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鬚門休息區。

就在李程頤遭遇理想鄉部長陳宗涵時。

一道紅色影子,靜寂無聲的靠近這片駐地休息區。

紅影慢慢在月光下露出身形。

那是一個穿戴著全套紅色鎧甲的高大男子。

沒有裸露的面板部分,分不清是完全體改造人,還是僅僅穿戴外骨骼的潛伏者。

但不論是哪一種,此時此刻敢於潛入這片休息區,都意味著他想圖謀不軌。

月光下,男子身上的紅色鎧甲,帶著明顯的火焰弧形花紋。

雙肩也有火焰般尖刺朝外彎曲,像是全身往外在發出燃燒的火光一樣。

黑暗中,他頭盔上亮起一雙紅光眼眸,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休息區駐地。

沿著駐地彎來繞去的小道走廊,他前進的方向,赫然正是李崇楠休息的地方。

這種時候,晚上九十點左右,不經通報,悄然潛入,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而此時休息區房間內。

李崇楠才衝完澡,吹乾頭髮,換上睡衣,盤坐床上,拿著一本書靜靜閱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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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酒店大門前。

李程頤雙目平靜,打量著面前攔路的長袍老者。

陳宗涵?沒聽說過。

兩人相距一米,周圍人來人往,卻沒有任何人注意他們。

來往人流如水般滑過。

李程頤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態。

“姓陳,不知老先生和雁型八卦門的陳家有何關係?”

他之前就是依靠握手,大概摸清海鯊的實力,不是李崇楠能對付,於是果斷決定晚上廢掉他。

而現在,他又再度故技重施。

“同出一脈,陳家函是我孫子輩。”陳宗涵微笑,看了眼李程頤伸出的手,沒有去握。

“握手就不必了,老夫可不想像海鯊一樣,突然某日重傷不遂。”他言語裡毫不遮掩對李程頤的推測。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李程頤收回手。

“小友.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就此坐下一敘,解除我們之間的誤解?”陳宗涵眯眼道。

“坐下一敘,就能讓你們讓出第一?”李程頤挑眉。

“.”

“這世上,如你們這般人,無非只有兩種結果。”李程頤轉過身。

“打死你們,或者被伱們打死。”

“非黑即白麼?”陳宗涵莫名道。

“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此時此刻,非勝,即敗!”

李程頤大步加速離開。

知道對方身後站著的是雁型八卦門陳家函,還隱隱和他猜測的星湖或理想鄉有關後,他便明白,無論對方是誰,都沒有任何交流價值。

無非是打死他們,和被他們打死。

“.有趣的小鬼。”陳宗涵輕輕吐氣。站在原地,他沒有離開,反倒是身後靠近一身著黑衣的長髮女子。

“陳老,不留下他麼?”

“九儀在上面盯著,天眼之下,無所遁形,現在動手得不償失。”陳宗涵淡淡道,“所以,時機未到。”

“此人心狠手辣,行事極其果斷,毫不拖泥帶水,是個難纏角色。若是不早些解決,怕是後續會出事。”黑髮女子皺眉道。

“海鯊沒機會了事已成定局,接下來只有看阿函的了。”陳宗涵說著不妙的話,面色卻絲毫沒有擔心之意。

“您難道不擔心麼?”黑髮女子忍不住問。

“為何要擔心?”陳宗涵笑道,“阿函不可能輸,就算是海鯊,也不過是為真正的阿函充作煙霧彈。”

他轉過身,朝著遠處一輛飛行器走去。

“走吧,夜色茫茫,不如隨心喝點小酒休憩一下。”

黑髮女子愕然看著他從容離開,絲毫不擔心被舉報暴露,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同一時間。

龍鬚門休息區。

正要出手破門而入的紅甲人,忽然一頓。

耳機裡似乎傳來細微通訊聲。

他已經伸出的手,終究還是縮了回去。

嗤!

剎那間一道虛影閃過,他人已消失在原地,離開駐地,消失不見。

數秒後。

他所站位置不遠處,一角陰影中,慢慢走出李程頤的身影。

李程頤走到紅甲人所站的位置,也即是李崇楠房間的門前。

微微聞了聞。

空氣裡似有似無的殘留著一絲熟悉的氣息。

“想趁虛而入麼?”

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明天就是龍鬚門對核裂掌隊伍。他猜到了紅甲人可能會來。

卻沒想到半路會遇到那個自稱陳宗涵的老頭。

從那老頭身上,他能感覺到一種類似當初韓漆的感覺。

韓漆也好,那老頭也好,都有種捨我其誰,決定大局大勢的定鼎感。

彷彿周圍一切都是他們手中棋子,四方萬物都是他們的棋盤。

那種高高在上,坐看閒雲的姿態,讓他相當不爽。

“倒要看看,你們能做什麼,想做什麼,敢做什麼!”

轉過身,他返回自己房間。

不多時,李崇楠詫異的開門,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有些奇怪,懷疑自己是不是感應錯了。

很快又關上門。

*

*

*

次日一早。

巨大的音樂聲伴隨沉重鼓點節奏,震盪整個賽場一片沸騰。

決賽開始了。

選手只剩二十支隊伍,但觀眾卻依舊座無虛席。

不少人已經定製了某些選手的應援牌,不時整齊的舉起喊口號。

暖場的舞蹈隊,是由一百名強壯男女混合組成。其中男子赤著上身,手持巨劍。女子身著緊身武道服,手持短刀。

劍舞刀戰,男女混合,在賽場上,伴隨著巨大音樂聲不斷髮出一聲聲呼喝。

“現在正在暖場的,是來自鳳嶺山音樂學院的古戰舞樂團,他們為本次大賽,編導了名為千山萬海的歷史經典舞蹈”

主持人和解說員還在仔細為觀眾們介紹細節。

整個決賽準備上臺的隊伍也都準備好了。

一共二十支,除開交流隊,即十九支。按照隨機系統排位,兩兩相組對決。

上次大賽的冠軍雁型八卦門因為積分第一,全員三人沒有任何敗場,所以免賽,等待最終對決。

此時的比賽,不再是之前那樣一群隊伍一起,而是單獨上場。

一場場對決。

比賽詳情全程由各大電視臺直播錄影,懸浮大轉屏放大播放。

“第一場按照積分排序抽籤,即將上場的,是排名十九位的,龍鬚門!對,十一位的核裂掌!”

主持人高聲大叫,聲音喊出今天第一場上場的選手。

喔!!

觀眾們紛紛歡呼起來。

正此時,武道館的方形擂臺正中,緩緩從地下升騰起一根巨大圓柱。

銀黑色的圓柱,通體用金屬製成,正不斷升高,直到達到二十米高度,才緩緩停下。

嘭!

一圈圓形火焰,沿著圓柱往上,噴射而出。

“核裂掌,應蟬如!核裂掌,應蟬如!”巨大整齊的歡呼聲在場邊傳來。起碼有數百人一同應援大喊。

“李崇楠!李崇楠!”另一邊也有不少人大喊小楠的名字。

但遠沒有對方響亮。

圓柱體擂臺邊上,一座浮空平臺上,主持人和解說員開始針對兩邊講解情況。

“說起來,這次的第一場決賽,也是很有看頭啊。”

解說員是個身著紫色長裙的中年女子,氣質雍容中帶有一絲英氣,顯然也是練過格鬥。

在她前面懸浮的光幕銘牌上,清晰顯示著:儀國格鬥協會總會理事——顧象知。

“這個怎麼說?顧姐難不成覺得,龍鬚門有機會能戰勝核裂掌?”主持人小磊疑惑問。“按照積分來看,兩者差距還是有些大吧?”

“單獨看戰績,確實如此,龍鬚門的隊伍,三人裡其實有兩人,實力不足以進入決賽,這也導致他們在決賽隊伍裡,敗績最多。和核裂掌相比差距挺大。但是.”

顧象知笑了笑。

“顧姐別買關子了,難不成您認為龍鬚門的最後一人,實力足以一串三?擊敗核裂掌這邊的三大高手?不見得吧?”主持人小磊不通道。

“爭勝戰中,決定勝負的,可不僅僅只是體能,耐力”顧象知笑道,“核裂掌中最強的是同樣最後出場的應蟬如。應蟬如十歲習武,十三歲領悟柔氣,十五歲踏入剛柔並濟層次,如今十九歲,從上次大賽核裂掌的大師姐洪業受傷退賽後,她接過了扛起本門大旗的責任,這次一經上臺,就表現得極其爆裂。所遇之敵,沒有能在她掌下撐過三招的。”

“這麼說,顧姐看好的也是應蟬如了?”小磊問道。

“龍鬚門的李崇楠選手,表現同樣炸裂,任何對手在她面前,都不能撐過十秒。兩者具體勝負如何,就如兩把都能斬金斷玉的寶劍,相互交鋒之前,沒人知道誰更鋒利.”顧象知搖頭道。

下方擂臺邊。

龍鬚門和核裂掌的隊伍,分別從兩條通道入場。

核裂掌一方,一道燈光光柱從天而降,打在三道人影身上。

第一位:方程。一個頭發不多,身材健壯,沉默寡言的木訥大叔。

第二位:邱玉燕。身材小巧,姿容秀美,但眼神卻宛如死魚一樣的年輕女子。

第三位:也就是核裂掌最強的弟子,應蟬如。

應蟬如這個名字,很多人聽到,都可能會以為是很溫柔很美的女子。

但實際上,這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幾,全身肌肉宛如樹根般盤結,光頭,戴著墨鏡,一身黑色背心短褲的強壯女子。

遠遠看去,若非還殘留的一點胸部特徵,和下身毫無凸起痕跡,怕是根本沒人看得出她是女性。

“太無趣了。”應蟬如遠遠看向龍鬚門的隊伍。“這樣的對手居然也能進決賽,簡直是對這次決賽的羞辱。”

“誰讓我們運氣不好,抽了個下下籤。”方程冷淡道。

“無聊的比賽,需要注入一點激情。”應蟬如舔了舔嘴唇,“否則豈不是白費了那麼多朋友對我們的歡呼和期待?”

“如師姐的意思是?”方程疑惑看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