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捂著腦袋被人扶起來,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好在沒犯惡心,應該沒啥大事。

爬起來的一瞬間看到王嫂子得意狠辣的表情,心頭一顫,立即捂著頭,“娘,我想吐,我難受。”

“遭了,這是又磕壞了。”

寶山嫂子以為秀娘腦袋再度被磕壞,這好了沒多久估計都沒好透,這下還真著急了。

她小兒子小六子聰明伶俐,跑到地裡一溜圈的喊人,說話的功夫,李二叔帶著族人拎著鐮刀和扁擔就過來了。

“誰欺負我侄媳婦,欺負寡婦,我把你們皮扒下來。”

李二叔氣的咬牙切齒。

“村長,當家的,就是他們欺負孤兒寡母,還動手打人。”

寶山嫂子朝自家男人喊,用手一指王嫂子和那婆娘。

“你們是哪來的,憑什麼跑我家來欺負人,今兒你不說出個道道來,別想活著離開李家村。”

李二叔眼神狠厲,兇悍的用鐮刀指著他們。

“村長,他們惦記上平哥的錢了,非要借錢,還說要麼包地要麼給錢,不給就不走,我替秀娘說了幾句,她們就打人,把秀娘撞倒了。”

寶山嫂子氣不過就告了狀。

秀娘買地捐給祠田,全是一等好田,以後村裡孩子們上學都能得好處,咱們沾了人家孤兒寡母的光了,就算不沾光你也不能欺負寡婦呀。

“你是王家人,堂堂老爺子們躲在女人背後,真是個廢物,王家的,你給我站前面來。”

李二叔氣的朝王家男人怒吼,他就是大嫂的哥哥。

王家男人畏畏縮縮向前蹭了兩步,讓後面的李家爺們狠狠推了一把,把人搡到李二叔跟前。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我是你親妹妹呀,你可有替我著想半分,你讓我在婆家怎麼做人!”

大嫂看到哥哥懦弱的樣,悲憤羞恥的大哭起來。

李家男人的鐮刀放在王家爺們脖子上,表情兇狠的拿刀敲他的臉。

“你打聽過我李家村是什麼地麼,敢來我們村鬧事,我看你是來找死的。”

秀娘見李家村男人把人團團圍住,局勢得到控制,眼瞧著李家人非常團結,心裡鬆口氣,這就好辦了。

“把他們捆起來,送到衙門去。派人去周家村找我大嫂,她從京城來看我,還沒走呢。”

秀娘被扶著站起身,環顧一圈,眼睛落在王嫂子和那婆娘身上。

“我孃家姓周,我大哥在京城任四品官,這的縣令都要給我兩分薄面,我要你男人和兒子死在大獄裡,我說到做到。”

秀娘渾身氣場全開,帶著冷厲霸道的氣勢,目光凌厲的瞪著幾人。

“你……,你敢,我去告你。”

王嫂子這回真有點怕了,眼神開始躲閃,聲音也飄了。

“你家上下三代都沒人當官,自然不懂這裡面的奧妙,我能讓你男人和兒子死,我就到做到,一個銅板都不用花你信麼,我還能安然無恙。”

秀娘可不是原身,溫柔恬淡,她可是掌家二十年的家主,家裡當官最高的是二品大員。

這裡面的奧妙她太懂了。

“你別糊弄我,你那麼多錢,借我點錢怎麼了?”

“娘,求你別說了,你是我們父子死才甘心麼,你跟我舅母一天不琢磨好事,非要瞎折騰什麼,丟人現眼。”

這回說話的是她兒子,王宇。

秀娘眼眉一挑,輕笑一聲,“怎麼,不裝啞巴了,我還以為你們父子不會說話呢。”

王家男人和兒子王宇低著頭不敢看她。

“我男人的錢,我花得,我李家兒孫花得,李家村兒孫花得,李家村生他養他,把他培養成舉人,李家村老少爺們花得這筆錢,你算哪根蔥,我憑什麼借你錢,你又憑什麼欺負我們妯娌,你當我好欺負,我是給我大嫂臉面,不是給你臉,呸!”

秀娘瞪著她怒罵。

“我,我……”

“別在禍害我大嫂名聲,我說了,我隨時可以弄死你們父子,我做得到,不信你試試。”

秀娘從來就不是受氣的脾氣,鮮血也沒少沾染,只是重活一回,不想作孽。

“我……”

“我不能再讓你一而再而三的來鬧事,我必須要把你們永絕後患。”

秀娘望著他們笑了,笑容冰冷。

“二叔,把他們捆起來分開關押,等我一會。”

“孩子們,幫我個忙,去兩個人,分別去王家村請族長,還有這女人的男人是誰,把她男人和村長請來,來晚了我就讓他們收屍。”

“你們跟我來,我有事要交代你們。”

秀娘冷靜的下了命令。

“去請人,把他們關起來送去祠堂後院,分開關押。”

李二叔示意村裡兒郎去跑腿。

“不要,放開我,你們憑什麼關我,放開我……”

跟著王嫂子的那婆娘是她孃家大嫂,王宇的舅母。

這會子開始拼命掙扎,瘋狂的喊叫。

讓李家嬸子嫂子們拽了手裡的破抹布直接把嘴給堵上了。

“壓下去。”

李二叔使了個眼色,一群兒郎拿著鐮刀扁擔,將捆好的人押去去祠堂了。

這才跟著進屋。

秀娘端坐在右手椅子上,閉目沉思。

“侄媳婦,你沒摔壞吧,你打算怎麼辦?”

“弟妹,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嫂子不依不饒來鬧事,我以為上回被你大哥訓一頓該記住教訓才對,你腦袋疼不疼,我去請大夫。”

“不用去,我沒事。大嫂這事你怎麼看?”

秀娘先望著大嫂,看她的態度,才決定自己接下來的手段是輕是重。

“我……?”

大嫂手足無措的搓著衣角,求救的看著自家男人李茂。

“弟妹要你的態度,麗娘,這些年你嫂子可沒少霍霍咱們,兒子也沒少被欺負,你可不能在心軟了。”

李茂對這個大舅哥十分惱怒,要不是岳丈大人當年確實幫過自己,他早翻臉了,哪能忍八年。

大嫂掉了眼淚,低下頭想了想,“弟妹,你是個有能耐的,我只求一件事,求你留我哥哥侄兒一條命,也算我對得起父母在天之靈了,我知道我大哥自私自利大小被寵壞了,窩囊沒主意。”

“我曉得大嫂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肚子壞水,還偏向孃家,可除了她沒人看得上我大哥。”

大嫂捂著臉嗚咽的哭著,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她爹也算能人,可她娘有一點不好,寵兒子把大哥寵壞了。

“吃苦可願意?”

秀娘再度詢問底線。

“可以,若你能讓侄兒改好,吃多大苦都行,我絕不埋怨你,是我的錯我給你賠禮道歉。”

大嫂跪了下來,嗚咽的哭著。

親情的割裂才是最痛徹心扉的。

“好,我答應你留他們一條命,死罪可免,活罪是要受的,我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李家兒孫考慮,靖哥還好,可睿哥是有功名的,孃舅犯錯他要受牽連,十年寒窗苦讀,孃舅一招就可以將他打入深淵,王家人不能再放任不管了,王家會連累我們。”

秀娘態度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