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侍女一臉痴迷地回答。

舞鸞對於侍女這樣的反應見怪不怪了。

她這張臉具有男女通殺的美,因此,是她征服所有人無往不利的大殺器。

可是,她沒想到,她專門捨棄了朦朧美,沒帶面紗,讓寧無恙看清她的臉龐,結果對方只看了一眼,便和一個男人走了。

“是不是離得太遠,他眼神不好沒看清我的長相?”

舞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恰到完美的身材。

哪怕看不清臉,只看這讓人覬覦的身材也應該會等她把這一舞跳完才對。

她還等著跳完舞,再和寧無恙搭上話,去隔壁畫舫上,近距離接觸一番這位大興的詩仙。

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給她機會。

“姑娘,你還要繼續跳舞嗎?”

侍女看了一眼烈日,從懷裡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舞鸞接過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有心想繼續唱歌繼續舞,來吸引寧無恙的注意。

又擔心自己對牛彈琴白受累。

罷了。

“一會兒季小姐必定會給我們送冰飲來,屆時我再去沈家畫舫見一見他。”

舞鸞對於拿下這位大興詩仙,勢在必行。

當初,寧無恙剛剛揚名的時候,她便故意傳出自己傾心於寧無恙的訊息,一直沒有行動,是打算試探一番,此人是否為美色迷惑。

寧無恙沒有藉助此事來與她共度良宵,說明是一個君子。

可惜,沒等她調查清楚寧無恙的喜好,投其所好,與其結交。

寧無恙搖身一變,成了金陵的大富商。

她這才知道,寧無恙不僅是詩仙,還擁有成為大興首富的潛力。

想到自己來到大興,目的便是偷偷學會大興流行的詩詞文化、以及士農工商各方面發展的知識與技術。

她也顧不得矜持,決定主動去找寧無恙,表白心跡。

可是誰知寧無恙在鄉下農莊一呆便是多日,沒辦法,她只能關注著與寧無恙交好的季府,這才找到了這次接近寧無恙的機會。

“上次瀟湘館,為了避免引起周安的注意,錯過了與寧無恙結識的機會,這次……咦?周安那個討厭鬼怎麼又來了?”

……

沈家畫舫上,寧無恙與江宴找了個視野極佳,可以掌控全場的位置。

一眼便看到了周安帶著兩個護衛,邁著驕傲的步伐走到湖邊橋頭,也未出示請柬,闊步上了畫舫。

寧無恙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寧先生帶我到這裡來,是想問安置傷兵和村學後續的處置嗎?”

江宴一臉期待的問著。

這兩件事由於都是寧無恙牽頭做的,他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

雖然還未完全做成,但已經有了具體的章程,以及許多麻煩等著寧先生指教……

“不是,我想請江大人幫忙,查一宗舊案遺留的賬目。”

寧無恙的話像一盆冰水潑在了江宴的頭上,澆熄了他剛才燃燒的熱情。

舊案賬目?

江宴接過一盞涼茶,先壓了壓一路而來蒸出來的火氣,好奇的問:“哪樁舊案?”

是重要的冤假錯案嗎?

一定是。

不然也不會勞動寧先生親自過問。

就在江宴這麼想的時候,寧無恙淡淡答道:“是我買的寒山寺山南那塊地的老闆,他不是曾牽涉一樁案子裡,被查抄了家財,我想查一下他的經商賬目,找一味……草藥。”

話到此處。

寧無恙感覺雲飛拿手指在他背後寫了個“人”字。

低頭看了一眼坐在下方二樓假裝喝茶,觀賞對面畫舫歌妓跳舞,實際護衛少了一人的周安,知道這是周安見他與江宴私下見面,派人上來打探。

看來沈小姐猜測有錯。

周安此次來參加遊湖聚會,除了想挑撥離間,還想近距離打探一下他的近況。

江洋與江河也意識到有人上了三樓,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寧無恙見狀,朝著他們輕輕搖頭。

“無妨。”

周安願意打聽便打聽。

反正遲早周安也要知道這味草藥的事。

若周安不知道,他還要專門想辦法去告訴,自己送上門來,他還樂得輕鬆。

江宴見他對於別人的打探並不以為意,這才接下話茬:“找什麼草藥?”

“是一種可以緩解疼痛的花草,可以給傷兵們使用。”

聽到寧無恙的解釋,江宴恍然大悟。

他就知道,寧先生還是心繫傷兵,不僅連安置的事解決了,還要特意尋找草藥緩解傷兵們的痛苦。

“寧先生大義,此事關乎傷兵安置,也是我分內的事。”

江宴朝著江洋招了招手。

“你去府衙將那個老闆與他人的賬目往來抄本,全部借調過來。”

全部?!

花卉行業的賬目那麼瑣碎,那位老闆又在寒山寺種了多年花草。

全部賬目搬過來,他得裝一馬車才能拉回章家莊去。

太多了,根本看不過來。

寧無恙根據大娘們傳遞的內容,急忙制止住這種顯眼包的行為:“只檢視去年三月到六月的即可。”

“老爺?”

“老什麼爺,聽寧先生的。”

江宴沒好氣的打發走了江洋,便拉著寧無恙,說起了傷兵安置和村學在他處選址的事。

這種事只依靠寧家來做,輻射範圍太小,受益者也少。

可換作其他富商或是權貴來做,又擔心壓榨勞力,以及違令聚集人手。

“我本想從府庫裡掏錢安置,可光是金陵府在冊的傷兵,足有三千人,若我用府庫的銀子,到時候一直打算削減軍費的晉王派,定會參我一本,說不定安置傷兵的事都會因此擱置。”

哪怕有周安的護衛在場,江宴也是絲毫不怵,說起了與晉王政見不同之處。

對此。

寧無恙還是十分佩服,江宴敢於和強權爭鬥的勇氣。

而他,也需要江宴一直保持著這種勇氣。

但寧無恙接下來的話,不想讓周安的護衛聽見。

他對著雲飛,用手掌做出一個劈刀的手勢。

雲飛怒視周安護衛的藏身之處,大喝一聲“誰”,便假意追了出去。

直到江河確認附近沒有窺探者後,寧無恙這才壓低聲音,對著江宴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