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靈風閣,張若塵就將小黑喚出來,開始一起商量。

張若塵道:“已經進入兩儀宗,你能感知到那一座祭臺的位置嗎?”

“本皇先推算一番。”

小黑伸出兩隻爪子,在地上刻畫出歪歪扭扭的紋路,所有紋路連在一起,很快就形成一個直徑兩米的羅盤。

“譁——”

一道真氣打了出去,頓時,羅盤散發出白色的光華,從地面升騰起來,緩緩的旋轉。

旋轉到第三圈的時候,羅盤定了下來,衝出一道光芒,指向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

張若塵在書房裡面翻找,很快就從書架上面找到一本叫做《兩儀宗地理山河》的書籍。

“兩儀宗一共分為三宮七十二院,長生院的西南方向,依次是是素女院、鎮魔院、上清宮。”

素女院距離長生院最近,上清宮距離長生院最遠。

張若塵的手指在地圖上面一指,道:“既然羅盤指引的是西南方向,就從最近的素女院查起。”

花費一刻鐘時間,張若塵依靠強大的精神力,將整本書籍上的內容,全部背記下來。隨後,他就離開靈風閣,準備先去素女院調查。

剛剛走出大門,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外門弟子迎了上來,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躬身向張若塵一拜,道:“林師兄,尊主大人有令,讓你立即前往紫霞觀。”

尊主,就是紫霞靈山的主人,所有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聖傳弟子,全部都要聽命於他。

張若塵皺了皺眉頭,道:“現在?”

“沒錯,就是現在。”那一位外門弟子道。

“你帶路吧!”

張若塵本來是不想去見什麼尊主大人,但是,卻沒有辦法,畢竟,他現在是兩儀宗的弟子,自然不能違抗尊主的命令。

調查祭臺的事,只能暫時先緩一緩。

紫霞觀位於紫霞靈山的半山腰,由青玉竹搭建而成,道觀修建得並不算巍峨大氣,也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但是,張若塵才剛剛走到道觀的外面,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隱隱間,似乎有龐大的聖威落在他的雙肩。

“那一位尊主大人,應該是一位半聖。”

張若塵心中一動,立即變得小心起來。

他努力運轉體內稀薄的聖氣,調整身上的氣質,儘量讓自己變得傲慢一些,更加貼合林嶽的性格。

走進紫霞觀,只見裡面聚集有數十人,他們全部都是紫霞靈山長老級別的人物,大多數人的修為都達到魚龍境。

除此之外,趙涵兒、徐晨,還有先前一起回山的內門弟子,也都站在道觀的兩側。

道觀正上方的位置,立著一尊人形石像,大概兩米高,穿著道袍,腰懸長劍,顯得莊嚴肅穆。

那一股聖威,就是從石像中散發出來。

“逆徒,見到尊主的石像,還不下跪行禮?”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白髮老者,瞪大一雙眼睛,冷厲的呵斥了張若塵一聲。

張若塵向白髮老道看了一眼,心中猜測,對方應該就是林嶽的師尊。

張若塵站在道觀的中心,卓然而立,不卑不亢的道:“你們在尊主石像的面前,不也沒有下跪行禮?”

白髮老道豁然站起身,體內的真氣急速運轉,在其身體周圍形成一股渦旋的強烈風勁,冷聲道:“你到底跪不跪?”

白髮老道十分強大,修為達到魚龍第七變。

他的氣勢爆發出來,凝聚成一層層浩蕩的氣浪,向張若塵碾壓了過去。

“轟隆隆。”

剎那間,整個道觀中的氣流,猛烈的震盪。

趙涵兒、徐晨等內門弟子,只是站在邊緣的位置,就被白髮老道散發出來的氣勢,鎮壓得全身無法動彈。

可想而知,位於氣勢中心的張若塵,將會承受多麼可怕的壓力?

如若張若塵真的是林嶽,只有天極境大圓滿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住白髮老道的氣勢壓迫,立即就會跪在地上。

現在的張若塵,卻絲毫不懼白髮老道,更加不可能被他的氣勢,壓迫得跪下。

張若塵風輕雲淡的站在原地,傲然的道:“師尊,你就算要我下跪,也該給一個理由吧?”

白髮老道看到張若塵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的氣勢化解,頓時露出一絲驚異的神情。

道觀中,紫霞靈山的諸位長老,其中有幾人本來是在閉目養神,此刻他們也都紛紛睜開眼睛,詫異的盯向林嶽。

能夠抵擋住魚龍第七變修士的氣勢壓迫,林嶽的修為,肯定已經突破武學的極限,達到魚龍第一變。

要知道,林嶽的年齡,也才三十六歲。

三十六歲的魚龍第一變修士,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優秀,自然讓諸位長老感覺到不可思議。

在兩儀宗,只要在六十歲之前,突破到魚龍境,就能拜一位半聖為師,成為“聖傳弟子”。

六十歲之後,突破到魚龍境的人,說明潛力並不大,一生成就有限,最多隻能被封“青袍長老”。

道觀中的諸位長老,全部都是最低等的長老,青袍長老。

本來,他們還準備處置林嶽,甚至廢掉林嶽的修為,將他逐出山門。

但是現在,林嶽年僅三十六歲,就突破到魚龍境,立即就能成為聖傳弟子,身份地位比他們還要高出一籌。

除了尊主大人,誰敢處罰他?

趙義丙也是臉色一變,根本沒有想到,林嶽的修為,竟然已經突破到魚龍境。

道觀中的諸位長老,全部都知道林嶽的修為,已經達到魚龍境,但是,那些內門弟子卻不知曉。

徐晨一直就看林嶽很不順眼,知道諸位長老要處罰他,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徐晨向前跨出一步,冷聲道:“林嶽,你是兩儀宗的內門弟子,卻屈服在邪道修士的淫威之下,下跪求饒,將兩儀宗的臉面丟盡。”

“現在,師伯讓你下跪向尊主的石像行禮,你卻不從。難道在你眼中,尊主大人還不如一個邪道修士?就你這種貪生怕死之徒,也配做兩儀宗的弟子?”

諸位長老之所以會聚集在紫霞觀,全都是被趙義丙請來,就是為了處置林嶽。

趙義丙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為,他想要將丟失尋寶羅盤的罪責,全部推到“林嶽”的身上。

趙義丙心中暗道,既然已經將林嶽得罪,那麼,就要趁此機會一舉將他逐出宗門,絕對不能給他成為聖傳弟子的機會。

林嶽若是成為聖傳弟子,今後,兩儀宗豈會有他趙義丙的容身之地?

趙義丙正氣凜然的道:“林嶽,你向邪道修士下跪也就罷了,貧道懶得理你這個軟骨頭。但是,你居然還出賣貧道,導致尋寶羅盤被邪道修士奪走。你可知道,尋寶羅盤是紫霞靈山的至寶?諸位長老,你們覺得該如何處置林嶽?”

其中一位長著鷹鉤鼻的老者,冷冷的道:“林嶽不僅丟了兩儀宗的臉面,還背叛師門長輩,最輕的懲罰也要打斷雙腿,廢掉修為,逐出山門。”

以徐晨為首的內門弟子,頓時都暗笑了起來。

只要將林嶽逐出師門,他們也就有機會,成為內門的大師兄,今後也就能夠光明正大的追求小師妹。

張若塵才剛剛來到兩儀宗,怎麼可能甘心就這樣被逐出兩儀宗?

白髮老道沉聲的道:“林嶽,你還有話可說?”

“我當然有話要說。”

張若塵的目光向趙義丙盯過去,道:“趙師叔,你口口聲聲說我向邪道修士下跪,又說我出賣你,導致尋寶羅盤遺失。但是,你說過原因嗎?到底是誰將大家至於險境?”

“什麼原因?”

趙義丙有些心虛,但是,卻依舊強裝鎮定。

張若塵大笑了一聲,道:“那一日在青雲郡城,師叔使用尋寶羅盤,發現附近有聖石的氣息。於是,你動了貪念,想要搶奪聖石,結果卻招惹到了一位實力強大的邪道修士。我說得沒錯吧?”

趙義丙緊咬牙齒,道:“那又如何?邪道修士的聖石,本來就來歷不正,貧道為何取不得?”

“不是取,而是搶。”

張若塵譏諷的笑道:“堂堂兩儀宗的青袍長老,卻要扮成強盜,去搶奪邪道修士的聖石。若是傳出去,兩儀宗豈不是顏面掃地?”

聽到張若塵的話,在場的諸位長老,頓時都皺起眉頭,有些厭惡的看了趙義丙一眼。

張若塵繼續道:“趙師叔招惹的那一位邪道高手,實力相當強大,就連血雲宗第四號殺手羅施,也被他擊敗。趙師叔更被他一招打成重傷,失去了戰鬥能力。”

道觀中的眾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血雲宗第四號殺手羅施,乃是威名赫赫的邪道高手,在場的諸位長老,大多都聽過他的名號。

“那一位邪道高手居然擊敗羅施?以他那麼強大的實力,你們是如何從他的手中逃生?”一位頗為年長的青袍長老問道。

張若塵嘆了一聲,道:“趙師叔想要搶奪他的聖石,肯定是將他激怒,聲稱要將我們所有人全部殺死。為了救眾人的性命,我只能下跪求他。”

“我當然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更知道氣節比性命更重要,寧願死,也不能跪。但是,我做為紫霞靈山的內門大師兄,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各位師弟和師妹,受到趙師叔的連累,全部慘死在一個邪道修士的手中?”

“趙師叔已經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當然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各位師弟師妹卻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需要他們去走。我寧願自己受一些侮辱,也要救他們的性命。”

張若塵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向站在不遠處的十多個內門弟子看了過去,露出頗為傷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