現在的鹽倉鎮中心小學馬上就能成為名校了,她們乾得很好,不想換學校。

孟紹辰說鹽倉鎮到底是小地方,一個鎮上能有多少學生,撐死了一個年級兩個班,前途太窄,趁著現在他們名聲起來,趕緊調去一個好單位。

“杉杉不想離開鹽倉鎮,她和韓星暉已經領證,今年肯定要辦酒席,韓星暉已經27歲了,他等不及。”孟佳佳對在哪裡工作已經不在意,這半年,是她18年多來最快樂的時光。

孟紹辰倒是神色如常,問了韓星暉目前在做的工作,和孟佳佳又聊了不久,叮囑孟佳佳要照顧好自己,他還會來看她的。

走了。

回到寶都城,他先去了一趟單位,在辦公室裡撥打了一圈拜年電話。

從抽屜裡摸出來兩個紅紙包,數出來2000塊錢,塞進去。

開車去了醫學研究所家屬院。

葉謙沒想到孟紹辰會來給他拜年,而且孟紹辰還特別客氣,給葉父葉母兩個鼓囊囊的拜年紅包,客氣地說:“我和葉謙是同學,像親兄弟一樣。”

他工作單位好,模樣長得好,說話又溫和得體,葉父葉母喜歡得不行,葉謙非常感動。

倆人從葉家出來,大過年的實在無處可去,孟紹辰便邀請葉謙去自己的院子小坐。

葉謙不疑有他,跟他一起去了他住處。

孟紹辰的這個院子在郊區,看著很平常,屋內的裝飾乾淨簡潔,但是葉謙發現裡面的東西都非常高檔。

“這是你單位分的房子?”

“不是,我攢了點錢,買個小院。”

孟紹辰把煙拿給他抽,葉謙搖手:“我不會抽菸。”

“怎麼不會抽菸?研究所不允許嗎?”

“沒時間學,我們研究所的工作很忙。”葉謙不好意思,常年搞科研,他在孟紹辰跟前像個單純的孩子。

“噢,那你得學會抽菸,拋開和別人打交道不說,其實抽菸能叫人注意力更加集中,能激發一些靈感,對你的科研工作也有幫助。”

孟紹辰說著,把一條眼下的高檔香菸遞給葉謙,又隨手把茶几上的一個打火機遞給他:“都給你,沒人的時候學學,剛開始有點嗆,習慣了你就發現它真的激發靈感。”

葉謙猶豫地說:“是不是太昂貴了?”

“貴什麼,你上次把那盆草送給我,我只用了幾片葉子,就把我爸爸媽媽身上的癢給止住了,聽人說這樣一株草,在黑市裡都賣到好幾千塊。”

葉謙對黑市行情不瞭解。

“我們正在加緊研發這種特效止癢藥物,百部草這個成分非常關鍵,讓我們的研究取得決定性進展,看著吧,今年藥物有可能問世。咱們國家將發明一種舉世聞名的藥物。”

倆人聊天很久,孟紹辰聽說葉謙看上一個姑娘,很大方地又給他兩張電視機和電唱機票,一塊進口女表。

葉謙激動得手足無措,他是清貧的科研工作者,平時也買不起這麼昂貴的東西。

“紹辰,我,我這怎麼感謝你啊?這也太貴重了。”

“我們是老同學,有什麼好客氣的?再說我現在也沒物件,留著沒用。”孟紹辰溫和地笑著說,“我對你們搞科研的敬佩萬分,下次方便的話,帶我去你們單位參觀一下?”

葉謙也沒多想,毫不猶豫地點頭:“行,你什麼時候去給我說一聲就行。”

兩人約好,葉謙離去,孟紹辰也把門鎖好離開。

他並沒回自己分來的那個院子,經過原先孟家石庫門的那條街,在筒子樓那邊,他看見孟爸和孟媽蹲在門口燒爐子。

原先許家所在的那一處筒子樓,滿頭白髮的許長清和張英愛,吸溜著鼻涕,低著頭在搬煤球。

孟家的石庫門院子已經被上級收走,孟爸孟媽只得到筒子樓的一間一樓的房子。

他的車子一閃而過,不管是曾經的丈人丈母孃,還是親爹親孃,都沒能讓他的腳步停留。

他摸黑去了市教育局長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