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瀰漫,周圍一片暗沉。

不知道是迷霧的緣故,還是本來的顏色,這裡的植被,像是褪過色,類似黑白照片。

不過這不是天地失色。

廟宇就在這些褪色的植被中間,正好擋在了狹小的山谷裡。

我小心的靠近,十米左右才看清整個建築。

很小,孤零零的,像是農村建在山頭的小廟,沒有院子,只是單獨的一間房。

廟宇的門是老舊的木質,上面還畫著一些農村常見的圖文,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寓意。

我站在門口,沒有去推門。

白軒道:「這東西,怎麼看都和這裡格格不入,不會是從上面掉落下來的吧?」

見過河谷地下落下去的古城,這裡落一座廟宇,似乎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我道:「別忘了,這似乎是一個虛幻的空間,廟宇就算從上面落下來,也不可能就進入這個虛幻空間。」

江龍道:「我贊同姜盟主的說法,你看,這個特殊的位置,出現這樣一座廟宇,絕非偶然。只是,土牆古瓦,似乎……」

「我們還沒開門!」我打斷江龍的話,提醒他不要大意。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廟宇,看的不是它的氣派,而是看裡面供奉的是什麼。

我說著,手輕輕放在門上,白軒和江龍立刻閃到了兩旁。頓了下沒有發現異常,我才側身,用力推了一下。

不料這看似腐朽的木門卻穩固得很,一下子沒有推開。

我稍微用了點力量,結果才發力,著力的地方突然就凹陷了下去,手一下就陷了進去,被吸入進去。

我臉色一變,急忙想把手抽回來,但那木門像是一團凝膠,越是用力,它吸入的越是厲害。

整個木門都變成了黑色,像黏稠的機油,我的手深陷其中,周圍不斷盪漾起波紋。

白軒和江龍一看,急忙抓住我左右的肩膀,用力往外拉。

結果他們不幫忙還好,一幫忙,門上產生的吸力一下變大,瞬間就把我們三人吸入黑暗。

黑暗只是持續了數秒的時間,我們就像是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從黑暗中撲了出來。

眼前閃過一道金光,適應了光線後,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一座宏偉的宮殿。

腳下就寬闊的大道,直接通往宮殿門口。大道兩側,屹立著九尊雕像,栩栩如生。

我們早就進了幻境,對此也不驚訝,不過就在我們準備往前走的時候,江龍突然停下來,欣喜的道:「我表弟就在這裡,而且還活著。」

他說著,攤開手心,裡面一道金光照射出來,一滴豔紅的血在金光裡上下沉浮。

這是血脈感應之術,兩個血脈有關聯的人,帶著另一人的血液,可以在考經的時候出現反應。

當然,沒有血脈關聯的兩個人也能產生感應,只不過這樣就需要血液裡有另一人的魂氣。

而且後者會被外界的力量影響,比如此時此刻所處的環境裡,就會出現偏差,甚至是***控。

但江龍和江城是表親,血脈感應非常強,絕不會出錯。

也就是說,江城就在這裡。

欣喜之下,江城有些得意忘形,放聲大喊了一聲。

白軒急忙撲過去捂住他的嘴道:「你別亂叫,這裡不大,我們找一遍再說!」

江龍點點頭。

我們三人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等了三四秒,這才小心的順著門前大道往門口走。

途中白軒才用骨傳音給江城道:「在陌生的環境裡,任何的異動都會引發

後續的變化,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很容易出事。」

江龍面色一愣,不敢說話,指了指嘴巴。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骨傳音是毛小辮髮明的,專門給我們這種還沒有能力傳音的人使用的。

不過這種方法,也只是在我們這個小團體裡流行,沒有擴散出去。

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術法,學起來也非常容易,白軒當場教學,幾分鐘的功夫,江龍就掌握了要領。

學會之後,江龍感嘆道:「正所謂不起眼的東西卻有著大作用,想必就是這樣了。」

因為教江龍學骨傳聲稍微耽擱了一下,我們就在大道上停了下來。

也就是在等待的空隙裡,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兩邊高大的雕像,似乎是活了。

準備繼續走的時候,我一把拉住白軒和江龍,用傳音道:「我怎麼感覺這九個雕像像是在盯著我們看!」

白軒嘴裡說著:「你可別嚇唬人。」眼睛卻朝著旁邊的雕像看去。

雕像十多米高,栩栩如生,手中持有兵器,像把門的將軍。

白軒掃了一眼,縮了縮脖子道:「我也有這種感覺,這玩意,不會是會活過來吧?」

我道:「自古以來,門口雕像,都有守門的作用!」說話間,江龍也傳音道:「它們的眼睛在動。」

他不說我也注意到了,和白軒已經在往後退,江龍也被我們拉著,一點點後退,嘴裡還說道:「我們從古至今都講究對稱。這裡的雕像,左邊六個,右邊五個,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一旦形成,千年萬年都很難改變。

江龍這麼一說,我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

不過我們也退到了雕像外面,那種雕像要活過來的感覺,也一下就消失了。

江龍這時道:「奇了怪了,剛才我表弟的精血反應很激烈,可是我們一退回來,它反而平靜了。」

我沒有親人,沒機會施展這種術法,不解其中奧秘,於是問道:「這有什麼說法嗎?」

江龍解釋道:「精血反應,跟我和他的距離有很大的關聯,剛才那一刻,我感覺他就在身邊一樣!」

難不成我們前方還有幻境,他們就被困在前面?

三人一商量,決定讓江龍單獨過去,我和白軒一人負責一邊,若是雕像有異動,第一時間出手。

江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以為我和白軒要讓他去做炮灰,嘴上沒說,表情卻有些不愉快。

這種事,體會不到,我們解釋了也無用,甚至於他還會認為我們是在找藉口。

白軒和我索性不說。

江龍一過去,我們手裡就扣了黑符,我全身發綠,白軒身上也是有龍虎虛影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