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還記得咱們在有鳴湖那晚上遇到的厲鬼嗎?加上昨晚上的索命鬼娃,能想到什麼?”

胖子腦經急轉,突然將所有事情都聯絡起來,不確定地道:“有鳴湖那個厲鬼就是照片上這個女子,而那個被你打跑鬼娃,是...她的孩子!?”

“聰明!按照我的估計,那女子應該是由於種種原因,在生產前就死了,沖天怨氣使她的魂魄瞬間變成惡鬼,受到母親怨氣的影響,肚子裡的胎兒也在死後變成怨靈,所以才能自己從肚子裡面爬出來,這些畜生見到這一幕,肯定被嚇壞了,慌不擇路地準備逃命!”

李秋凡見過太多鬼物,僅憑三張照片就把方面的事推測出大半,接著道:“而且...常校長說的那本杜撰的方誌,很可能也是真的,死後產子,是為鬼胎,陰魂不散必成子母雙煞,戾氣比一般鬼物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這些造孽無數的倭寇不用想就知道,定然一個都活不了,如此龐大的醫院,少說也有上百人,死了這麼多人,魂魄被拘,陰氣簡直重的恐怖,子母雙煞在此地修煉幾十年,不成厲鬼都難!”

“殺的好!這些王八蛋,就該死!”誰知胖子反而十分解氣地揮拳道。

李秋凡臉色凝重:“那些畜生的確該死,但子母雙煞的怨氣不僅難平,反而會因為吸收了鬼子的魂力,變得更加殘虐,毫無正邪之分,必定見人就殺...常校長,你認不認得出來,這間手術室是現在學校的什麼地方?”

常校長端詳著照片,仔細回想起來,過了一會兒道:“難道是...那個地方?”

“喂,校長大人,你能別打啞謎了嗎?”胖子不滿地說。

“我到京大當校長也沒幾年,只能憑藉感覺來比對,剛才大致想了一遍學校的大小建築,倒是有個地方確實有可能,就是老校區那座廢棄的美術樓!我剛來的時候,學校要翻新改建,組織工人搬東西的時候在一間從來沒用過的房間裡發現很多用福爾馬林泡著的人體器官,還有一些手術刀跟一張手術檯...”

說到此處,常校長大吸一口冷氣,臉色煞白大聲道:“那張手術檯好像跟照片裡面的一模一樣!沒錯,因為當時還發現了幾截帶血的棕繩!當時我以為是醫學院棄用解剖室,就沒在意,派人全部給倒了...”

“廢棄的美術樓...走我們現在就趕過去!”李秋凡當機立斷,拉著常校長衝出辦公室,他有種預感,那個地方就是厲鬼的老巢!

下了樓,常校長放棄步行,開車將李秋凡跟胖子拉到那座廢棄的美術樓下。

抬頭望去,所謂的美術樓,位於老校區最邊緣地帶,距離有鳴湖不遠,只有二層,不少地方牆皮剝落露出了磚頭水泥,看上去很舊,被一圈鋼絲網圍著,門上一把生鏽的大鎖,很顯然多年沒被人開啟過,裡面雜草長的有半人高,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樓上的門窗大部分都破了,黑洞洞的露著風,像一隻只怪物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嚇人。

“為什麼這棟樓要棄用?”李秋凡看了看,除了荒涼並沒有發現有鬼氣的存在。

常校長面露難色,片刻後一咬牙,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原因:“因為...這裡曾經出過事,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當年我頂著各方壓力,才上任一個月不到,被各種大小事折騰的精疲力盡,要說當時也倒黴,真是禍不單行,有一天裡面突然發生了件大事,莫名其妙就死了七個人!都是在裡面噴漆的工人,死狀十分恐怖,七竅流血,雙目圓睜,臉都是綠色的,感覺像被什麼東西給活活嚇死...我當時也慌了,本來壓力就大,一下又死了這麼多人,這要是抖出去,我還當什麼校長,估計直接得進號子!索性老校長是我的恩師,他為了保我,自己一個人抗下了所有責任,背了個大處分,給那七個人家裡賠了好多錢,老校長後來也引咎辭職了,他離開的時候跟我說,這棟樓不正常,讓我封起來,以後無論如何不許人進去,於是我就找人建了這個圍欄,把美術樓搬到新校區去了...”

“後來這裡再出過什麼事沒有?”李秋凡皺眉問道。

“出...出過!”既然話題已經說開,常校長也不打算繼續隱瞞:“從美術樓搬遷之後,這棟樓裡面還出過好幾回事,前前後後,有十多個學生...都在裡面自殺了!”

中午陽光正盛,常校長不知道是因為太熱還是別的原因,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擦了擦道:“學校害怕引起學生騷亂,就...就叫人偷偷把屍體搬出來,放到其他地方謊稱是她們因為別的原因自殺的。”

“我擦,常校長你可真是個人才!警察難道就沒懷疑過?”

“哪沒有...只不過我們提前就已經安撫好了他們的家人,再加上zf出面協調,警察也就把這事給壓下來了...”

李秋凡被這常校長抖出來的資訊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頓道:“你就沒私下裡找法師來看過?”

常校長重重嘆了口氣道:“當然找過,可現在的法師,大部分都是沒啥本事的騙子,唯一請來一個老人家,他進去轉了一圈,兩分鐘都沒呆下去,啥話沒說,吐著血就跑了...”

李秋凡啞然。

“凡哥,咱進去嗎?”

“進!為何不進,我到要看看,裡面有什麼妖魔鬼怪!”李秋凡自信滿滿,雙手用力,一把扯斷掛在門上的大鎖,大刺刺地走了進去。

胖子想都沒想,緊跟著進去,常校長嚥了口吐沫,反覆思量一陣,心一橫,特意把黨徽別正,小跑著追上兩人。

推開美術樓大門,一股發黴的臭味撲面而來,李秋凡用手捂住嘴巴扇了扇,等氣味散去,邁入一樓。

“奇怪...又不是南方,最近這麼熱的天,裡面怎麼會產生這麼多的黴菌?”胖子看著牆皮上一層厚厚的黴斑疑惑地喃喃道。

李秋凡會捉鬼,但不會分析黴菌產生的原因,所以沒說話,站在一樓大廳用罡氣將每個房間都挨個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絲毫邪氣。

“難道這裡並不是厲鬼的巢穴?”李秋凡摸索著下巴,“帶我們去那間手術室!”

“現...現在?”常校長嚇的一哆嗦。

“放心吧,有我在保你沒事,再說現在是大中午,陽氣極盛,哪怕是厲鬼也不願意出來。”

“這...好吧!跟我來!”常校長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朝二樓走去,給後面的兩人逗笑了。

“就是這間”

走廊盡頭,常校長膽戰心驚地停在一間房子門口。

“222,這房間號有意思啊...”胖子笑著道。

“怎麼了?”

“2唄!還能咋滴。”

“草!”

推開222房間門,李秋凡臉色瞬間就有了變化,伸出去的腳遲遲沒有落地,整個人都彷彿定格了一樣。

“凡哥,你看到啥了?”胖子立馬緊張起來。

李秋凡抬指頭放在嘴邊,示意別說話,眼睛死死地盯著房間角落處的一幅畫。

那是一副素描,不過線頭很亂,大致上能夠判別出畫的是兩個人,剛一開門,李秋凡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源頭正是從那幅畫上發出來的,細看之下,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奇異空間,入眼皆是濃稠的血水,像噴泉一樣從畫裡往外滲,很快就將整個房間地板都鋪滿,血水裡面一張張扭曲的恐怖鬼臉掙扎著發出淒厲慘叫,直震魂魄,朦朧中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子從血漿中緩緩站起,嘴巴蠕動,“小道士,我們又見面了...”聲音好像有種特殊的魔力,讓李秋凡感覺自己的心臟極速跳動起來,周身血液也隨之變得滾燙,雙眼湧上一股血色,難以壓制的念頭讓他忍不住想將面前的一切東西都破壞殆盡。

好在他道心足夠堅定,立刻反應過來,咬破舌尖,疼痛令他清醒,面前的幻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強的怨氣!居然連我都差點中招!”

李秋凡如臨大敵,連忙將門拉上,在門沿上貼了一張鎮鬼符。

“走!趕緊離開這裡!”

沒有過多解釋,李秋凡拉著滿頭問號的胖子跟常校長狼狽地跑下樓,頭也不回地衝出院子,站在大太陽底下才長長鬆了口氣。

“咋了啊凡哥,那裡面到底有啥?是不是厲鬼出來了?”胖子追問道。

“厲鬼沒出來,不過我們差點出不來!”李秋凡將方才的幻像跟他們說了一遍,大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要是換做別人,百分之百得死在裡頭!常校長,從今天開始,這棟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任何人再進去!”

常校長腦袋點的跟小雞一樣:“我回去就把圍欄加固,然後在周圍裝個攝像頭,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

臨走的時候,李秋凡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剛才那個房間,眼皮狂跳,剛才幻象中的那個女子居然站在窗戶邊上,太陽光照在身上,嗤嗤冒著黑煙,然而它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嘴角含著詭異的笑容,正注視著他們。

“尼瑪,連陽光都不怕,這還是鬼嗎?”

好在這棟樓裡應該存在某種禁止,女鬼暫時還出不來,根據剛才短暫接觸判斷,這女鬼比一般的厲鬼還要厲害的多!那天晚上在有鳴湖遇到的估計只是它的一道魂魄分身。

“看來必須要從長計議了,以我目前的實力,這隻厲鬼根本就吃不下,稍有不慎,恐怕連命都要搭進去!”

離開廢棄美術樓,李秋凡回到宿舍,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首先可以明確的是,這隻厲鬼現在還無法出來,所以他還有時間做做準備工作,可惜剛才事態緊急,他也沒有留心222房間到底有沒有封印存在,其次,作為法師,既然已經發現了鬼物蹤跡,那肯定不能臨陣脫逃,不論如何也要試著跟它拼一拼。

“頭疼啊...”李秋凡躺在床上,腦子裡在模擬將來跟厲鬼戰鬥的場景,可無論如何,一點勝算都找不出來,不禁有些頹喪。

“對了...問問驚蟄妹子!一個人打不過,就找幫手唄!說不定還能乘機拉進關係...我特麼真是機智的一筆!”

翻身起床,啊了兩聲清清嗓子,走到陽臺上,撥通了驚蟄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