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接下來的話繼續震驚著這幾個被豬油蒙了心的手下,“上次打著和你們一樣主意的中央黨部黨務調查科,最後結果怎麼樣?墨三,你給他們說說。”

顧長官本來存著不提醒,不理會,看笑話的心思,看看自己知道的小週會怎樣對付這些蠢貨。要知道當年石友三的弟弟就是被只有幾十個手下的周文給屠家滅戶了,現在人家都有上千人了,你幾個還敢去惹他?

但是看到校長點了自己的名,只好清了清嗓子,故作回憶般地說道:“聽說黨務調查科的人想去綁架他弟弟威脅他,好像是被他當場打死了幾十個人,還差點兒追到南京要綁票那個領頭人的親屬,最後被校長一紙命令阻止了。嘿嘿……現在黨務調查科的人都要遠遠繞著他走。”

那幾個中將也不是真正的蠢貨,只是一時被貪婪矇蔽了心智罷了,這下才回過味來。剛才站起來爭搶的時候,倒是不見這個平時跋扈驕橫,有便宜就搶的校長心腹出個氣,原來人家是早就知道那是個燙手的山芋,碰不得吃不著啊。

那個胖子中將臉上開始掛不住了,嘴上還強辯了一句:“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顧長官不屑地一笑說道:“如果你能在中原大戰中救校長於水火之中,又能深入敵後縱橫馳騁,被校長誇讚為軍中趙子龍,你也可以偶爾……沒有王法,呵呵!”

這個“他”到底是誰?幾個中將瞬間就想起了當年中原大戰後,軍中的那些傳聞。當時自己可沒有當真,只當是無知之徒杜撰出來的笑話罷了,難道那些都是真的?

再聯想到剛才會議上透露的淞滬戰場的訊息,奔襲日軍指揮部,孤身炸燬出雲號,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幹這種事的人不但要身手高強,最關鍵是不怕死。

一個領著上千名能和日軍幾千人硬懟還戰而勝之的手下的人,會是個善良溫柔的小綿羊?會笑呵呵等著自己幾個去使手段?關鍵是,這特麼還是個不怕死的主兒。

這些老江湖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人的厲害之處,這就是最讓人腦殼痛的滾刀肉,還是不怕死的滾刀肉,更可怕的是這個滾刀肉還有特麼的救駕大功,那就等於是一道免死金牌啊!

再想起這個滾刀肉傳聞中好像還和錢長官有不淺的交情,趕緊看向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侍從室主任,已經欽定的空軍司令錢上將,腦殼開始冒汗了,這就是特麼的一個大坑啊!

這時校長冷哼一聲,望著這幾個不成材的手下將官,指著鼻子就罵道:“你看看你們幾個,打仗不行,齷蹉心思倒是不少。也不動動自己的腦子,這樣的人會憑空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這樣的人物也是你們幾個豬腦子能駕馭得了的?”

他沒說的是,連我都駕馭不了好吧?

校長接著說道:“他是誰你們也不用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土匪,睚眥必報、手段狠辣,手下有還一群槍法出奇的亡命之徒。到時候被他找上門來打黑槍,沒憑沒據的,就連我也不好處理,你們自己去想想後果吧。”

想什麼後果?這不很清楚了嗎?難道你的指揮部還能比日軍旅團部守衛更森嚴?難道你家後院還比日軍出雲號裝甲巡洋艦還更堅固?

其實也不怪校長專門拿周文來嚇唬這幾個手下,他確實是知道這個小土匪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何止才是睚眥必報,自己人才受傷了幾個就娘希匹不管不顧地去把出雲號給炸了,這已經叫做喪心病狂了好吧?

當自己接到他孤身炸沉出雲號的戰報時也暗暗心驚,果然是個土匪性子,而且還是個隨時會發瘋的土匪。

校長也是擔心自己的心腹手下冒冒失失去惹怒了這個小土匪,到時候被他不知輕重地下了狠手,怎麼處理?小土匪再是混蛋,好歹也是救過自己命的人,何況現在又是立下無數功勳的抗日英雄。到時候殺不得,碰不得,還要擔心他一怒之下去投奔了那邊,娘希匹的,真是個滾刀肉啊!

校長已經知道張長官專門聘請周文來擔任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客座教官,來傳授對付日軍的經驗和戰術。現在放眼全國,在對付日本人方面,也只有這個小土匪才有這個資格和本事。

中日之間必有一戰,這已經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必然趨勢。

而此刻就要開始做好各項準備了。裝備和訓練方面,德械師的設立已經納入到部隊的改制方案中,但是戰鬥經驗和對付日軍的針對性戰術,這就需要周文這種不但與日軍正面交戰過,而且還屢屢獲得勝利的指揮官來傳授。

周文能夠主動參加淞滬抗戰並應邀前來南京任職,起碼說明這個人是愛國的,而且還有一定的大局觀,這也是校長一直看重他的緣故。

但是自己這些一貫驕橫、目中無人的手下是些什麼德行,校長同樣清清楚楚。他就擔心這些驕兵悍將萬一與周文產生了衝突,就像當年黨務調查科那些蠢貨一樣惹出一堆麻煩,自己到時候又是一個頭兩個大,一堆爛事纏身。

最後,校長特意叮囑了一句:“今天你們幾個蠢貨在會議上放的這些厥詞,下來就不要再提了。慕尹和墨三,這事兒你們也不要告訴那個小土匪,不然依著他的性子,肯定要想法找回場子,我可不希望南京被他攪得一團糟,明白嗎?”

“是!”

所有人聞聲立正站立,大聲應是。

幾個中將擦著頭上的虛汗,這特麼的哪是什麼小綿羊,就活脫脫一條大蟲啊!連校長都要一再叮囑不能得罪的大蟲,這就有點兒可怕了。

再想到剛才校長最後的話,看樣子不但是錢上將,就連那個姓顧的都和那條大蟲也有不淺的交情

難怪這兩人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原來就等著看自己幾人的笑話呢。

真不是人啊!說好的團結友愛呢?說好的精誠合作呢?

不過腹誹歸腹誹,臨走前還不得不向哪位臉冰得想塊石頭的錢上將露出歉意的笑容,都是惹不起的人啊!