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辰砂 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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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李秋凡忽然停步,使勁拍了下腦袋罵道:“騎驢找驢啊!我特麼在醫館還去找個鬼的藥鋪?”
於是重新返回,詢問大夫有沒有硃砂雄黃之類的基礎法藥,老大夫想了許久,詢問李秋凡所說之物的特性以及用途,對於硃砂這些東西,李秋凡再熟悉不過,於是便仔細描述了一遍。
大夫聽完後說了句稍等,然後從藥架上取下一屜藥,遞給李秋凡道:“根據你的描述,應該是辰砂,你看看是不是此物?”
李秋凡捻了一撮,聞了聞,驚喜道:“正是此物!大夫,這東西多少錢?”
大夫扶須道:“此物頗為貴重,用來治療心神不寧,為邪氣所染者效果甚佳,但獲取困難,因此一錢便需紋銀二兩。”
李秋凡想也沒想道:“沒問題,有多少我買多少!”
大夫略微震驚道:“年輕人,你要這麼多辰砂幹嘛?可是有許多人為邪氣侵染?”
李秋凡取出一袋銀子放在桌上笑道:“不是,我自有妙用,您只管給我裝起來。”
大夫也沒多問,用手一提便知硃砂分量,全數裝進一個油紙包中道:“剛好一斤,共兩百兩紋銀。”
李秋凡笑道:“大夫您怕是猜到我這錢袋中只有兩百兩吧?”
大夫呵呵一笑,也不廢話,取來小秤,結果不多不少,剛好一斤重量。
李秋凡舉了舉大拇指道:“小子佩服,那東西我就拿走了,多謝大夫,對了還得麻煩您,幫忙照看一下里頭的那五人。”
大夫點頭:“這是我的分內之事,你儘管放心。”
雖然沒找到其他法藥,但有硃砂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就是去買黃紙,這個世界,或者說大乾王朝,重武輕文,因此販賣文房四寶的店鋪很少,飯都吃不飽,誰還有心思做學問呢。
因此問了好幾個人,才在一條偏僻巷子找到一家有了百年曆史的老店,老闆明顯也是個讀書人,只不過由於行業不景氣,老闆面容消瘦,顴骨高聳,身材單薄,穿著一身灰色長衫,腳上的布鞋已經很破了。
“你好,請問需要點兒是什麼?”老闆見到李秋凡,很熱情地上前問道。
李秋凡道:“我想要幾隻狼毫筆,最好是筆鋒能細一點兒,還要一方硯,墨也要,不過這三樣,差不多就行,最主要的是紙,需兩種,一種黃色,一種紫色,長三寸六分、寬一寸二分,裁紙不可用金屬刀具,必須是木刀,能不能行?”
老闆想了想道:“可以,但得現制,可能會比較貴一些...不過您放心,我就只賺點兒辛苦錢跟材料費,絕不會多收你的!”
李秋凡取出一枚十量紋銀放在桌上道:“價格不是問題,我明天這個時候來取,時間來得及嗎?”
老闆毫不猶豫道:“沒問題,不過您需要多少張?我好有個準備。”
李秋凡道:“儘量印製,有多少要多少!”
老闆眼裡爆發出一團光亮道:“好!您儘管放心,明日來取便是!”
李秋凡點點頭,離開巷子,老闆趕緊回家將妻子以及父母都喚來幫忙,一家人能不能吃飽飯,可能就看這一次了!
一家人看了眼桌上的銀子,瞬間激動的呼吸急促,開始忙活起來。
回去之後,李秋凡又準備了好些鍋底灰,樑上土之類的東西,沒有其他法藥,只能用這些代替。
一番忙活,準備了一大袋,第二天起床,李秋凡又去買了好了公雞黑狗之類的,目的是取血,當然沒有殺生,只不過裝血的容器著實讓李秋凡頭疼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店裡新僱的一個夥計提議可以用竹筒裝,才算解決了李秋凡的燃眉之急。
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下午時分,李秋凡正好去取筆墨紙硯,順便將店裡辦會員收的錢財拿了大半。
來到巷子,李秋凡老遠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紙味,進門後,果真看到兩摞紙,以及包裝好的筆墨硯臺。
見到李秋凡準時來,老闆一家人都出來迎接這位貴客。
看著他們眼中的血絲,李秋凡知道這家人昨晚一夜沒睡。
“客人,您要的東西都準好了,您檢查一下。”
李秋凡開始逐一檢查,不時點點頭,這家人做的東西,都堪稱完美,尤其是李秋凡最在乎的符紙,簡直可以媲美以前他重金購買的那些了。
“東西很好,總共需要多少錢?”
老闆搓著手,斟酌言語道:“得...六十...不,五十兩!您昨天已經給了十兩,再付四十量就夠了。”
李秋凡眉頭微微一皺,老闆以為他覺得太貴了,忙解釋道:“其他的都還好,就是這紙很難做...所以...”
李秋凡知道他誤會了,笑著道:“不是貴了而是太便宜,可能以後我還需要購買,所以這次的東西,就給你多給點,這裡有一百五十兩,算上昨天的定金,一共一百六十兩,希望以後你做的紙,跟今天的一樣好。”
“這...客人您這給的太多了啊!”老闆跟全家人都震驚了,忙擺手道:“就算五十兩,我們已經掙了七兩多了,您給一百六十兩,可就太虧了!”
李秋凡將東西扛起道:“這是你應得的,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也就是我現在沒多少銀子,如果有,再多加一百六十兩,我也覺得划算。”
走到門口,李秋凡轉身對一臉呆滯的老闆道:“你胸有大志,卻為錢財所困,以後就開始讀書去吧,早日考取個功名,造福一方百姓,這才是你該走的路,不過若你得償所願,記著一句話,糟糠之妻不可棄,百姓疾苦不可忘,望你能讀得聖賢書,行得聖賢道,錢不夠了,可以去新開的昌平衣舍借,我叫李秋凡,提我的名字,店主春花姑娘就會借給你的。”
說完之後便消失在了門口,只留下眼眶通紅,淚流滿面的老闆,也是書生。
離開巷子,李秋凡最後來到醫館,進去後頓時被五雙眼睛死死盯著。
“咋了?我臉上有花?”李秋凡被看的一臉茫然。
青衣男子由衷佩服道:“昨天喝了您燒的神仙水,我們的傷,已經基本痊癒,就連醫館的大夫,都覺得匪夷所思,我們一直與毒蟲作伴,對於藥理也略懂一些,您這手段,堪稱神乎其技!”
“靠,我還以為啥事兒呢,小手段罷了”李秋凡拍了拍兩捆符紙道:“如果昨天有這東西,都用不著等到現在,那點兒皮外傷,一炷香時間就能完全好利索。”
“既然基本痊癒了,那咱們就出發吧!”李秋凡興致勃勃道。
五人有些茫然,怎麼感覺這傢伙比自己還急呢,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只能聽人家的,於是他們便收拾一番,準備動身。李秋凡先是回去跟春花秋月姐妹倆辭別,又跟孫仲偖打了聲招呼,留下一張血精符叮囑他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將符燒掉,他便有所感應,同時拜託他照顧好姐妹倆。
六匹駿馬,在日落之前出城而去,一路未曾歇息,直到丑時才停下休息,夜宿一座破廟,廟內供奉的應該是一位武將,身披鎧甲,手按長劍,目光威嚴,但神像早已蒙塵,供桌上更是佈滿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儼然香火早就斷了許久。
不過李秋凡卻敏銳的察覺到,幾人進入廟內的剎那,武將的眼睛中掠過一絲極淡的金芒,一閃而逝,其他人都未曾發現。
五人熟練的開始生火做飯,不過看到他們吃的東西后,李秋凡差點兒把早上吃的早餐都給吐出來,都是清一色的毒蟲。
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李秋凡別過頭,詢問他們的名字。
青衣男子介紹道:“我們的名字都是門派賜予的,我叫青蛇,他們分別叫八目,黑刺,北蠪,蛾眉。”
李秋凡笑道:“你們四個大男人名字倒是跟自己能夠操控的毒物有關聯,可這個妹子的蛾眉是何來歷,我記得她的坐騎,是那隻大蜈蚣來著。”
蛾眉低首一笑道:“回大人的話,因為奴家剛入萬毒門前,略有姿色,天生蛾眉,遂被賜名,至於蜈蚣,是後來才能操控的。”
李秋凡恍然,六人圍坐在火堆旁,看著火苗搖曳,飯香撲鼻,空氣中還有一股濃郁的肉香,但知道鍋中煮的是什麼肉的李某人,需要強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沒有吐出來。
火光照耀下,萬毒門五人臉上都蒙著一層淡淡的黑氣,但這並非是煞氣或者死氣,而是毒氣,應該是他們長期修煉毒功導致,且細看五人面相,竟都屬於短命之相。
於是開口問道:“你們修煉的功法,是不是有後遺症?”
青蛇嘆了口氣道:“自然是有的,我們修煉時,需以門中特殊功法,引毒入體,行遍周身大穴,儲藏於丹田之中,與人鬥法之時,便可催動毒氣進行攻擊,破壞對方的靈力與體魄,如果沒有修煉針對之法,對方將會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然而獲得力量的同時,我們的身體也會被劇毒所侵蝕,雖然依靠功法能夠壓制毒素,但這個時間無法長久,等到積壓的毒素爆發之日,我們就會悽慘的死去,因而萬毒門從未有長壽之人,幾乎全都在四十歲前被劇毒吞噬心脈而亡...”
青蛇說完,五人同時臉上都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痛苦,說是四十歲,但那已經算長壽了,大部分基本上連三十這個坎兒都過不去,而他們五人年紀相當,也已經二十多歲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都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李秋凡眉捎一挑,只是毒物之毒,又不像他體內的陰氣,或者煞氣妖氣之流,有那麼難控制?
說著便對青蛇道:“手伸出來我看看。”
青蛇疑惑地將手伸過來,李秋凡摸著脈搏,罡氣順著經脈遊走,良久之後道:“果然如此,毒素雖然被一股能量約束,但依舊深入到全身經脈血肉,就像尚在醞釀這大火的森林枯葉,距離徹底燃燒,只需一點火星,一旦完全爆發,必將吞噬心脈大穴。”
五人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早就清清楚楚,苦澀一笑,並不覺得意外。
然而李秋凡接下來的話,卻令他們瞳孔驟縮,激動的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