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岸填太郎手裡有一張賄賂名單,他也曾收過岸填太郎的禮物,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也在那個名單上。”

岸填太郎還送過笛卡那多禮物?

晉王察覺到,這倭國使者的做法不太對勁。

假使倭國是衝著想獲得大興利益而來,為何要與八竿子打不著的北狄人有來往?

哪怕笛卡那多說禮物不值錢,可能夠登記在冊的,一定價值不菲。

而周鈺的重點不在這個,而是名單。

“父王可在那個名單上?”

阿毛搖了搖頭。

至於晉王父子是理解為不知道,還是不在。

將軍可沒有告訴過他,只說搖頭即可。

晉王瞥了一眼擔憂過頭的周鈺,冷嘲一笑:“岸填太郎去要挾別人也就算了,膽敢要挾到本王頭上,那他離死可就不遠了。”

是嗎?

那父王你看到那封信時還惱羞成怒?

不就是擔心岸填太郎走投無路時,與那些名單上的人魚死網破?

周鈺看破沒說破,看向阿毛,靜待下文。

阿毛慢悠悠的等著父子聊完了,這才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晉王雖不在那張名單上,可據將軍所知,與晉王府交好的許多人,都在那個名單上,估計岸填太郎是想借助晉王爺你們的力量向大興皇帝求情,沒想到還沒用上這份人情,便被大興皇帝囚禁了起來。”

晉王終於知道笛卡那多派貼身護衛來相告此事的理由了。

岸填太郎想利用晉王派的人,向父皇求情,開啟對倭國的募捐。

北狄人也是同樣的做法,晉王派的許多人是求和派,與北狄之間關係甚密,幫助這些人,就是幫助笛卡那多後續在京城的發展。

“難怪先拿黃翰林開刀,黃翰林沒有靠山,只是一個單純的老學究,岸填太郎這是殺雞儆猴,他敢動本王的人,本王就敢讓他身首異處!”

晉王殺氣十足。

不僅是由於生氣,更是為了向北狄表態。

不必擔心他的附庸淪為岸填太郎臨死前拉的墊背,以防北狄對他失去信心,關係發生質變。

雖說皇儲之爭的優選,如今只有他與康王,可父皇的兒子,不是僅剩兩個人。

萬一北狄由於他最近失勢,再加上手下人不爭氣,想將雞蛋放到不同籃子裡的話,對他來說,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又失了一大助力。

阿毛見晉王的反應,與將軍猜測的一般無二,心裡對將軍的佩服已是五體投地。

他趁勢打鐵,繼續按照將軍的話往下說:“晉王爺,你與我們將軍是盟友,將軍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僅是如此,哪能算潑天的富貴呢,將軍的意思是,那份名單還有那些證據,若是晉王爺你得到的話,對晉王府與我們來講,不就多了一些助力了嗎?”

將危機轉化為良機。

就看怎麼理解眼前的情況。

周鈺聽到阿毛的話,恍然大悟的同時,不免對阿毛的主子心生佩服。

難怪父王願為之為盟友,因為這個盟友是真的很強大!

晉王此時也終於理解了阿毛前面說的潑天的富貴從何而來,想到那份名單還有那些證據被他拿到,朝中勢力又會向自己靠攏,康王最近的優勢一下子變得不復存在,他也不生氣了,轉而興奮不已,騰地一下站起來。

“阿毛,你速速回復你主子,確認名單上到底有何人,證據在哪裡,待到查清楚,本王再與他仔細商議,該如何動手。”

讓笛卡那多幫忙的同時,晉王也沒忘記允諾好處。

“讓你家主子放心,關於比試一事,不論是大興這邊出的題目,還是各路前來的才子重點人員名單,只要是經本王以及手下人辦理的相關事宜,本王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望你的主子能夠讓本王廣結盟友,我好他好大家才能一起好!”

言外之意,笛卡那多幫晉王府得到名單與證據。

晉王派增添的這些人手與勢力,可用於笛卡那多以後想做的事。

阿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覆記憶著這番話,雖不理解,但只要一字不落的傳達就行。

“此事需要在東夷館打探,還請晉王爺到時候行個方便。”

阿毛說出將軍的最後一個要求。

其實北狄在東夷館有人手,給岸填太郎飯菜裡下毒,逼著岸填太郎想要儘快離開東夷館,就是他們做的。

可他們能做的,也只有打探訊息與搞些小動作。

將軍說想要完成接下來的大動作,就必須讓晉王安插在東夷館裡的人為他們所用。

“你主子倒是能耐,還知道本王在東夷館也安排了人手,好,只要他讓本王看到名單或有用的證據,招攬新的人手有了結果,本王便把東夷館裡所有為本王效力的人,交由他來指揮負責。”

按照笛卡那多的意思,當名單與證據全部拿到手裡。

為了保證晉王派的穩定發展,好為北狄大開方便之門,那位為他們做了嫁衣的岸填太郎就不必活著。

要在父皇層層密佈的人手裡,殺掉岸填太郎,確實不是件易事。

也難怪笛卡那多會開這個尊口,他自然鼎力支援。

“多謝晉王爺理解,我這就去回覆將軍,請晉王爺靜待好訊息。”

阿毛蒙上臉,又將右拳抵在心口,朝著父子二人行了個禮,推門離開。

暗處的甲初全程盯著阿毛的一舉一動,雖然對方對王爺與世子二人並沒有異樣的舉動,按理來說,其他事情不關他的事,但他還是覺得,阿毛的行為有些古怪。

周鈺同樣看出了這一點,他試圖著問:“父王,這個傳信的阿毛,父王一定接觸了多次,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問這個做什麼?”

正處於興奮中的晉王,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

“這個阿毛就是一個武功不錯且忠心耿耿的護衛,雖然人有些軸還有些笨,但有武功與忠心,傳話傳不錯就足夠用了,與這種人說話還很輕鬆。”

是很輕鬆。

但周鈺還是直言點出對方的異樣之處。

“難道父王沒覺得,這種頭腦簡單的人,卻能夠對答如流的接下父王的問話與交代的事,最後還替他主子給出了事情一定辦成的保證,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