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受過這種委屈,在忍也忍不到這個地步,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眼睛瞪得滾圓,張嘴就要懟回去。

閻妞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等我開口就道:「你可以發言,但不是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你不想去,回去找我父親,就這麼簡單。」

管理者是要有威嚴,說一不二的氣魄,可她這氣魄,完全就是在公報私仇。

我深吸一口氣,打了個太極,咬牙道:「去!」

閻妞道:「那就站一邊。」

我不停的深呼吸,往旁邊挪了挪。

結果我才讓到一旁,閻妞胯下突然浮現一頭白馬,其餘陰兵也是一樣,轉身就朝著遠處奔去。

她一動,數十萬人列隊就跟了上去。

我剛做鬼沒幾天,顯化陰馬座駕還沒那麼快,何況是身邊人流湧動,馬蹄亂踩,更是擾亂了我的思緒,更是沒辦法構築出陰馬。

重要的是在這裡,那些馬兒可不是虛幻,馬蹄落下,那是能踩爆我的陰氣的。

我左右騰挪,心裡的怒火已經無法壓制了,正準備憤怒暴起,結果閻妞騎著白馬折頭奔入軍陣,到我身邊的時候用手一抓一提,直接把我扔到了馬背上。

馬兒有多大?

反正兩個人騎著有些不夠。

戰馬奔騰,為了防止被顛簸下去,我只能緊貼著閻妞,雙手摟住她的腰。

鬼和鬼的接觸,那就是人和人的接觸,感覺一樣,觸感一樣。

剛開始為了穩住不掉下戰馬,我也沒有留意,可是白馬出了軍陣走到前列的時候,那種感覺一下就潮水般襲來。

鎧甲冰冷,也很厚實,觸感是沒多少,但始終是抱著一個女孩子。

我臉一下就紅了,急忙道:「閻妞姐,要不你把我放下去,我自己騎馬?」

結果閻妞道:「情況緊急,你就別浪費時間了。你的陰氣流失太快,也堅持不了急行軍。」

她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一下變好,讓我還有些適應不了。

心裡還嘀咕,她這是不是有別的企圖?

然而半天之後,我就不這樣想了。

大軍是真的在急行,一刻不停。要知道戰馬也是陰氣所化,消耗的也是自身的陰氣。

我沒有做多餘的消耗,就在半天的顛簸中,整個人就已經是疲倦不已了。

後面的路我是再也強撐不住,沒辦法跟閻妞保持距離,整個人都趴在她背上,腦袋靠著她的肩膀,想要運轉五行燈補充陰氣,閻妞察覺到提醒我:「你最好不要頻繁動用五行燈,會被察覺。還有你把自己逼到極限,或許能看出身上問題出在哪兒。」

幾十萬陰兵,沒有一個像我,那這就不是魂魄的問題了,畢竟我的魂魄比起在場的陰兵來說,強過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那也就是說問題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閻妞提醒,我也只好收了體內五行燈,為了減少陰氣的流失,我把身上的鎧甲也收了回來,變成了下來時候肉身穿的運動服。

這是陰靈的特性,死的時候穿什麼,下去後就穿什麼。

所以人在死後,都會換上嶄新的衣服就是這個道理。

閻妞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幻化掉了身上的鎧甲,我的嘴巴一下枕在了一個柔軟的肩膀上,一股好聞的香味也頓時撲進鼻子裡。

雙手摟著的地方也是軟軟的,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氣順著手指流進我體內。

我以為她也疲憊了,可看了下,周圍的人都是整齊的穿戴著鎧甲。

我正準備說句感謝的話,閻妞就道:「你別自作多情,只是你老婆讓我照顧你,我也不能讓你了累死在這裡。」

她一開口就把我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只是她這樣做不是讓我靠得舒服些,跟我會不會累死有什麼關係?她給我渡氣也只是少量,而且就一會兒就停了,更像是給自己的話找個藉口。

到了下午,他們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此刻的我在顛簸中是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趴在閻妞身上。

傍晚的時候,我體內的陰氣已經見底,身形都有些暗淡。

不過就在這時,我明顯的感覺到了體內的陰氣的流向,它的確不是溢散,而是朝著靈竅流去,最後匯入了打神鞭內。

吸收我陰氣的不是別的東西,就是打神鞭。

這玩意一直都很安靜,想不到到了地府竟然活躍了起來。

只是它不吸收我的道氣,反而吸收陰氣,難不成這是一個冥器?

發現體內的問題正如閻妞所說,我感覺自己當時的態度有些過了,於是強打精神,呢喃的道:「閻妞姐,如你所說,我的陰氣真的是消失在體內,被打神鞭吸收了。」

「嗯?」閻妞帶著反問的應了一聲。見我沒回話,又問:「然後呢?」

我道:「之前是我不對,給你道個歉!」

「哼,用不著,我也沒放在心上。」嘴上說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她語氣裡已經透出了少許的得意。

緊跟著閻妞一抬手,大軍就停了下來,傳令兵立刻策馬回奔,大聲報令:「少帥有令,原地安營修整,各團自行安排,二級戒嚴。」

我看過他們的軍令表,二級戒嚴就是不允許私自離隊,以戰鬥狀態原地修整。

這個級別,基本上離開營地都會使用。

何況這種鬼地方一馬平川,除了自己就是敵人,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戰鬥,不可能鬆懈下來。

閻妞收了白馬,落到地上依舊是白裙飄飄,看不出半點疲憊。

周圍陰兵也同樣是沒有疲色。

可見就我一個人半死不活。

後方計程車兵到沒什麼,畢竟看得到我的也就前排。小蝦兵一個,也不敢對主帥身邊的人指指點點。

但閻妞身邊的人就不同了,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很是不耐煩。

閻妞道:「十二將聽令,以我為中心,圍成一個圈,用陰氣封閉氣息。」

十二將知道都是為了我,意見頗大,都是拖拖拉拉不動。為首的大統領道:「少帥,這麼個拖油瓶,你帶著他幹什麼,還要讓兄弟們為他受苦受累。」

我本以為閻妞會故意讓我出糗,沒想她臉色一下就耷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

十二將一下就慫了,二話不說,在我和閻妞周圍圍成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