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陰差的話很有藝術,服軟的同時也用陰陽兩界的規則來壓制我們,表明態度的同時,也告訴我和新娘子,他們只是幫人做事,並沒有冒犯的意思,希望我們網開一面,不要為難。

新娘子和我站在閣樓上一言不發,但也沒有動。

停了十幾秒,十一個陰差才同時對著我們所在的閣樓鞠了一躬,拱手答謝。

隨後化作一陣風朝著亭子所在的第三個院子吹去。

見他們長驅直入,我都忍不住把眼睛閉了起來。

閻三說的沒錯,這些陽間陰差修為不高,主要就是靠手裡的勾魂鐵鏈。

只不過身為地府在陽間的代理人,多少也接觸了一些道法。

但就他們這個修為,恐怕靠近瘋三叔就會魂飛魄散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瘋三叔並沒有滅掉他們,十一個陰差進去後就四處張望,像是看不到瘋三叔一樣。

當然,那隱藏著八萬多亡魂的攝魂旗,他就更不可能看得到了。

幾人在亭子內外都找了一圈,碰頭後其中一個陰差道:「奇怪了,明明感覺到這裡有大量的亡魂聚集,怎麼來了卻看不見?」

另一人道:「我們也接到通知,說這裡出現大量亡魂,讓我們過來輔助你辦公。」

「奇怪了!」

眾陰差七嘴八舌的說了幾句後又分散開來尋找,這一次,十幾人擴大了範圍,搜到了外面的樹林裡。

十多分鐘後沒有結果,又聚集在了亭子裡。

整個過程,瘋三叔都悠閒的躺在地上,明明清晰的看得到,可是對於陰差來說,他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陰陽術,他是真的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跟他比起來,我以前用來隱藏氣息的小手段,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還好,他給我的書本里涉及這些東西,我也很輕鬆的就理解了,現在就等著上手熟練了。

見那些陰差找不到旗子,急得抓耳撓腮。躺在地上的瘋三叔才得以的哈哈笑了兩聲,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一坐起來,陰差就看到了他,全都像是見了鬼一樣,嚇得飄出好幾米,忘記了他們才是真正的陰魂。

「你們這些小羅羅,不過是地府在陽間的馬前卒而已,本事沒有,還想破我陣法?真是可笑。」瘋三叔很狂,不過人家有狂的資本。

緊跟著他又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滾回去告訴地府那一窩人,告訴它們,八萬多陰魂就在老子手裡,想要逮下地府,就看他們本身了。」

常年行走在陰陽界限的陽間陰差,多少都會碰到道家的弟子,為了避免吃虧,他們相互間也會溝通,以便於避開一些惹不起的存在。

瘋三叔的名聲,他們似乎也知道,個個都被嚇得鬼臉蒼白,不停的後退,不敢靠近。

退到了十幾米外,其中一個老頭子,也就是最開始說話的那人,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他就是青城山這個片區的陽間陰差,別的陰差,都只是被地府調動,過來幫忙。

現在急忙拱手道:「原來是陳三道長,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了。」

瘋三叔不屑的哼了聲道:「你個老小子,嘴倒是很會說,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青城山,你到這裡就是得罪老子了,給我滾!」

一聲滾,直接震得十一個陰差當場就化作陰氣,都不敢再凝聚出形體,直接就吹出了青城山。

瘋三叔屁股都沒離地,順勢又躺了下去。

我問:「老婆,護山陣法關閉了嗎?」

新娘子道:「沒有,看來今晚不會平靜。剛才跑的那十一個陽間陰差,全都落在一個

地方了。」

陽間陰差,好聽點叫編外人員,難聽點就是狗腿子,他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對上民間的一些陰陽術士,他們還會狐假虎威一把,但對上正統的道家弟子,他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今天這種事,正常情況下肯定是被嚇得四處散了,片區的負責人會上報。

現在全部聚集在一起,很可能在你那個位置有地府的正編,讓他們過來,只是探路。

本以為要等三天,我要錯過,看來今晚就能一飽眼福了。

我也沒有浪費時間,繼續看瘋三叔給我的書本,這一次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還故意讀出聲音,目的是讓新娘子也聽聽。

因為我感覺裡面這些東西對她是真的有用,她自己也應該明白,只是在我面前,她不想讓人搶了風頭,不願意去承認,也拉不下臉看。

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我讀完,新娘子眉頭微微一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有那麼幾分鐘的沉默後,新娘子才給我做了一些詮釋,也就是說,她已經完全聽懂了。

新娘子的詮釋也不是畫蛇添足,同樣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畢竟強者的理解,比我深入不少。

一個多小時後,我微微抬手,頭頂幾米的範圍內就開始電閃雷鳴,凝聚了一小片風暴。

我手輕輕揮動,小型的風暴頓時停了下來,轉而變成一片土黃色,裡面凝聚了無數拇指大小的土球。

「太有意思了!」我來了興致,把學到的東西全都演示了一遍,新娘子在一旁時不時的指點。

凌晨三點左右,我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整個人提升了不止一倍。

至於那些小型的異像,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擴大到幾百公里。

而且還是輕鬆的拿捏,不用耗費太多的力量。

「老婆,你真厲害!」我學聰明瞭,起身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才道:「瘋三叔也厲害。」

這一次,新娘子的表情雖然還是很平靜,但我能看到她眼裡得意的神色。

她,終於是不吃醋了。

我一看,心裡更開心了。今天不僅是得到了提升,同時也摸清楚了新娘子的小心思。

畢竟她的這些小妒忌,平日裡是看不出來的,這樣的機會,也是千載難逢。

我還準備在誇她幾句的時候,新娘子有一次表情嚴肅的起身,看向了遠處。

看樣子,是地府的正主迫不及待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