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壓根沒注意到一道身影從身後的堂屋飛快閃過。

門輕輕被推開。

又輕輕合上。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當天晚上宋時自然沒有理會江氏‘有話說的話,洗完腳就進屋睡去了,不管門外的人怎麼喊也不理,把‘既然結不出果實那就無需浪費力氣的原則堅持到底。

氣得江氏在外面邊跺腳邊罵他鐵公雞。

對此宋時表示他這不是鐵,是打鐵匠的務實。

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那還繼續付出那不是傻嗎?

虛妄界的小甘蔗們都知道不能做無用功。

務實的男人最帥氣!

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江氏卻大半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早上起來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這一天,宋時依舊沒有打鐵。

她已經習慣了。

催也沒用。

好在鋪子裡還有存貨。

「鐵匠。」

見宋時從屋子出來,她忙喊道,「我有事跟你說。」

宋時就很驚訝。

「白天也有事?你不是隻有晚上有事嗎?」

江氏:「.胡說什麼吶!」她瞪了他一眼,「我說正事呢。」

宋時哦了一聲,拿柳枝沾了鹽刷牙,「那你說吧。」

她往裡看了眼。

孩子們還在睡。

走到宋時身邊,壓低聲音,「是這樣,我想著如今天氣轉暖了,老四也三歲多了,可以讓他跟著哥哥們一起住,咱們倆,哪有夫妻分開住的道理。」

宋時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側頭看她,「你就不怕老四夜裡踢被子受涼?」

「虎子跟雙胞胎都大了,應該能照顧好弟弟吧」她也不確定。

宋時把嘴裡的水吐掉,「虎子他們自己還是孩子呢,晚上睡得雷打都不醒的,說句不好聽的,還照顧弟弟,不搶被子就不錯了。」

江氏:「.」

那咋整?

總不可能她真的要守活寡吧。

兩人本來就沒個血脈聯絡,以後也不可能有,再分居,她這日子過著還有什麼意思。

籠絡不到鐵匠,鐵匠手裡的銀子就不會給她管,她摸不到家裡的錢袋子,她四個兒子呢,老大老二老三過幾年就要說親,她拿什麼說!

她可不認為鐵匠能出多少米!

還有讀書的事

眼看李秀才那邊的報名時間就要截止了,再不去,那就沒法兒去了。

想到此,她咬咬牙,「男娃怎麼能一直黏著娘呢,總得讓他獨立,大不了我晚上多起來給他蓋幾次被子。」

宋時就搖頭,「你這樣不行。」

「不行?怎麼不行?哪裡不行了?」江氏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睡太死起不來,當即保證,「我覺淺,起得來。」

「你倒是起得來,把我吵醒了怎麼辦,我還要不要幹活了。」他還是搖頭,「這麼多年我都是一個人睡覺,身邊多個人我肯定睡不著。」

「你」你幹什麼活了這幾天你都在耍懶好不!

江氏差點沒控制住。

她深吸一口氣,「鐵匠,你是什麼意思?」

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過了!

是。

她承認,她看不起這打鐵的,一開始也是她提出要帶孩子分房的,可,可你一個男人,你.

宋時用無比茫然的眼神看著她,用無比無辜的聲音回答:「什麼什麼意思?我沒意思啊。

「那你為什麼.」她咬著唇。

「那你又是為什麼,咱們日子一直都是這麼過的,我覺得很好啊,你為什麼非要改變,你搬來跟我住又有什麼用,又能改變什麼,什麼都改變不了,那又何必去改變,徒增麻煩而已。」

就好比原渣。

明知道要養出一群白眼狼來,那還繼續養,還用愛去感化,費死勞力耗盡腦力的去扭對方的性子,而對方還不一定能按照你想的去捏,可能他表面對你恭敬實際卻是個芝麻餡兒

何必嘛。

又不是親兒子。

想做慈善就去善堂好了。

<divcss=&ot;ntentadv&ot;>鐵匠還有個大姐呢,大姐家條件也不怎麼好。

江氏見他一副市儈的嘴臉就氣。

早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啥,那你還成什麼親!

你特麼一開始就別答應啊!

你特麼就該注孤生!

兩人不歡而散。

好在這天,休假許久的鐵匠終於開工了。

鋪子裡響起陣陣打鐵聲。

江氏心裡的鬱氣隨著那‘鐺鐺哐哐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

算了。

來日方長。

她就不信鐵匠一個正常男人這輩子都不要女人了。

只要他打鐵,家裡有進賬,那就好。

殊不知這些天她就擔心哪天家裡就斷糧了。

那可真是嚇人。

但宋時打鐵是打鐵,卻不像原渣那樣錘不離手從早打到黑。

他時不時停下來觀察一下。

又去看爐子的火。

各種調整。

一天下來,打的東西竟比原渣還多,還沒那麼累。

晚飯江氏少見的燒了紅燒肉。

還給他倒了酒。

笑容滿面各種殷切。

宋時都懷疑她在酒菜里加了多餘的調料了。

半夜不意外的響起了敲門聲。

他理都沒理。

隔天一早就收拾收拾去了省城。

打鐵賺得少又累,他還是得想想別的出路。

留下一句,「我出去辦點事。」就走了。

江氏問他要銀子。

要生活費。

宋時也給了。

只是沒有給到原渣那麼大方,出手就按兩算,他只數了兩百個銅板給她。

江氏不滿。

嫌少了。

碎碎念不夠,又唸叨後爹到底是後爹什麼的。

宋時不愛聽她這些,直接懟道,「我本來就是後爹,你覺得我這當後爹的不好,你去給他們找個好的啊!」

把江氏都罵愣了。

宋時看都沒看她一眼,提著包袱就走了。

留下江氏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

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他這一去就是半個月。

中途江氏的老孃來了趟家裡,揹著一個揹簍,上面蓋了層布,有幾片綠葉露出來。

老王家的伸長了脖子往鐵匠鋪望。

跟隔壁大娘咬耳朵:「你說這次那周家老太太又送了什麼來給她孫子們吃?」

大娘哈哈大笑,「估計是龍肉燕窩山珍海味嘛。」

「你說我咋沒那麼好的婆母啊,哎呀呀,好羨慕江氏哦,她有這麼好的婆家她改什麼嫁啊!」

「你這個促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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