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寧無恙身邊,不到十丈的圖魯,將寧無恙從被質疑,到兩首詩便破除別人的質疑,還不費吹灰之力,便讓章知達身敗名裂,從引導洛河才子們的頭領,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圖魯看著抱著腦袋,在兩個小廝的護送下,棄了馬抱頭鼠竄的章知達,踉踉蹌蹌地摔了個狗啃屎,毫無形象的灰溜溜逃跑,身後還有洛河才子追著打的情景。

對寧無恙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美少年,有了新的認知。

“魯圖,你別顧著盯著寧詩仙看,快清算一下你負責的板車損失,磕一下碰一下都算上,都可以讓這群學子們賠償。”

“這些學子們人傻錢多,起價都是雙倍。”

“早知道他們這麼好說話,寧詩仙這麼向著咱們,剛才我們就不應該躲在後面,應該衝到前面去的,就算挨個巴掌,至少也能賠一兩銀子。”

由於圖魯擔心,自己去車隊裡當那些護衛,會被識破身份。

所以特意在車隊裡當苦力,負責寧家這次出行押運的糧食與日常使用的物品。

以前圖魯只知道寧家藉助著香水與製冰,不到半年便成為江南有名的富商。

卻沒想過寧家對待手下的人這麼好,幾乎是主子吃什麼,他們可能會菜色不新鮮些,水果沒那麼多樣,但在寧家的手下,吃食也能趕得上普通的富戶。

更別提他是來幹苦力的,由於吃得多,還會由每頓多給兩碗米飯,到靠近洛河一帶,麵食便宜後,開始每頓多給兩個米麵饅頭。

哪怕是路上乞討的,他們都會拿出和自己吃食相當的東西去送予他人。

這讓圖魯都覺得,像寧家這樣的富商,天下若是能再多幾個的話,就會有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

可惜。

這麼好的富商,去哪裡不好,非得去京安城湊熱鬧,命不久矣。

“魯圖,想啥呢,還不趕緊的清點?”

“我在想晚上吃什麼。”

圖魯很實在的回答。

眾人先是一呆,接著鬨堂大笑。

笑聲伴隨著才子們與學子們的叫罵聲,傳出去老遠。

寧無恙朝著笑聲的方向看了一眼,見章知達跑得差不多了,有幕後黑手的話,應該也在暗中觀察得差不多,跟著章知達走遠了。

這才對著秦時吩咐道:“秦時大哥,這個章知達應該是受人指使,故意來試探我的虛實的,跟著他,應該能夠知道是誰想分裂和抹黑我們大興才子們。”

對於別的事,不可能讓秦時出手。

但對於維護大興安定的事,他是義不容辭。

再加上,上次金陵圍剿細作,江宴還特意給秦時報了刺探情報的頭功。

面對這種能額外立功的事,秦時交代完寧無礙以及雲飛照看好寧無恙後,便趁著場面混亂還未平息之時,飛身朝著章知達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寧無恙看了一眼,不僅成功打痛了章知達,自身也受了不少傷的洛河才子們,滿意一笑,牽起沈幼初的手問道:“沈小姐,氣消了嗎?”

“還行吧。”

沈幼初其實早在大家意識到,寧公子的詩仙之名不是假的時,她就沒那麼生氣了。

此時見寧公子還特意詢問,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

而站在寧無恙另一邊的季謹,臉上卻閃過一抹落寞之色。

就在這時,寧無恙朝著她拱手作了一揖,笑著說道:“剛剛還多虧了季小姐仗義執言,一首內涵詩,讓那位章大才子啞口無言,季小姐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女,我相信我們並肩作戰,一定能夠贏得這次與西域諸國的比試!”

並肩作戰……

原來我在寧公子的心裡這麼重要!

季謹輕輕頷首,側眉淺笑,笑顏如花。

……

金陵,駐兵所。

江宴從帳中走出來,對著還欲相送的餘崢嶸擺了擺手。

“餘守將去忙吧,深秋已至,地裡的青菜也都採摘完畢,接下來是練兵的關鍵時刻,我向蘇瑞進言,因為北狄與倭國在金陵活動頻繁,秋後金陵的守軍增兵二百,由駐兵所負責訓練,軍餉則列入巡撫官兵。”

每個州府乃至下縣的駐兵都有規制,不得超過一定的數量。

增兵二百,看似人數不多,也有蘇瑞的暗中支援,但是不能列入金陵正式的駐兵,只能當作巡撫官兵。

而巡撫官兵的規制,則是根據情況不同,由百人至五百不等。

徐幾道也早在離開江南道前,按照蘇瑞所說,上了奏摺給陛下,闡述了增加巡撫官兵的重要性,以及他這個巡撫不在江南道,也需要更多的兵力來震懾住江南的官場。

餘崢嶸對於多增加二百個士兵來操練的事,沒有半點怨言。

“江大人這事你看著辦,你怎麼安排,我怎麼配合你。”

自從江宴上奏,得到批覆,金陵一帶作為推廣屯兵屯田的新政後。

金陵駐兵的待遇大幅度提升。

雖然他們只趕上了這一季種植蔬菜,但是開出來的荒地,冬天還能撒上種子吃上新鮮的蔬菜,哪怕下雪封山,也不必擔心頓頓啃窩頭了。

而且寧家還捐了三百頭羊和三百頭豬,就養在後山上,說是捐給留在駐兵所裡那些傷勢較輕的傷兵的,實際上這麼多的數量,就是給他們全體將士們用的。

這樣一來,逢年過節他們還能吃幾頓殺年豬。

以前的駐兵練兵興致不高,現在,根本不需要他安排,幹完了活的將士們,起早貪黑的鍛鍊武力。

特別是在聽說寧無恙還專門去參加了武舉,沒先去考秀才,而是先去考了武舉人之後,他們練得更起勁了。

不少人都在開玩笑。

爭取哪天寧無恙要是參軍的話,他們還能當個老兵,在戰場上護衛一下新兵。

儘管這只是一個玩笑。

但也說明了,現在金陵的守兵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混日子,而是有了對未來美好的期盼。

“餘守將,我對練兵一事並不精通,但我還是想多一句嘴,你不要只照著守衛金陵的方式練兵,你要按照沙場之上殺敵的方式來練。”

江宴目光投向東方,語氣低沉。

“我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只保金陵無虞還不夠,金陵的守兵,還得有馳援其他州縣的能力,我打算再向蘇刺史進言,購置五十到一百匹軍馬,用作騎兵之用,餘守將你訓練過騎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