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圖海發什麼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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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謂言之不預!
如何炸開南京城,王五知道辦法。
怎麼個進軍路線,他更清楚。
歷史,就是他的金手指。
所以,不是嚇唬圖海。
你敢屠我根據地軍民,王五就敢將江寧滿城的八旗兵連同家眷全屠光!
實際是互相核威懾的意思。
不過圖海這個核威懾隨時能落地,也就是說幹真能幹。
畢竟四川綠營息了火,使得圖海能夠專心對付明軍,不必擔心四川綠營背後捅他刀子。
茅麓山已經被陝西清軍攻佔三分之一,可以說是門戶洞開,險要盡失。
圖海若催逼清軍全線再攻,失陷時間恐怕得以天來計算。
而王五這個核威懾想要落地就困難了,聽著有點吹牛的感覺。
好比敵人在太平洋鬧事,你卻跑到印度洋搞演習,一看就是裝腔作勢。
因此,想要這個核威懾真正具有恐嚇力,王五就得製造沿江東下的聲勢,不管是真還是假,都得讓圖海為之忌憚。
拿什麼製造?
當然是水師了。
武昌就有綠營水師,大小戰船140多艘,建制1200人。
同武昌城中的綠營兵一樣,城外的綠營水師聽說明軍進城後即一轟而散,跑之前還放了把火,結果落在明軍手中的船隻僅剩52艘。
光靠52艘船肯定是達不到襲取南京的浩大聲勢,故而王五讓狗腿子金冠三將武昌藩庫的幾十萬兩存銀取出,重金招募沿江漁民替明軍把水師搭起來。
真金白銀!
“不管大船還是小船,只要是船,我都要!”
“願意賣船給我軍的,價格比市面翻兩倍!願意加入我水師的,無論父子兄弟,又或夫妻姐妹,反正只要會水會操船的不管男女我都要!”
“除船錢外,所有人等一律照營兵餉先支兩年!”
武昌藩庫的幾十萬兩銀子在別人眼裡是鉅款,對於王五而言就是一堆金屬。
花出去,才是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
縱是眼下民心在清,武昌居民對明軍毫不感冒,甚至還牴觸明軍的到來,但王五現在不是號召他們反清復明,也不是跟他們講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大道理,就是拿錢出來砸!
好比船家幹一輩子可能才掙一百兩,但王五現在就把一百兩捧到他面前,你看他動不動心。
一個月幾百塊,現在一次給你一百個月的工資,幹不幹!
只要錢到位,王五不信湊不出幾百條船來,湊不出一支能突破清軍封鎖的水師出來!
等到清軍的探子回報圖海說明軍正在武昌城拼命蒐羅船隻打造水師,倒要看看圖海還敢不敢再以根據地軍民威脅王五了。
要知道就算王五這支偏師拿不下南京,其一路沿江流竄所造成的破壞也是驚人的。
到時清廷震怒,追究責任,圖海就是第一責任人。
明明可以讓明軍當危害程度最小的“坐寇”,甚至可以招撫成功,你圖海偏逼得明軍成了流寇,搞的各省雞犬不寧,這鍋你不背誰背!
錢道臺說的很明白,長江上清軍的水師力量有限,且主要集中在江防那塊。
封鎖長江出海口的吳淞口水師、京口水師。
這兩支水師防範的就是沿海抗清的明軍力量。
主要是鄭氏集團。
當年鄭森率領海船入江著實嚇壞了清廷,也險些震動半壁江山。
有此教訓,清廷於江防格外重視,結果就是下游的吳淞口水師和京口水師船多兵多,可上游的水師力量卻非常薄弱。
長江上游除了已經自散的武昌水師外,就是重慶方面的水師,不過離的遠直接忽略。
此外就是安徽境內的安慶水師,江西的九江水師。
這兩支水師都是由原先明朝水師轉變而來,因為沒有江防任務,所以兵備鬆懈,戰鬥力有限。
湖南境內還有一支洞庭湖水師,這支水師力量也可以忽略,因為明軍不走湖南。
也就是說王五真要咬牙不管根據地軍民死活,其手下這支明軍偏師將士也願意跟其東下,只要突破九江和安慶兩支水師的封鎖,明軍就能一口氣衝到南京城下。
到時抬上棺材,裝上火藥,衝到儀鳳門外的靜海寺開掘直通儀鳳門的地道就行!
南京城哪裡最薄弱,可是有前輩替王五試探過了。
“將軍難道真要去打南京?”
錢道臺覺得這個想法太大膽,也太超前,就算有水師去南京也有上千里路,途中很難說沒有變故。
而且南京城中可是有駐防八旗兵的,明軍就這麼點兵力突到南京城下即便能破開城門,恐怕想要拿下南京也很懸。
當年強如鄭成功十萬大軍,也是折戟而回的。
總之,相當冒險。
錢道臺不看好沿江東下,反而認為就應該以武昌、荊州為籌碼同鰲拜談,爭取對明軍最有利的條件。
王五也不隱瞞,他不是真要去南京,而是要造出去南京的聲勢,以此威懾圖海別亂來。
“圖海?”
錢道臺沉思片刻,“圖海沒理由不顧鰲拜親弟弟穆裡瑪死活的,除非他想借刀殺人?”
王五眉頭一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錢道臺也說不出來,就覺得圖海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出不合常理。
按正常邏輯,既然王五這邊已經透過湖廣巡撫楊茂勳、副都統圖爾格釋放和談訊號,那麼身為清軍副統帥的圖海在統帥被抓,滿洲八旗慘敗前提下,理當同明軍和談才對,而不是公然放話誰敢和談就殺誰。
這不僅會導致武昌這邊的王五暴走,也會導致穆裡瑪等一眾滿洲俘虜身死,更會導致戰亂向鄰近省份蔓延。
畢竟,王五這邊不可能死守武昌。
但圖海為什麼這樣做,錢道臺一時也琢磨不透。
最後給出一個建議,就是不妨問問湖廣總督張長庚圖海想幹什麼。
畢竟,總督這一級別官員知道的內幕要比他這個道臺多的多。
王五聽後覺的有道理,便讓人將被囚禁了幾天的張長庚叫來。
人到後,開門見山將事情說了。
卻是沒說四川提督鄭蛟麟“收手”的事。
誰知張長庚聽完竟直接道:“看來平西王並無反意,定西將軍亦已控制局面,留給伱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