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申辯什麼?”

張敬修這時朝他走了來,拿著胡守仁的密奏本,而對蔡國珍問了一句。

蔡國珍道:“陛下不能因我給樞相提過有妖書的事就殺我!”

“那這個能不能殺你?”

張敬修將胡守仁的密奏本開啟,拿到了蔡國珍面前,且道:“你暗結外臣,謀亂營私的事已經透過胡部堂被陛下知道。”

蔡國珍一怔,隨即大為破防,而喊道:“胡觀海,伱為何誘我!”

“拖下去!”

張敬修則接著吩咐了一句。

於是,蔡國珍就被逮拿了下去。

而沒多久,張敬修就將這一情況彙報給了朱翊鈞:“陛下,蔡國珍他們已抓住了。”

朱翊鈞點了點頭,對田義吩咐說:“傳旨刑部,皆明正典型。”

田義拱手稱是。

朱翊鈞則在接下來開始打起八段錦來。

他一向是很注意養生的。

作為擁有權力和財富最多的皇帝,朱翊鈞自然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夠活得久一些的。

而在打完八段錦,又去見了兩宮太后,並陪她們聊了一會兒天后,朱翊鈞就往楊妃這裡走了來。

因為楊妃昨日上本說,她的人提取出了朱翊鈞所說的那種有抑菌作用的青黴素。

楊妃的團隊能提取出青黴素,跟朱翊鈞提前讓人發明了顯微鏡有關,也與朱翊鈞知道青黴菌有關。

如此,楊妃等大明許多貴人也就知道了微生物。

而楊妃這樣的大明貴人,素來是富貴清閒的,只要知道了微生物的概念,自然也有的時間去篩選出青黴菌。

所以,在萬曆十八年的年底,楊妃和她的人發現了青黴素,朱翊鈞對此也不感到意外,畢竟都楊妃她們研究微生物都這麼多年了。

朱翊鈞更在乎的科技進步,其實就是醫藥方面的進步。

原因其實很簡單。

朱翊鈞自己怕死,所以他希望可以讓更多在後世出名的特效藥提前問世,這樣他就能在健康上得到最大保障。

為此,朱翊鈞還特地改進了種痘技術,將人痘免疫技術升級成了風險更低的牛痘免疫技術。

而金雞納霜、大蒜素和現在的青黴素能夠出現,也都與朱翊鈞個人很重視醫藥發展有關。

在朱翊鈞去楊妃寢宮的這一天,已是臘月二十九。

一場大雪剛停。

晴空萬里下,而春節的氣氛也越發濃烈,朱翊鈞來到楊妃這裡後,就看見許多宮娥都穿了紅裳,在白雪映襯下顯得非常耀眼,而尤以氣度雍容的楊妃最為奪目。

朱翊鈞一來就把住了她的冰手,往殿內一邊走一邊就問道:“真的提取出來了?”

“沒有!臣妾騙陛下的!”

楊妃回道。

朱翊鈞聽後眉頭一皺:“愛妃竟敢欺君?”

楊妃忍不住掩面而笑:“陛下息怒!臣妾剛才是玩笑話,臣妾豈敢欺瞞陛下。”

“現在倒比剛入宮時調皮了!”

朱翊鈞笑著說了一句。

朱翊鈞接著就問:“真提取出來了?”

楊妃道:“不敢陛下,真提取出來了!”

楊妃隨後就將黃敏拉了過來:“陛下若不信,可以問黃夫人。”

黃敏當場臉紅如胭脂,兩秋波頻顧朱翊鈞。

朱翊鈞則道:“別光看著朕啊!”

在場妃嬪和宮娥見此皆不由得掩面偷笑,獨楊妃娥眉微擰,多瞅了黃敏一眼。

黃敏這裡則道:“回皇爺,奴婢的確已提取出來,鏡下顯示的確有抑菌作用,但還未在人身上用過。”

朱翊鈞則讓黃敏把提取出來的青黴素給他看看。

黃敏便將一裝有白色粉末的玻璃瓶捧給了朱翊鈞。

朱翊鈞看後就給了田義:“交給御藥房,立即讓外科醫官拿去詔獄,在抓進詔獄的那幾個西夷番酋身上試一下。”

說著,朱翊鈞又問田義:“那幾個西夷閹割了沒有?”

田義道:“還沒有,自被押回來後,就還關在詔獄被審訊西夷相關情況。”

“審完後儘快閹割,交給醫官試藥。”

朱翊鈞吩咐道。

田義拱手稱是。

當晚,外科聖手陳實功就帶著兩御藥房的內宦,來到了詔獄,等著這路易斯和雷敝裡、阿古納等幾個西夷番酋被審問完。

因為張敬修說今晚就能審完這幾個人,所以陳實功便早早地來等著。

至於御藥房的兩內宦則是來給他打下手的。

“審完了嗎?”

陳實功在張敬修沒再審問這些西夷番酋後,就問了張敬修一句。

張敬修頷首。

陳實功便對兩內宦吩咐說:“按住他們的腿,我要親自制造創口,以確保試藥標本的創口是一致的。”

兩著白布長袍的內宦便先過來摁住了路易斯的兩條腿。

路易斯的雙手早已被固定住,如今雙腿被強行固定住後,也就更加緊張起來,喊道:“你們幹什麼!我是西班牙總督,你們要做什麼?不要,你們不可以這樣!”

陳實功這時也已經套上白布長袍,而開始持刀在燭火上燒,且沒多久就走到路易斯身邊來,吩咐說:“扒掉他褲子!”

一錦衣衛就扒掉了這路易斯的褲子。

“啊!”

當場,一聲慘叫在幽深的詔獄裡傳了來。

……

七日後。

路易斯、雷敝裡、阿古納等西夷番酋就都被抬到了朱翊鈞面前。

陳實功對朱翊鈞稟道:“啟奏陛下,他們都被造了同樣的創口,其中有三個沒有塗等量等濃金汁(糞液)、有三個塗了,有三個塗了等量等濃酒精,而現在奉旨來請陛下檢查其創口。”

朱翊鈞對青黴素生化實驗很重視,也就下旨要在上藥之前由自己親自監督上藥,而防止外科醫官為討好他弄虛作假。

現在朱翊鈞聽陳實功這麼說後,就問:“他們的身體狀況如何?”

陳實功回道:“塗了金汁的已經燒糊塗,沒有塗的倒是沒有燒糊塗,但也發著高燒,塗酒精的倒是隻微微有些發熱。”

朱翊鈞聽後就親自掀開這些人身上的遮羞布,而一個個瞅了一眼,然後就在瞅了一眼後迅速放下布蓋,最後就皺眉道:“注射吧!”

“是!”

接著,朱翊鈞就親眼看見陳實功給這些西夷番酋注射了青黴素。

而在又過了數日後的萬曆十九年元夕,路易斯等西夷番茄再次被押到了朱翊鈞面前。

“大明皇帝陛下,你好狠,竟如此對待我們,我們的皇帝陛下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雷敝裡則在被抬來時先滿眼仇恨地對朱翊鈞說了一句。

朱翊鈞沒理會雷敝裡,只喜不自勝地問陳實功:“真有效果?”

“回陛下!”

“效果很顯著,哪怕是塗金汁的都因此得以痊癒,只是恢復的慢一些,而塗酒精的則好的最快,沒塗金汁的次之。”

陳實功這時回道。

朱翊鈞這時看向面色還可以的雷敝裡:“他是被塗金汁的嗎?”

陳實功忙稱是。

“啊!”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卑鄙的異教徒,讓我們這些上帝派來的高貴者承受如此大的侮辱!你應該被活活燒死!”

聽了朱翊鈞這話,雷敝裡突然崩潰,而用尖細的聲音罵著朱翊鈞。

朱翊鈞倒也沒有因此生氣,只說道:“中氣很足,果然恢復的不錯,但還是要再觀察觀察,將這些西夷番酋先關回詔獄裡繼續觀察一個月後再行刑。”

“大明皇帝陛下,你就真不怕得罪我佛郎機嗎?!我們有天下無敵的艦隊!”

這時,雷敝裡又大聲問了一句,他對朱翊鈞傲慢到懶得與他計較的樣子感到非常憤怒,也就又問了一句。

朱翊鈞看向他:“你們的無敵艦隊才慘敗於英吉利之手,有何可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