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抄家抄的徹底,但說到底他們手裡還是有些餘錢的,若是往後得了個板車用用,那豈不是美哉?

要是貢獻值達到了甲級,那豈不是可以和溫家人一樣可以不用佩戴枷鎖了?聽他一席話,只覺得往後的日子總算是有些盼頭了。

王武見士氣大振,就知目的已經達成,如此一來,往後隊伍一掃不正之風,完全就是一舉兩得,即允了板車的存在又給了他們盼頭,實乃兩全其美。

大喜過後,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忙不迭地求證這話的真實性。

“大人,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隻要達到了甲級貢獻的話,我們就能和那丫頭一樣可以自由使用板車了?”

“對啊,對啊,要是不想換板車和硬餅子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和溫家人一樣卸去枷鎖了?”

“沒錯,板車那都是可有可無的,這枷鎖實在是太重了,大人,往後我們是不是也能和他們一樣不用佩戴枷鎖了啊?”

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王武蹙著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噪意,氣沉丹田吆喝道:“停!都安靜!”

中氣十足的聲音穿透耳膜,議論聲戛然而止,眾人不解地望向他,見他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只好將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刀子般的視線先掃視一圈後,王武目光一凝,沉聲說道:“剛才就說過了,兌換的獎賞可視各人需求而定,嘰嘰喳喳地說什麼呢?行了,話我已經通知過了,快排好隊,一會就要上路了。”

待他說完,眾人噎了一下,徹底的不說話了,低著頭迅速的排好隊。

但即使被訓斥了一番,他們也無所畏懼,豐厚的獎賞就在眼前,與之相比,訓斥幾句又算的了什麼?

姜知渺見開始排隊了,連忙加快手上的動作,王武的話她聽見了,不愧是押送流犯的頭目,腦子還挺好使的。

如此一來,隊伍風氣不僅會就此改變,而且,他的個人威望也會隨之提升,是個有頭腦的。

她這邊倒是沒什麼需求了,就是溫家,如今溫家還有溫竹卿一人未卸去枷鎖,這枷鎖確實礙事,往後還需想點法子卸去他的枷鎖才行。

板車不寬但長,放四個木桶是綽綽有餘,桶內東西不多,無非就是些衣物、水壺什麼的,木桶排排坐,三個娃放上去,姜知渺握著把手試著推了一下,確實輕鬆不少。

扁擔輕鬆是輕鬆,但挑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它的使用全靠巧勁,剛開始的時候,姜知渺也以為能勝任它,但連續幾日下來,肩膀是被磨了破,破了磨。

肩上衣衫都被血給浸溼了,刺啦啦的疼,好在連日的適應下來,掌握了挑扁擔的技巧之後,倒也沒什麼感覺了。

如今板車在手,這扁擔自然就用不著了,兩根扁擔被姜知渺插在板車兩旁的木柵欄上,加了一層防護後,板車才算是徹底地穩住了,三小隻和物資的安全係數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溫母倒是也想推板車,姜知渺沒有推脫,讓她上手試了試,這板車畢竟是兩家人一起使用,單是她一人推,確實有些不妥。

不是她小氣,如今是兩家人一起搭夥過日子,付出多或付出少倒是沒什麼,但是一定要做出實際行動,這板車她一個人推也行,但是,沒道理往後的三月一直是她推吧。

她是人,不是神,有來有往才是相處的長久之道,如今溫父也卸了枷鎖了,三人輪著推也能讓每人留些休息時間,若是溫竹卿被卸了枷鎖的話,那就是四人輪著推了。

至於為什麼沒讓徐有容推,那是因為,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抱著娃娃走路都能喘個半死,更別說推著四個木桶和三個娃了,完全做不到。

再說了,她力氣大,不想讓她娘推能咋的,她給攬了去就行,也不是什麼難事,從前都是她娘照顧她,如今多承受些也是應該的。

一直一個人推著板車確實超負荷了,但是讓她多推一個人的份那還是綽綽有餘的,更別說車上沒什麼東西了,不能說是如履平地,但也差不多了。

溫母僅試了一下就被溫父給奪了去,這些天看著她挑著扁擔,他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眼下沒有了枷鎖的束縛,他自然要多彌補之前的不足。

最終經過商議,姜知渺每日需推四個時辰,溫母和溫父每日各推兩個時辰,原本他們二人想要平分,但被她給拒絕了,該多少就多少,既然已經搭夥,那就不存在偏私。

不過考慮到今日路途的特殊性,姜知渺還是將板車給奪了過來,一會兒要翻山而行,上坡路可不是那麼好推的,一個推不穩只怕是要重來,綜合考慮之下還是她來推吧。

仔細檢查了一番後,又在板車的四周圍上一圈繩子,姜知渺將它套在身上,俯低身子,握緊把手,深吸一口氣後,勻速提步上前。

板車穩穩地在路上前進著,耳邊全是車軲轆運轉的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聽著讓人心安。

螢冰鐲早已失去效力,如今的它不過就是個驅蟲手環罷了,她倒是想再買一個,但看著只有個位數的餘額,姜知渺是欲哭無淚。

有錢有有錢的活法,沒錢有沒錢的活法,好在如今已過立秋,天氣漸涼,雖說溫度沒降下來多少,但與之前相比那還是涼快不少的。

一段平地過後,北號山近在眼前,這山原是沒路的,但經過長年累月的行走,如今這山是沒路也有路了,這路雖不如平地那般寬敞,但容下一輛板車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這北號山腳下似乎發展了一種新興的產業——賣水,山腳下的水鋪五花八門,有賣白水的,糖水的,茶葉水的,甚至還有賣人參當歸水的,看的姜知渺是瞠目結舌。

還想著不會有人買那些華而不實的水來著,轉眼就見一華衣錦服的男子隨手掏出一錠銀子購買。

看來,這世上的有錢人還是多啊,說的好聽,什麼人參當歸水,不就是人參鬚鬚剪下來往水裡一扔一煮嗎?真是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