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才叮囑完,申家的年輕人果然分散開,挨個的探查菩薩小廟。

來我們這裡的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他進來後看得十分仔細,把菩薩雕像都繞著看了一圈。

最後他才朝著角落過來,而我們,就在角落裡。

賈逵他們一看,都有些緊張,想要移動。

白軒立刻就瞪了他們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動。

很快,申家的青年一步踏入,直接進了陣法。

我們的視覺,他是進了陣法,但從他的視覺裡,他只是朝著角落多走了幾步。

而且他停下來的位置非常微妙,正好在我和賈元白麵前。

跟他的眼睛對視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是一個雙瞳人,兩個黑色的瞳孔就像碗裡的雙黃蛋滑來滑去。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一直盯著看,在我和賈元白看來,他就是在盯著我們,一下看他,一下又看我。

我身為陣法控制者,這時心裡都突突了,更何況賈元白。

怕他忍不住出手,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鼓勵。

申家青年足足停留了一兩分鐘,這才索然無味的道:「菩薩佛陀,看上去也就那樣。」他這句話用的是我們的語言,說完揹著手就出去了,在門口聽到他和領隊彙報道:「隊長,這裡什麼都沒有。」

隨後就聽到遠處有個聲音喊道:「這神龕裡有東西,過來幾個人,把他弄出來。」

腳步聲走遠,賈逵等人一口氣吐出來,差點就癱做在地上。

我鬆開賈元白的手,這才察覺他手心全是冷汗。

有人拍馬屁道:「姜盟主這陣法,當真是驚為天人。」

我不鹹不淡的道:「精通五行術,擁有五行燈,大家都可以布出這樣的陣法來。」

那人聞言,這才不說話了。

白軒道:「神龕是我們拼湊出來的,雖然做了一些掩蓋,但未必能瞞得過去,大家在不釋放道氣的情況下,做好戰鬥和撤離的準備。」

我道:「撤退的路線就在菩薩廟宇後面,翻過去就是大峽谷。」

白軒和我在這裡逗留,把情況都摸清楚了。

我話剛說完,後殿的院子裡就傳來一聲巨響,是雷符被激發把神龕都炸成了飛灰。

我把陣法又移動到了門口,從這裡剛好能看到神龕的位置,只見申家的人驚慌失措的散開,負責的領隊大吼道:「誰碰到了什麼?」

有幾個人急忙解釋道:「隊長,我們才摸到,裡面就有雷電釋放,然後就這樣了?」

「雷電?」那領隊困惑的朝著神龕碎片走去。

白軒急忙道:「我用的是特殊手法,雷符一炸,符紋就會消失得乾乾淨淨。」

張道之被稱之為第一符師,但他所謂的第一,只是符紋的強度以及變化上,要說花樣多,龍虎山從張道陵開始就是在用符,著名的天師符籙即便是現在依舊是如雷貫耳,一符難求。

白軒說用了特殊手法不會留下痕跡,眾人就沒有一人持懷疑態度。

領隊過去也不敢立刻就去檢查,而是喊了一個隊員,讓那人先去觸碰神龕,整個過程,領隊根本就沒有救人的打算。

不用說,那人應該是東北道門的人,在申家嫡系眼裡,他們真的就只是炮灰。

白軒也看出來了,跟我和賈元白道:「這申家如此對待東北道門的人,時間久了,肯定有人反。」

賈元白道:「鏈子拴著,想反也反不起來。」

我搖頭道:「東北道門也不是白痴,暗地裡不可能沒有任何準備,他們現在不動,只是在觀望,若是有利益,他們就一不做二不休,心甘

情願的跟著申家,但現在看來,申家都不把他們當人了,估計也不會給什麼好處,反是遲早的事。」

宋老就是個例子,而且竟然有聖人來接應他,可見東北道門並非完全在申家的控制中。

只是涉及我們的秘密,我也不好說出來。

賈元白道:「如果真是如此,我覺得我們不該把他們逼得太緊,讓他們緩和下來,外部的壓力變小,內部的矛盾就出來了。」

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山海關前二十公里的防線不管怎麼樣都要建立。否則全靠我們的人防守,不說被動,就是防禦也防不住。

「這事出去後在說,現在你們跟著我,我們移動出去。」我提醒了一下,然後移動五行燈。

我們來到後殿的時候,申家的小隊領隊已經把神龕翻了一遍,從渣渣裡撿起來一個石頭雕刻的指甲蓋。

見他拿著端詳,我眼皮就狂跳,跟白軒說:「我就讓你別弄,你看現在那玩意沒有被炸碎,很可能留下證據。」

白軒也有些緊張了,額頭冒汗的道:「我用的是這裡的石頭,他沒有那麼心細的話未必會發現。」

敗選的想法還是太過樂觀了,那小隊長並非傻子,拿著那斷指,頓時就陷入了沉思。他叫來剛才觸碰神龕的幾人問道:「你們子啊神龕上發現了什麼?」

「經文!」有一人回答。

另一人道:「好像還有裂縫,很細微。」

「難道是時間太久,分化了?」領隊自言自語,又問:「那盒子呢?」

他這一問,我心跳就加快了,因為那盒子有些獨特。

結果第一時間去觸碰神龕的幾人都搖頭,一人說道:「我們才碰到神龕就碎了,沒有觸碰到盒子,隊長,這裡會不會就是個普通神龕,你看後面的那些菩薩廟宇,也一樣平平無奇。」

小隊長陷入沉思。

此時此刻,白軒我和都是懸著心,希望小隊長被剛才那人的話誤導。

也就是在我們內心祈禱的時候,正殿裡突然傳出一聲豹吼,隨即就見到凶煞之靈鋪天蓋地的飛向空中。

以白軒算好的時間,他的陽血還能支撐半小時。現在提前失效,可見申家的人動了佛骨。

小隊長聽到正殿傳來的吼聲,立刻就扔掉手裡石頭雕刻的手指,招呼小隊的人迅速過去。

白軒鬆了口氣,我也是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差一點就弄巧成拙了。」

然而我話音都還沒落,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因為我意識到我們百密一疏,非常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