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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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一斤煤炭可以做2-3個蜂窩煤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情,就沒有必要給老朱解釋明白了。
老朱朝韓度滿意的哼了一聲,隨手將蜂窩煤放回去,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煤炭屑,繼續問道:“那一次買這麼多的人多嗎?”
高掌櫃聞言,遲疑了一下,見韓度沒有接話,便如實說道:“好讓客官知曉,百姓買蜂窩煤通常都是買上一百個或者是幾百個,連買一千個的都少之又少,一次就買上萬個的道現在都沒有人買這麼多。”
“哦?”
老朱疑惑的哼了一聲,不過他隨即想一想也明白了。畢竟普通百姓之家,一次買上萬個蜂窩煤回去,那得用到什麼時候?而且價格也是相差不大,每個相差半文錢而已。
換成是老朱自己,他也不會一次買太多。反正價格相差不大,又不是買不到,用一點買一點,才是正理。
“煤爐子呢?咋哪兒?”老朱朝著韓度一瞪眼,就想要去看看煤爐子。忽然反應過來他的語氣好似有些不合適,便乾咳一聲,和顏悅色的朝高掌櫃說道:“掌櫃的不要介意,老夫還想要再看看煤爐子,不知道方便嗎?”
高掌櫃將剛剛的一切都看著眼裡,眼前這老者對韓東家的態度可是不怎麼好,而且就從剛才的那句話便可以看的出來。老者是對韓東家居高臨下的命令語氣,而偏偏韓東家還不敢有絲毫的不滿,這老者究竟是什麼身份?
恍然回過神來,見老者在等著自己的話,高掌櫃連忙說道:“可以,可以。”
說完便引著老朱過去。
煤爐子的製作也不復雜,像燒陶器那樣做好了泥胚,放到窯裡燒便是了。而且製作煤爐子的材料連陶土都不是,就是隨處可見的黃土。當初韓度選擇黃土來燒製煤爐子的時候,看中的就是它的便宜。實在是太便宜了,根本就不用花錢去買,要用了,直接從地下挖就是。
黃土混合一些砂子和煤灰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塑形之後就放進窯裡面煅燒,燒透之後便可以開窯取出來。
煤爐子分為外殼和內膽兩個部分,這兩部分都是用黃土便可以燒製。內膽和外殼之間的空隙,也可以用石炭燃燒後的爐渣或者說直接用黃土填充便可。
填充好之後,再用一點點水泥砂漿,把控制火力大小的火門給安裝上前,一個經久耐用的煤爐子便算是做好了。煤爐子的製作之簡單,材料之便宜,堪稱是價廉物美的典範。
老朱既看了外殼和內膽,有看了它們組合成煤爐子的全部過程,最後問道:“這煤爐子你們賣的多少錢一個?”
“不貴,五十文一個。”高掌櫃輕聲回道。
老朱聽了,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這東西一點都不復雜,而且就是用黃土就能做。五十文一個,是不是太貴了一點?”
高掌櫃正要出口反駁,五十文不算貴......
一旁的韓度卻是開口,把高掌櫃的話給憋了回去。
“那黃老爺覺得賣多少錢合適?”韓度躬身小心的陪著笑臉。
“喔,”老朱想了想,沉吟片刻說道:“依老夫之見,三......不,賣二十文就合適。”
高掌櫃聽的瞪大了眼睛,好傢伙。蜂窩煤都是三文錢一個,這煤爐子就只賣二十文?不到十個蜂窩煤?
見過殺價狠的,沒有見過這麼狠的。也不是高掌櫃從韓度身上,猜測這老者恐怕身份不簡單,高掌櫃都要破口大罵了。
但是韓度聽到老朱給出的價格,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未變,笑著點頭回道:“好的,就依黃老爺所言,二十文就二十文。”
老朱也沒有料到韓度回答應的這麼幹淨利索,驚奇的看著韓度,見他沒有絲毫的不滿。頓時感到一陣羞赧,覺得朕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老朱也沒有懷疑過韓度二十文的價格還能夠賺到錢,這樣的價格肯定是賺不到錢的,甚至還有可能會朝裡面虧錢。老朱不用誰說,他只需要看韓度身後的高掌櫃急的跳腳的樣子,就知道。
“你不錯,”老朱再一次的表揚了韓度,看著韓度大出血的份上。
不知道為什麼,老朱越是看高掌櫃急的跳腳,心裡就越是有著一股暢快之意,看向韓度的眼神也就越是充滿了樂趣。
“錢這個東西嘛,生不帶來,死也帶不走。把它看的那麼重幹什麼?適可而止便好。”老朱感嘆了一番,想要用先賢高尚的對待金錢的態度,來感化韓度。
韓度心裡直撇嘴,呵呵,‘生不帶來,死帶不走?’說的是真好。但是韓度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前段時間有人正在為了他的國庫空虛而惱懊。自己買了幾座礦山都引的某些人兩眼泛紅,直到從自己手裡拿去了一半,眼中的紅光才慢慢褪去。
果然,人都是寬以待己,嚴於律人的。
先賢的話,也只適合拿來對別人說,甚少有人會把先賢的話拿來警示自己。
不過韓度對此可不敢表露一絲半毫的意見,反而是要馬不停蹄的贊同老朱的話,“黃老爺說的甚是,小子緊記於心。”
老朱點點頭,朝韓度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想看的都看完了,該達到的目的也達到了,而且還說教了韓度一番。老朱也沒有在這裡繼續待下去的意思,招招手,便把老太監招過來。上了車駕,施施然的便離開了。
這次老朱可以沒有再帶著韓度。
韓度站在原地注目著老朱的車駕離開。
一旁的高掌櫃仍然在韓度耳邊絮叨,“東家,這煤爐子二十文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咱根本就賺不到錢啊,您怎麼就能夠一口答應了呢?”
韓度見再也看不見老朱的車駕之後,這次回過頭來,拍拍高掌櫃佝僂的身軀,笑道:“看把你急的,就算是賣二十文,咱們也不會虧本吧?”
“虧本,那倒不至於。但是咱們也沒有什麼利潤了,全當是白乾一場。”高掌櫃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