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林玄之眼神一凝,不由得仔細打量起祭壇上的嬰兒,同時試圖破解祭壇外的禁制。

好在他也沒忘了場合。

木峰子修為不過初入玉液,自是不比積累了多年,近乎圓滿的女子。

若非仗著劍術精深,手段諸多,經驗豐富,只怕一開始就會落入下風。

然而此時即便用出了爆發秘術,一身實力提升了三成之多,面對發狂的女子也有幾分應接不暇的樣子。

隨著祭壇被林玄之勘破,女子雙目血紅,也是鼓足了力氣試圖去往祭壇處。

頭頂門戶之中,詭異的生機氣息吞吐不斷,使得木峰子氣血不穩,身軀血肉似乎要開始不受控制的野蠻生長。

更有道道大著肚子的血影浮現,影影綽綽,於空中閃動試圖侵襲向林玄之。

木峰子自然全力攔截,袖口飛出一連四塊紫色木牌化作數十丈高的圍牆將血影攔截,其上更湧動著淡藍色雷光,將血影擊出道道黑煙。

林玄之知道自己這是拉了仇恨了,卻也並不見慌亂。

一邊注意著祭壇上嬰兒的情況,一邊躲避著那五色寶珠的不斷飛擊。

此寶為五行靈嬰所化,沉重堅實,似生靈又似法器,靈智充足,受到女子驅使運轉之間很是靈活。

好在這時,王大牛見狀直接擋住了五行寶珠。

林玄之則趁機身影一閃,直接消失不見。

水月幻身咒,隱!

這門術法層次不低,林玄之若自己單獨對上那女子自是有些不夠看。

但此時對方被木峰子拖住了大部分注意力,瞬息間想勘破林玄之的幻身法術無疑有些不現實。

但女子也是經驗豐富,費力找尋浪費時間的話,那她就以大範圍法術逼出來!

只見女子取出一破舊的暗紅色木盆,其中血水翻動,隨著其念頭一動便傾倒而出。

霎時間。

一條血河從木盆中噴湧而出,眼看著就要擴散開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重赤紅色火浪從地面升騰而起。

方圓百丈的赤色火海剎那間便烘烤著整個洞窟,血河從天而降與火海碰撞爆發出猛烈的濃煙。

雖然火海數息之間便要被澆滅,但卻維持住了最後的堅挺。

下方就是地下水脈,真讓血河落下,後果簡直不可想象。

而林玄之對術法掌控力極強,哪怕血河翻湧也沒被逼出。

就在這時。

女子身後一顆紅色丹丸狀的珠子驟然出現,隨即瞬間爆發。

赤色雷光照亮洞窟,將血河都壓制下去。

這是蘇錦程當初順手送的丙丁神火雷,威力足足接近道術層次!

而林玄之則趁機拂塵一卷,銀絲掃蕩,清氣瀰漫,直接將那木盆捆住。

女子面對偷襲並非毫無心裡準備。

畢竟隱遁身影除了偷襲還能幹嘛?

但因林玄之修為,其心裡終究存了自己都沒察覺的輕視。

雷光爆發之中,隱約可見那本命法器般的門戶將女子吸入其中,隨即噴薄無數氣流,磨滅著赤色雷光。

木峰子見狀氣喘吁吁朝著林玄之點頭:“多虧師弟援手。”

林玄之則輕輕搖頭:“還沒完。”

將木盆封印,退去血河,洞窟為之一清。

林玄之望著雷火翻騰之處,身外十數朵斗大的赤紅色火蓮陡然綻放,剎那間如流星劃過落入雷火之中,助長火勢。

赤色的丙丁神火雷更加洶湧,沉悶之聲響徹洞窟。

離地焰光炁對任何帶有火行之力的法術都有增幅。

但這時就見雷火洶湧之中,那女子的門戶悍然而動,直奔那祭壇嬰兒所在。

丙丁神火雷為火鴉道人給蘇錦程防身之用,威力近乎道術,玉液修士也不敢小瞧。

但女子著實厲害,躲入本命法器之中頂著雷火都要前行。

林玄之見木峰子還要試圖阻攔,當即暗中傳音止住,眼看著門戶裹在一團雷火之中奔向祭壇。

然而就在女子快要抵達祭壇之時,卻見前方一層幽蘭光華散去,露出一爐口大開的硃紅色丹爐。

女子見勢不妙,但還來不及調轉方向,身後木峰子得了提示卻猛的身合劍光,軌跡輕靈莫測直接將她往前那麼一逼。

咣噹!

爐蓋一合,南明離火轟然升騰,赤霄四象爐不斷搖晃。

林玄之以拂塵為筆,接連繪出九道太清仙禁符落到丹爐之上,隨即又將真傳法籙往上一落。

最後朝著丹爐又中打入一道離地焰光炁,火光更見旺盛。

木峰子身上羽衣散去,氣息猛然跌落,臉色都有幾分蒼白了,不過還是隨手催動四塊木牌將王大牛尚未解決的五行寶珠鎮住,打散成了五個靈嬰。

“師弟還有這麼精妙的幻術?”

木峰子說著,看了一眼靈器丹爐。

玄都門人隨身帶著丹爐,好像很合理,但這可是靈器……

林玄之輕吐口氣,緩緩搖頭道:“有雷火阻隔,干擾其感知,她又怒急攻心失了謹慎,本就一心試圖靠近祭壇,甚至方才汙穢血河都下意識的避開那祭壇可見其重視。”

“沒有種種原因,指望她一頭扎進去丹爐就是妄想了。”

水月幻身咒只有中階,接近高階術法層次,真想糊弄過女子很難,只有找準時機,恰到好處的使用才行,不然對方几眼就容易勘破。

她對祭壇十分重視,自認為遮掩的極好,又怕刻意守護反引得三人懷疑,才無所顧忌的和木峰子鬥法。

但可惜,林玄之“慧眼如炬”,基本沒怎麼費事就找了出來。

圍著赤霄四象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木峰子頗有幾分不確定道:“師弟是準備以南明離火煉了她?”

他倒是不是別的意思,只是煉丹的爐子煉人了,心裡多膈應。

林玄之全力催動著丹爐,爐下南明離火搖曳洶湧。

丹爐不時晃動,顯得女子掙扎很是激烈。

林玄之的太清仙禁符配合真傳法籙也不能叫女子徹底沒了反抗之力。

“玄牝教真傳出身之人一身生機本源尤為強盛,哪怕貧道與之爭鬥許久,此女消耗其實都不是很大。”

服下一顆丹藥,木峰子狀態好了許多。

林玄之聞言微微點頭,看了眼祭壇方向道:“那嬰兒與此女聯絡緊密,很可能是她為自己準備的肉身。”

“肉身?”

木峰子眉頭皺起,感受著嬰兒的氣息不由得臉色陰沉。

林玄之頷首,隨即道:“王師弟先行恢復自身,木峰子師兄咱們合力先煉了此女。”

“好!”

林玄之、木峰子二人手抵丹爐,法力鼓動,催動煉化之力。

丹爐嗡嗡作響,爐中女子掙扎愈發猛烈。

此後三日,二人一直沒有停下動作。

直到林玄之感應到裡面氣息如風中殘燭。

就見丹爐一震,從中飛出一道乾屍般的身影。

修為盡散,本源枯竭,此女已徹底無力反抗。

木峰子上前抬手一撫女子天靈,當即開始了搜魂。

半晌之後。

林玄之就見木峰子臉色難看道:“這包三姑因自身天資有限和遭遇原因,自入竅之後就行殘害嬰靈之事,如今斷斷續續已有三百多年,只為準備那玄牝聖嬰,意圖重活一世。”

三人不由得朝祭壇上看去,卻見隨著包三姑死亡,那玄牝聖嬰形體竟在緩緩消散。

最終。

祭壇上只餘一顆純白色的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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