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中的人四散逃開,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張大膽那麼的好運,無意間收買的小玩意兒,反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雖然被驚嚇走了,一魂兩魄,但那玉佩卻在護住他剩餘魂魄和肉身,一時半會兒也是死不了,在這滋養之下說不定還能恢復神志。

如果後面再遇到高人,能將魂魄給招回來,也說不定。

更多的人,如那藏寶閣中的護衛一樣,激起了心中的慾望。

這錢家之外的人,可不像錢家裡的人還能吃飽飯,大多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生活貧窮的人,他們心中的恨意和貪意瞬間激發出來。

根本沒有掙扎,雙眼變得通紅,臉上滿是恨意,或是詭異的仰天大笑,他們在這血霧中或哭或笑,卻與那厲鬼的慘叫相互交應,反倒是異常的和諧。

人們肆意的釋放著心中的惡。

貪慾、色慾、喜、怒哀、嗔、痴、妄,交匯其中,就好像一個大染缸,不過裡面充滿的卻是汙穢。

噬仙和趙磊傳動時所釋放的血霧,本來沒有這麼大的威力,但是因為九華國皇帝,最後戰死,在這期間殺戮了太多敵國兵將。

這些士兵將士都是在沙場之上出生入死,本身血氣旺盛,身上也充滿了殺氣,沾染了無數的冤魂,這些被噬仙斬殺之時,自然也附帶在其上。

隨著九華國戰局失利,戰爭強度也越來越大,皇帝出手的次數愈多,隨著這一場場的戰爭,積攢在噬仙上的冤魂也越來越多,殺氣也越來越重。

戰場本來就是一個戾氣、惡欲、殺戮混雜的地方,在這其中斬殺了無數強敵的噬仙更是如此。

這些都還只是其次,噬仙更是蘊含九華國皇帝,死之前的不甘和不屈,以及九華國國家破碎,瞬間所產生的破滅國運,和那九華國自古以來,無數在其繁衍生死的國民映照的痕跡。

這可是一整個國家滅亡之後,那一剎那所產生的,這裡麵包括了,無數曾經生活在九華國的人,他們生活在九華國,自然和整個國家產生了息息相關的緣法、願力和印記。

這些蘊含噬仙上,可惜刀靈產生的意識只是相當於一個孩童,並不懂得運用,不然哪有趙磊說出那句,臣服或死亡。

如果沒有趙磊的話,這些恐怕就和噬仙一起,最後被時間給泯滅,消失在這長河之中。

但是那些經歷了幾百年的九華國冤魂和血氣,卻在噬仙和趙磊的僵持中慢慢釋放出來,再加上新鮮血液和冤魂的加入,就好像涼水進了油鍋,瞬間沸騰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特別是在噬仙臣服趙磊之後,一下子到達了巔峰,盤坐在藏寶閣中的趙磊,好像依稀都能聽到馬叫聲和廝殺聲。

此時的藏寶閣就好像一座地獄的大門,無數的冤魂從這門中釋放而出,血霧愈發的濃郁。

噠噠!噠噠!

馬蹄聲在空中響起,一團模糊的陰影自這些血霧之中顯現,慢慢清晰。

一些龐然大物出現在其中,隨著凝實,一座馬頭出現,接著是整匹馬,接著是馬甲,馬鞍……

一隊精銳的騎兵出現,數量還越來越多,一直向外蔓延,直到出現上千匹,血霧才開始變淡,不再有新的出現。

但是看這情景,血霧又會很快恢復,不知從這其中又會出現哪些妖魔鬼怪。

大地一片寂靜,不時的有馬蹄踏地、響鼻聲響起。

忽的,只見一名棋牌官,驅馬向前,他抽出背後的旗幟,用力的向前揮舞。

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

所有的騎兵,驅趕著戰馬開始奔騰,速度越來越快,好似雷霆響起,大地開始顫抖,煙塵瀰漫。

在這奔騰的過程中,騎兵們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煞氣都已經凝結成了實質。

這絕對是一支身經百戰的精銳騎兵。

他們就這樣,毫無畏懼,毫無顧忌,一往無前的向前衝殺。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沒有什麼能止住他們衝殺的步伐。

錢懷楚看著瀰漫而來的血霧,十分無奈,但是萬分不捨之下,還是在手下的掩護中撤離。

在這血霧剛剛出現之時,錢家眾多的高手,前仆後繼的前去支援,卻都受到了血霧的感染,自相殘殺。

果然世間因果相循,如果不是藏寶閣有眾多的高手守護,先一波壯大了血霧,後續那些高手趕來截殺趙磊,說不定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當時的趙磊和噬仙,都已經深受重傷,到了瀕死之際,到時只要來上三五高手,趙磊恐怕就要飲恨於此。

那被血霧覆蓋的火焰,不僅沒有熄滅,而且還散發出一種詭異的綠色,交映在暗紅色詭異的血色當中,將錢家籠罩的像一個魔域。

這血霧瀰漫出來之後,錢家自然想過辦法進行彌補,他們拿出了珍藏的解毒丸,想去搶救那些籠罩在血霧中的財寶,儘可能的挽救損失。

並且錢懷楚更是派出了自己的親衛,他們服用了最好的解毒丸,衝入血霧之中,想要調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從最根源解決問題。

卻不想二十多個人進去之,只有一個人活著出來,而且出來面目猙獰,臉色發青,兩眼通紅,全身青筋暴起。

他在回來之後,看看錢懷楚。

“老爺!……”

話還沒有說完,居然拔出了腰間長刀,他在最後喪失自主意識之前,當著錢懷楚的面,揮刀自刎了。

鮮血噴了錢懷楚一身,淋頭澆在他的身上,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手下自殺在自己面前,然後倒在地上,身體還不要的抽動。

這種衝擊是強烈的,錢懷楚一下打了一個機靈,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好像沒有什麼比生命更為重要。

緊接著便是一個冷顫,這時他好像醒悟了一樣,大聲的叫喊道:

“快!快!快護送我去燕王府!”

錢懷楚在一大批手下,和其他錢家人的簇擁中,從後門急匆匆的逃離出去,逃出來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往燕王府。

此時的平陽城內,恐怕也就燕王府最為安全。

雖然說出城可能是更安全的選擇,但是他們逃出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太多,只能前往更近的燕王府。

他們自然不願捨棄這些東西,輕裝出城,不可能任由它們烈火焚燒,血霧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