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白的話,一下把我從自大中打醒。

他說得沒錯,最瞭解自己的人,往往就是最痛恨自己的人。

申公婕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自然也是最瞭解我的那個人,那就有可能利用我的性格來給我設定陷阱。

類似的事不是什麼奇聞。

早已有了前車之鑑。

我斷掉和賈元白的連線後,把四個萬人小隊往回撤,留下兩個強者小隊,以左右防衛的方式駐紮。

為了應對突***況,我還把大師兄他們分開,暫時編入了兩個小隊。

就這樣,我們駐守了一天,申家就一天沒有人出來。

不過有了賈元白的提醒,我不敢再胡亂去推測,免得落入申公婕的圈套,安靜的等著那二十萬援軍到達可以隨時支援的位置。

這一等,就是四天。

第四天的晚上,賈元白親自跟我通話,告知申家在前方的二十多萬人已經被徹底的圍住,他手裡的二十萬人已經進了周圍,我們可以發動奇襲。

二十萬大軍作為後盾,我也不再遲疑。

畢竟這個安排,是目前我們最能拿出手的安排了,除此之外,那就只有放棄這場戰爭了。

兩個強者小隊開始後撤,大師兄他們在入口集結,半個小時後進入山洞。

與此同時,我開啟了實時資訊通報,如果我們進去後真的出了事走不出來,那我們最後一刻所做的事都會讓賈元白得知,他也能更好的去做出調整。

賈元白見我開啟資訊實時傳輸,給我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兩句,讓我保護好自己。

戰場上叮囑別人保護好自己,本就是痴人說夢的事。

但這也是最隆重的一個問候了。

賈元白也會進天龍山,我也回了一句同樣的話,然後靜靜的看著倒計時上時間的流逝。

只要倒計時的數字變成零,大師兄他們的魂燈也還沒滅的話,我們就會殺進去。

現在除了盯著時間的我,盯著魂燈的人也同樣緊張。

因為他面前的每一盞燈,都代表著一個道盟和道協的頂尖戰力。

若是這些人都出現死亡,那就證明天龍山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禁地。

到那時,我們能做的就是投入大兵力來看守,而毀不掉申家根基,那也只是短時間的辦法。

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的倒計時要結束的時候,魂燈還沒有一盞熄滅。

我下了命令,讓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朝著天龍山入口靠近,潛伏在十公里以內。

這個距離,對於我們來說,哪怕是大軍集體開拔,那也只是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倒計時在漫長的緊張中終於變成了零,大伯神情緊張,一直在盯著入口。

結束後的十分鐘後,洞內終於傳來動靜。

韓宣和任天行聯手殺了出來。

他們站在洞口,只是說兩個字:能進。

話音落,他們轉身就進入山洞深處。

我沒有在洞口,但從大伯傳遞回來的畫面來看,兩人都是殺氣騰騰,一看就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看來大伯他們進去後並沒有散開收集資訊,而是跟守衛鬥了起來。

不過對我們來說,韓宣和任天行的話越少,就說明裡面越安全。

否則他們不可能只是留下兩個字。

「進!」我下達命令,同時也把資訊同步給了賈元白。

因為進去後沒有通訊,相互之間的配合,就只能靠默契了。

我突進了最後十公里,先頭的兩個各五千人的精銳小隊已經第一時間進去。

因為洞穴不大,無法容納萬人同時進入,我以小隊為單位,儘可能的保留完整建制的進入。

我留在最後一個,並非我怕死,而是必須如此。

確定最後的資訊同步給了賈元白後,我帶著五百人也進了山洞。

山洞深邃,完全天然形成,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洞內最寬的地方有五十米直徑,狹窄的地方也有二十多米。

深入了千米左右,通訊系統已經完全收不到訊號。

一路上全是丟棄的單兵系統。

這玩意雖然先進,但也是在能用的時候可以起到幫助,沒有了訊號,即便體積再小,帶在身上也是一種累贅。

我也把手上的單兵系統扔了,加快了速度。

深入到兩千米左右,巖壁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鐘乳石橫七豎八,而是變得異常的光滑。

上面有無數的符文,那些符文很神秘,看不出是人工雕刻,還是天然生成。

而且符文朝著深處延伸,開始發出藍白色的光芒。

最開始的地方,光芒很黯淡,越往前光芒就越亮。

拐過幾個拐角,前面的洞就是筆直的,沒有任何遮擋,站在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山洞都變成了一個被光填滿的通道。

我運轉道氣,但還是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或許這就是一個所謂的時空通道,透過它就到達了我們一直心心念唸的天龍山。

因為前面有人,正在陸續淹沒在光芒裡,後面的人也就沒有任何猶豫,一個跟著一個進入。

我帶著五百多人,最後一隊人行走在光帶裡,到了最後就連周圍的人都看不見,也很難感知到,只能是憑藉著直覺,一直迎著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