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九十四章 始祖印記，清輝滿天

“還想走？”

九首石人念頭一動，天地間的魔道秩序，向天機筆匯聚而去，天機筆的速度逐漸趨於靜止。

天尊級修士，在始祖面前，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

天姥出手，一連打出數種神通，擋住追擊天機筆的九首石人。

天機筆飛出始祖神紋和半祖神紋最為密集的區域，到達劍源神樹下方。虛天駕馭大劫宮，從裡面飛出，將天機筆抓到手中。

虛天極為謹慎，將防禦措施做到極致，很怕挨一下，就被始祖打碎全身骨頭。

“血煞鈴……張若塵，你太過分了，老夫與始祖拼命，你卻藏在後方落井下石。將血煞鈴交出來，否則，休怪老夫翻臉。”

虛天見血煞鈴被張若塵收走，眼睛都瞪直。

張若塵道：“此鈴器靈強大，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將它鎮壓。它已經衝出劍源神樹的壓制，落入九首石人之手。”

“現在給我，我能鎮壓。”

“虛老鬼，休要廢話，一起出手先對付始祖之禍才是正事。”

聽到“虛老鬼”的稱呼，虛天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但想到，張若塵剛才憑藉一己之力，鎮壓始祖三首，心中之怒又迅速平息下去。

有始祖血翼和種種戰寶，張若塵現在的戰力，已然在他之上。

實力就是話語權。

“好，算你狠，老夫看上的東西，你是不是都要搶？比須彌禿驢還可恨。”

虛天罵罵咧咧一陣，忽的，感應到始祖神紋和秩序，向他所在的方向衝擊了過來。

周圍罡風凜冽，飛沙走石。

九首石人徹底暴怒，天姥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大地在轟鳴，空間在晃動。

萬里高的始祖石身，很有壓迫感，讓人窒息，讓人心悸，會情不自禁生出逃離此地的恐懼心理。

“張若塵，助老夫一臂之力，只要將六卷命運天書全部烙印到他身上，接下來……張若塵……太過分了，說的一起出手，卻要老夫獨自一人頂？”

虛天回頭看去，發現張若塵已經攜帶血煞鈴逃走，不知去向。

此刻，他已經被始祖秩序包圍，無法脫身，只能硬著頭皮，一手持劍，一手提起劍源神樹，迎擊九首石人。

幸好還有天姥頂在前面，否則虛天懷疑，張若塵這是想要坑死他。

張若塵自然沒有逃走，而是趁九首石人震怒，不顧一切殺向虛天之際，繞到其身後，將深埋於地底的碲挖了出來。

對付九首石人這種層次的強者，還是得半祖上才行，不能逞強。

碲駕馭妖龕在前，規則和秩序像蛛網一般展開，施展出時間靜止的大術。數百萬裡的原野，被密密麻麻的時間印記點亮。

張若塵要鎮壓鼎中一直在衝擊封印的三首，能發揮出來的戰力有限，因此，跟在碲後方，站在時間光海中。

他精神力外放，以始祖血液勾畫符紋。

神符一道道，像滿天星辰，掛滿蒼穹。

引滿天符籙墜落，將九首石人籠罩。

正面與九首石人較量的虛天，被一連四次打飛，護體的大劫宮崩碎，鑄煉的神劍全是裂痕，劍源神樹都變得光禿禿的。

始祖的力量，可毀滅世間一切。

尋常神器對始祖而言，猶如小孩子的木劍玩具，可以隨手摺斷。

虛天披頭散髮，肉身被始祖之力洞穿了十多處，像是篩子一般，傷口中血流潺潺，好不悽慘。

幸好他這些年積累豐厚，加上自己乃是天圓無缺，煉製了很多陣法和符籙護體，否則，肉身和神魂早就被打爆。

張若塵和碲打出的符籙和時間印記，成功對九首石人的速度造成影響。趁此機會，天姥施展玄妙身法，身形變換，虛空騰挪，近身過去。

虛天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飛到半空，手持天機筆，引動命運奧義在虛空書寫。

命運之門在他身後顯現，光華璀璨，釋放改天換地的氣息。

“定！”

“定！”

……

虛天有些癲狂，一遍又一遍的寫出“定”字，飛向九首石人。

九首石人頭頂的那道命運烙印，閃爍奇異的霞輝，身體竟真的受到了影響，被定住極其短暫的瞬間。

瞬間後，那道命運烙印就被他煉化，重新化為一卷命運天書。

但，就是這一瞬間，天姥穿過九首石人的防禦，到達他身前，探手抓住插在胸口的那柄石刀。

“嘩啦啦！”

蚩刑天的血液，順著天姥的手臂流淌過去，融入石刀。

“哧哧！”

石刀越來越明亮，爆發出熾烈的光華，釋放出比恆星高千倍、萬倍的溫度，將九首石人的部分始祖身軀都灼燒得化為金色。

天姥調動全身力量，向外拔刀。

“轟隆隆！”

不知多少億裡的魔氣大世界震顫。

整個幽冥地牢晃動，空間波浪傳入星空，震落星球一片片。

石刀動了，被拔出一寸。

以石刀為中心，九首石人堅不可摧的始祖身軀，出現一道道裂紋，就像玻璃一般，要四分五裂。

隱隱間，可以聽見九首石人的魂靈在哀鳴，像是有千萬柄刀在斬他的意識。

隱藏在暗處的九死異天皇和骨閻羅，皆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他們對九首石人自然是有恐懼，一直在等天姥自爆神源，將其重創。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始祖之下的修士，可以鎮殺九首石人，再多都沒有用。

哪想到石刀對九首石人的影響如此之大。

這是真正的命門！

“拐點到了！”

蓋滅緊張起來，精神凝聚。

一邊使用奧義，吞噬魔氣大世界中的力量。一邊又將魔神石柱提在手中，隨時準備出手。

“太強了，天魔老祖宗的石刀太強了，我若執掌此刀，諸天亦可斬。”蚩刑天激動顫抖，可惜沒辦法熱血沸騰。

“譁！”

魔氣大世界的上空，黑雲散開。

天河從天而落，化為瀑布，以水氣將空間分割。

弱水之母被禪冰和雪域星海神軍拖住，但閻無神的金身，卻隨天河一起落下。斑駁的石橋，跨越天地，無盡的神力威能席捲大地。

張若塵一直提防著閻無神，天河之水落下的時候，便迎擊上去，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轟隆！”

閻無神操控天河之水，與張若塵腳下的億萬道符紋對撞在一起，毀滅性的力量蔓延四方。

九首石人仰天長嘯一聲。

聲如獅吼，蘊含最為極致的始祖之怒。

本是與五位老族皇交手的五首，其中佛首顯化出來的半透明身體，受到嘯聲的影響，直接燃燒起來，釋放越來越強大的力量波動。

“不好，是捨身大法！”

“將一位始祖逼到這個地步，他什麼手段都會施展出來的。”

木族老族皇將這一切看得很透。

他很清楚，絕對不能因為佛首的捨身大法，就將五彩琉璃罩開啟，讓五首迴歸。那樣，將功虧一簣。

“本就是十個元會前該死的人，倒也沒什麼好眷戀的，我死了，替我守護木族。”

木族老族皇的人形身軀突然“炸開”，長出無數枝葉，遮天蔽地，充斥五彩琉璃罩籠罩的這片小天地。

樹枝是金色，樹葉如美玉，密密麻麻的規則在上面流動。

“轟！”

佛首燃燒到極致，繼而爆開，釋放出來的力量，將魔氣大世界震得幾乎裂成兩半，出現了數道超過億裡的裂痕。

五彩琉璃罩被震飛，木族老族皇灰飛煙滅。

便是另外四首，蛇首、羊首、十眼首、骷髏首的半透明身體，也被磨滅。石質的頭顱，猶如流星一般，墜落向各方，砸出四個天坑。

金族、水族、火族、土族，四族的老族皇活了下來，皆受不同層次的傷勢。

九首石人兩隻石手結印，體內飛出一道“九首印記”，像道的化身，像天地的化身，蘊含宇宙中至妙的規則和秩序。

“是傳說中的祖印，是隻屬於他的道法印記，天吶，他是真正的始祖……”

虛天前所未有的驚恐，就像是天塌了，宇宙毀滅了，看不到任何希望，看不到任何可以與其對抗的可能性。

“噗嗤！”

天姥被九首印記擊中，拋飛出去，嘴裡吐血，鳳冠墜落，體內不知多少骨頭斷裂，身體都變形。

正在與閻無神鬥法的張若塵回頭望去，臉色猛然一變。

九首石人明明都已經落入絕對的下風，怎麼會突然可怕到這個地步？

不等他多做思考，九首印記爆發出來的餘波，已是落到他身上，掀起一層層空間大浪。

張若塵如同滄海中的一葉孤舟，被空間大浪掀飛，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

虛天和四位老族皇也好不了多少，在始祖風暴中，只能倉惶遠遁。

“始祖不可敵！”

蓋滅艱難的說出這五個字。

腳下的天魔山，出現了崩裂跡象，三十六塊《天魔石刻》相繼墜落，一切似乎都將功虧一簣。

“譁！”

橫亙在第四層獄界的冥海，突然沸騰了起來。

一道清輝破開水面，化為光束，直衝向第一層獄界而去。

昊天身穿玄黃鎧甲，提著玄黃戟，穿過十八重幽冥煉獄世界的阻隔，打穿冥海。不多時，轟然一聲，他降臨魔氣大世界。

整個大世界被踩得不斷沉陷，有踏平始祖界的戰威。

“張若塵，這是大尊留在幽冥地牢第十八層的九重天宇，你來催動。”

昊天大步向前，一步一乾坤，迅速逼近九首石人。

“嘭！嘭！嘭……”

滿天清輝，逼退魔氣。

昊天揮舞戰戟，可撼天地，與九首石人硬碰硬。

清輝和魔氣激盪，根本無人敢靠近。

“使用始祖印記，讓你的力量消耗了這麼多嗎？你怎麼虛弱到了這個地步？你的力量呢？”

昊天眼神深邃而凜然，以戟做棍，斜劈而下。

玄黃戟變得萬里長，擊中九首石人的左肩，打得肩頭爆碎，碎石翻飛。

雖然這點損傷對九首石人而言，算不得什麼，但昊天卻在氣勢上，將其壓制。那股勢韻和精神，感染了在場所有修士。

本是在逃的虛天和四位老族皇，立即轉身，齊齊調動神氣，施展神通。

“好厲害的軒轅太昊！”

碲低語了一聲，右臂抬起。

頭頂的右斜上方，一條時間長河凝聚出來，宛若神龍，咆哮天地，蜿蜒的衝向九首石人的龐大身軀。

天姥肉身傷勢恢復，背上長出一對對羅剎骨翼，白髮更顯蒼白，雙瞳密佈魔紋，傲然立於虛空中，雙手撕開空間。

空間如紙一般碎裂，向九首石人蔓延而去。

哪怕始祖銘紋和秩序，也擋不住空間的裂開。

“這是一場早該在五萬年前就該結束的戰鬥！拖得太久了，今天必須了結。”

昊天背後升起一輪玄黃大日，力量不斷提增，手臂如同風車，悍然劈出玄黃戟，將九首石人的右腿打得斷開。

須知，九首石人的身軀高達萬里，與魔氣大世界相連的腿哪怕最細的地方，直徑也有數百里。

但昊天一戟，還是將其打斷。

同境界昊天的力量，是毫無爭議的第一人。哪怕天姥得到了后土嫁衣，目前也只能在速度和防禦上勝過他。

正是如此，天姥對上九首石人，只能被動將其牽制，昊天卻可以主動出擊。

他們走的路，有本質的不同。

當然如果沒有天姥、碲、虛天等人的牽制，昊天這種只進不退的強悍打法，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死在九首石人的手中，或者兩敗具亡。

“當年那一戰，我逃了回來，苟活到今日。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逃。要麼斬殺一切敵，要麼就戰死。”

昊天抬手一掌，與九首石人落下來的掌印對碰，身體向下沉陷，但清輝霞光不滅，反將其石手抓住，大喝道：“張若塵，大尊和劍祖留下的劍呢？斬！”

九重天宇世界散發九彩色的混沌神光，出現在了九首石人的身後，高聳而巍峨。

張若塵站在九重天宇世界的頂端，偉岸如山，雙手的手腕早已割開，神血灑落九座世界。

繼而，雙臂緩緩抬起，舉過頭頂。

“大尊將劍祖的劍心，留在九重天宇世界中，想來就是要我以劍斬你。”

彷彿是使命一般，只有張若塵可以同時調動大尊和劍祖的力量，與二者的力量共鳴。

劍鳴聲，響徹幽冥地牢十八層。

一道刺目的劍光，從九重天宇世界中升騰而起，化為一柄斬精神和神魂的光劍，劈在九首石人身上，穿體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